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厚照還是太子的時候,他就嗜好武藝,經常出宮找江湖賣解人物切磋武功,並以率兵上戰場為最高理想。
在宮外,他自然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太子。因此,就化名為朱壽,並自任為大將軍。這才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同蘇木相識,並成為少年是的密友。
當初,蘇木听到喊正德為朱大將軍的時候並沒有將後來荒唐胡鬧的正德皇帝和眼前這個中二青年聯系在一起,還狠狠地楱了這個家伙一頓。在他看來,這小子也就是個不懂事的皇族子弟,明朝姓朱的人也多了,到明末更是達到數十萬之巨,根本就不值錢,打了也就打了。
在真實的歷史上,後來的正德皇帝在外都以朱大將軍自稱,還給自己封了個「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的官職。
從後人對明朝皇帝的評價中,尤其是明朝中後期的皇帝,好象一個個都不務正業。什麼木匠皇帝、蟋蟀皇帝、修行皇帝,正德的皇帝做得不合格,但不可否認,他是明朝皇帝中僅次于太祖、成祖之後的軍事天才。
這一點,自從蘇木發明兵棋推演之後就能看出。別說蘇木經常被他在棋盤上殺得全軍覆滅,就算是在宮中,正德皇帝也罕逢敵人,所欠缺的就是上真實的戰場了。
在正德皇帝心目中有一種要上戰場的強烈**,只不過現在還沒有人提醒而已。但那種對沙場的渴望、鐵與火的激情,在這些年中不但沒有熄滅,反逐漸壯大起來,變成一頭咆哮的巨獸。
蘇木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將他心中那頭猛虎放出籠來。
其實,作為一個文官,他最應該做的卻是將皇帝這個**扼殺在搖籃里。
但是,這個可是蘇木好不容易盼來的機會啊!
要想和正德重歸于好,就得投其所好,要想為自己和胡順獲取封爵,福澤子孫,就得讓皇帝上戰場,如此自己才會有機會隨侍駕前,獲取軍功。
至于百官怎麼看,管他呢,只要這事做得隱秘,也不用擔心被人知道。
說到這里,蘇木依舊是一臉平常,朗朗道︰「朱壽將軍此人的將才想必陛下也是清楚,臣願意用性命為朱大將軍擔,擔保此戰必旗開得勝,揚我大明國威。臣這個翰林學士也不做了,願入朱大將軍幕中,參贊軍務,為國效力,請陛下恩準!」
說完,一揖到地。
頭雖然低了下去,但眼楮卻落到正德皇帝面上。
「你要入朱壽幕中,你擔保他?」朱厚照的聲音突然帶著一絲古怪。
「是,臣擔保。」
正德皇帝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兵凶戰危,戰場態勢瞬間萬變,兵棋推演推算的不過是其中一種可能,誰也不敢保證就有必勝的把握。據朕說知,朱壽雖然頗有軍事才能,卻從來沒有過實戰經驗,朕怎麼就放心將舉國之兵交到他手上?」
「而且,指揮一場戰役,也不是看看地圖,讀幾本所謂的《孫子兵法》就成的。」
「哈哈,哈哈!」蘇木突然放聲大笑起來,他已經看出來,正德皇帝是真正動心了。雖然說在真實的歷史上,正德皇帝後來也干出過親自上戰場的事情。但這片時空因為有他這只蝴蝶在,鬼知道這個正德還會不會和史書上記載的一樣,沒準他也就僅僅滿足于下幾盤軍棋,在皇宮大內和侍衛們過過招呢?
看他顧慮自己沒有實戰經驗,怕將這場戰役弄砸了鍋的表情,蘇木偷偷松了一口氣。
蘇木如此大笑,已是大大的君前失儀,如果在往常早就被正德大聲呵斥,趕將軍出去了。
可正德皇帝卻愕然看著蘇木,問︰「你笑什麼?」
蘇木大笑︰「這個世界上可是有天才一說的,春秋時,孫武入仕吳國之前不也從來沒上過戰場,毫無戰爭經驗,不也親率吳**隊大敗楚國,替吳王成就不世霸業。如果按照陛下的說法,孫武在統帥大軍之前必須要積累一定的實戰經驗,豈不是要先放在軍隊中從一個小卒干起,然後一點一點積累軍功。等到他做到統帥,只怕已經老得走不動了,還怎麼帶兵?陛下,據臣看來,朱壽將軍就是一個軍事天才。」
「對,孫武做吳軍統帥的時候可是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蘇木你說得好!」正德霍然動容了。
他猛地站起來,胸口劇烈的起伏起來,那張還略顯年輕的年殷紅一片︰「那朕就聖躬獨斷,讓威武大將軍朱壽做這個統帥。」
一想到自己即將指揮千軍萬馬縱橫馳騁在戰場上,正德皇帝激動得渾身顫抖,竟是不能自執。
「萬歲爺……」旁邊的太監擔憂地提醒︰「萬歲爺,只怕閣老個九卿們不會答應的。」
這一句話如同一拳重重地打在皇帝心口上,面上的紅霞消退了,朱厚照喪氣地坐回椅子上,喃喃道︰「沒錯的,沒錯的,朕就算下了聖旨,也會被內閣退回。就算是司禮監,怕是也會反對,張永他們也不敢擔當起這個責任。朕可以想象百官們會說些什麼,不外是土木堡殷鑒不遠,要與民休息什麼的。即便是用兵,也會讓楊一清掛帥。蘇木,你退下吧!」
說著,就懨懨地揮了揮手,示意蘇木退下。
正德的顧慮早在蘇木的預料中,實際上,在真實的歷史上,正德皇帝要親率大軍出征也激起了大臣們的強烈反對。如果按照正常程序走,正德一輩子也不可能撈到御駕親征的機會。
不過,正德這人本就是一個不走尋常路的人。
他采取了一種非常激烈的手段︰微服出宮,直接跑去山西大同坐鎮,來一個生米煮成熟飯。
這才有後來的應州大捷。
蘇木所需要做的,不過是照真實歷史上所記載的那樣,提醒皇帝。
他也不離開,只微微一笑︰「任命一個三軍統帥,也不過是陛下一句話的事情。陛下可先讓朱壽將軍先去大同坐鎮,至于正式任命,讓大臣們再議論議論,有了結果,再讓兵部將正式的兵符令箭送過去就是了。」
「啊,蘇……蘇學士……」侍侯在皇帝身邊的那個太監頓突然明白蘇木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頓時口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