要知道明清兩朝的皇家駙馬可不是那麼好當的,這個名號說起來好听,可真正深入到駙馬爺的生活之中,才知道,這其中都是斑斑血淚。
首先,你做了皇家駙馬之後,家人可能因此受惠,踫到大方一點的君王,自己妹夫的家人封侯都有可能。
可這種政治待遇卻同駙馬爺沒有任何關系。
做了駙馬,不能種田不能經商不能做官,每年只有可憐巴巴的幾十兩銀子俸祿可拿。當然,公主是非常富有的,皇家嫁女,動輒賞下良田萬頃、皇莊無數,出嫁時光打首飾都需耗費二三十萬兩白銀。
不過,這些東西可是公主自個的,不歸駙馬支配。朝廷又以後成例,如果公主去世,又沒有子嗣,這些財產都是要被皇家收回去的。
錢財還小事,關鍵是公子和駙馬是上下級關系。說句不好听的話,就算駙馬你要過夫妻生活,也得公主手下的老媽子和貼身宮女答應才能近得了身。
明清兩朝不少駙馬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公主一次面,為此,有的駙馬甚至還拿出大筆銀子賄賂公主身邊的女乃媽和宮女,為的就是可以同公主睡上一覺。
踫到沒錢的那種駙馬,也只能強自忍了。雍正朝有個駙馬就是因為打熬不過,同下人搞基。既然連自己老婆都睡不到,又不敢出去**,咱玩兔子總可以吧?
結果這件事情不知道怎麼的被公主的女乃媽給知道了,直接在告了他的黑狀,最後,這個可憐的駙馬爺究竟是什麼命運,可想而知。
雍正不是一個好相以的,四爺可是出了名的刻薄寡恩。
看到一餅二餅眼中的憤恨,蘇木好笑的同時,突然有些同情起顧老三了。
這兩個宮女可都是女漢子,看長相,這輩子估計也沒有嫁出去的可能。而且,她們又是太康公主的心月復,否則,公主殿下離家出走也不可能著她們。
如果不出意外,這顧潤要同這兩個宮女打一輩子交道。
如今,顧潤在外面如此風流,而且是在公主眼皮子底下,不被她們折騰得欲仙欲死才怪。
正同情著,太康公主就換好衣服出來。
還真別說,太康公主非常會打扮,畢竟是皇宮里面出來的女子,無論是裝扮還是舉止,都有一種特有的雍容。尋常女子同她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山雞與鳳凰。
再加上太康又美得不像是人間人兒,剛一出場,喧嘩聲立即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一副狂熱崇敬的模樣。
看到蘇木,太康眼角帶著一絲得意,然後施施然坐到蘇木身邊,嗲嗲道︰「梅巡檢你也來了,本道還以為你生人家的氣呢!」
這話嗲得化不開,听到了簡直讓人身上的骨肉都酥成粉末,又說得如此親熱,所有人眼中又充滿了嫉妒的怒火。
蘇木︰「恩,听說是仙子的生日,在下來得倉促,卻沒有準備禮貌,失禮,失禮!」
太康公主妙目一轉︰「你竟然沒準備禮物,人家可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不過,人來了就好,禮物以後補上就是了,等下與我詩詞唱和賠罪就是。」
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就是要讓蘇木當眾輸上一場。
蘇木無奈地笑了笑,也不說話。
卻不想,那邊,顧潤哼了一聲,重重地將酒杯杵在桌子上︰「仙子,梅富貴不過是一個粗人,懂得什麼詩詞,沒得敗了你的興頭。」
蘇木心中一動,決定給顧潤挖個坑,誠摯地說︰「確實,梅某對于詩詞一道卻不擅長,怎麼比得了顧三公子的儒雅風流。剛才我們不是說到三公子前幾日同幾個青館人一道出門踏青,還得了幾首詩詞,想來定然不錯。」
顧三公子卻以為蘇木是來挑釁的,就站起聲來,朝太康公主一拱手︰「不過是妙手偶得,卻也普通。」
蘇木︰「要不念來听听,叫一真仙子品鑒品鑒。」
「好!」顧三公子來了精神,就朗聲將自己的詩詞高聲念了出來。
一共兩首詩,其實也很普通,不外是和青樓女子之間的閨怨恨、離情、愛慕罷了。
不過,矮子當中拔高個,他在滄州讀書人當中也算是此中高手。
兩首詩念罷,眾人都連連贊許。
「好!」蘇木鼓掌。
顧潤一臉不屑︰「你這粗人也知道其中好處,呵呵,那天你也寫了兩手好詞,要不,你也作一首律詩?」
蘇木擺手︰「律詩我是不成的,自然比不得三公子。不過,三公子這兩首詩中寫盡了對青樓女子相思之意,如今卻在一真仙子的生日宴上念出來,好象不怎麼妥當吧?」
此話一說出口,一餅二餅的嗓子里同時發出一陣低沉的咆哮。
顧潤有些慌亂,口吃道︰「仙子,我不是這個意思。」
太康公主依舊笑眯眯的模樣,嗲聲道︰「討厭,將寫給別的女子的詩念給我听。不過,顧公子這種風流人物,自然要同其他女子詩詞往來才是。譬如宋時的蘇東坡,就經常帶著女子出門游玩,痛飲狂歌,詩酒風流,所謂,是真名士自風流。」
听一真仙子這麼說,顧三公子只覺得這話說到自己心坎里頭,叫道︰「仙子真乃是小生的知己,人生得一知己足以。世人都笑我顧潤荒誕不經,卻只有仙子知悉我心,叫人,叫人……」
說到這里,他的眼圈就紅了,嗓音哽咽了。
蘇木看到太康公主的眼角閃過一絲憤恨,心中大爽,暗笑︰「花少,你也別激動,哭的時候在後頭呢!」
顧潤念完詩,眾人又品評了半天。
太康公主看了看身邊的那個空位,皺了皺眉頭︰「徐之升怎麼還沒到?」
見她不快,顧潤等人忙解釋說,州學今日有事,徐之升徐兄要遲些才能來,等下罰他幾杯給仙子賠罪。
徐之升這人蘇木也是听說過的,這人頗有才華,是滄州州學的廩生,估計下一屆科舉考個舉人也是有把握的,偏偏這人非常年輕,今年不過十七歲。
他為人敦厚淳樸,少年老成,又嫉惡如仇,無論人品還是文章都叫人佩服,算是滄州一眾青年書生的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