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忘記定時了,因為前天晚上網絡不好所以第二更沒定時,已于凌晨更新,大家請去查收第八十七章~我真的真的真的有罪,我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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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程帛堯認定李易不具備君王潛質一樣,李易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有爭奪大位的潛能,所以他一直很老實,有時候老實孩子有加分,哪怕他在其他方面很不老實。
老實孩子這些年在皇帝的照顧下努力長歪,雖說脾氣性子長歪了,與皇帝之間的父子之情倒沒歪,也正是有這一點墊底,李易才顯得猶為珍貴起來。老實孩子在回京的路上一直在默默地流著眼淚,他想起了皇帝跟他說的那一番關于成長的話題。
他以為自己至少還有個十來年可以在皇帝的關照下繼續混他的日子,可現在看來,就是他想,皇帝也能,只怕也有很多人不樂意如此︰「堂嫂說,若是沒有父皇,我誰也不是,也沒誰會在意我是誰,怎麼樣活著。父皇,不過就是一把椅子,有什麼可爭的呢。」
從早忙到晚,睡覺都得抽出時間來,不勤勉了有大臣勸諫,想做昏君吧,看一眼宮牆外的世界都得心虛。帝王從來就不是什麼好職業,但永遠有那麼多人前僕後繼,李易掀開車簾看向沿路連綿的群山,想起御書房里那幅名作「江山如畫」的大山水卷軸。
是啊,江山如畫,可這如畫江山,正直擁有的人壓根兒沒看過幾眼。
回頭去望,雲涯道院所在的山頭在一片氤氳霞光中幻化出七彩,仿如朝聖者眼中的聖潔之地。李易從來沒有過多的思考過屬于他的人生該如何渡過。現在是由不得他不思考了,再不思考他怕來不及。
夜半時分,李易到達宮牆外,就算他不進去不問里邊什麼情況,也能察覺出那緊繃如滿弦的弓弦一般緊滯的氣氛。侍衛查驗再三才放他通過,馬車和秦王府送他回來的侍衛自然被擋在了外頭︰「董先生。您這邊請,我領您進去,也省得您一道道關卡查著。」
「成,殿下頭前帶路,我跟著您走。」董大夫心里毛毛的,要有得選誰樂意這時候來宮里,別說這時候,就擱平時他都不願意來,怎奈天底下就皇帝大!
「董先生。您別擔心,又不是中了什麼陰毒手段,刀傷劍傷光明正大,您也好動手,只管治傷便是,旁的事兒有我呢。」李易這段時間被雲涯道院各行各業的翹楚們震得不時要抖三抖,他雖然沒本事,可對有真本事的人向來敬佩得很。所以對院兒里的先生一直很有禮。
「殿下,我倒不擔心治傷的事兒。我擔心的是……誒,也沒什麼好說的,殿下,您該小心著些才是,雖說您沒想過,可備不住您也有份兒。不管怎麼著。有事兒找世永,那孩子向來精明,如今也是你師兄,多問問總沒有錯。」董先生是擔心道院,如今道院上牽著李易。下還有秦王府和李崇安,院長把道院交到李崇安手里,本來就經過很長時間的議論,後來是院長堅持,院兒里上上下下才沒了反對的聲音。
如果沒有了道院,他們這撥人不擔心日子過得不好,主要還是擔心沒有了道院,他們一身所學將無人可傳,也擔心失了道院的庇佑,日子會變得艱難。
皇帝所住的宮殿如今一片燈火通明,侍衛見了李易連忙上前行禮︰「十六殿下。」
「父皇可好,我能進去見父皇嗎?」李易這時卻鎮定自若,全看不出是哭了一路的。
「回殿下,您只管進去,陛下若醒來,想來也會盼著見到殿下。」在皇帝那兒,李易由來是個會哭會鬧有糖吃的小兒子,侍衛們倒也不會去多想。
「那我和董先生一道進去。」說完李易讓了讓身體,侍衛上前去查驗一番然後兩人便邁步向大殿走去。
琉璃瓦上映著清澈如水的月光,屋檐下燈火昏昏,不時有人腳步輕輕地走過︰「十六殿下您回了,這……這是董大夫吧,快些兒來,陛下傷在要處,血流得極多,到現在還沒徹底止住血。那劍刃上似是帶了毒,卻不知是何種毒,以致太醫們都沒法上藥。」
嘖,怪不得要那麼遠把他找來,董大夫輕嘆一聲,皇帝家果然全是事兒︰「您帶路,我進去瞧瞧。」
董大夫在解毒和治外傷上很有心得,細細查看了傷口,又取了些血仔細查驗,一番工夫下來心里更沒底兒了。不是解不了毒,而是這毒太蹊蹺,毒名作胭脂,不管是藥末還是化作水都是胭脂一樣的顏色,這毒配起來不容易,里邊有味用料頗為稀貴。再說白一點兒,這是宮里才用的藥,一般用來賜死內宮的貴主兒們,一般的女官宮女可用不上。宮里的太醫怕也有能看出來的,胭脂雖然不好查驗出來,但宮里太醫院的太醫里也總有幾個本事高高兒的,八成兒是不敢說又不知道解藥怎麼配,這才把他找了來。
再一次感嘆皇帝家全是事兒後,董大夫沒明說,而是配一劑既可以解胭脂,又能解其他好幾種毒的解藥︰「殿下,您跟著人去配藥吧。」
李易特知趣的沒問中的什麼毒,這個問題留到父皇醒了讓他自個兒問去︰「是,先生在這稍等,一路來先生想來又累又餓,我讓人備了熱湯熱水,先生洗漱了用一點再歇一會兒。」
「行了,去配藥吧。」董大夫起初挺不待見李易的,現在想想,在宮里長成李易這樣還真不容易,得了,也別多想了,以後能照料就多照料著點唄。
配得解藥來,董大夫指揮著李易給皇帝清洗傷口,他自己則在一邊把藥按用量配好後飛水烘干,再細細研磨成粉末。李易清洗好傷口後,回頭去看董先生︰「先生,我這兒已經好了。」
「嗯,藥粉拿去撒在陛下傷口上,我還得煎一帖藥才成,藥粉撒好了讓太醫來把繃帶扎上。煎藥是個細致活兒,這帖藥次序時間火候一點兒錯不得,你就守著令……陛下吧。」董大夫說完趕緊到院兒里煎湯藥去,那藥用下去皇帝很快就會醒了,到時候說點什麼他可不想听。
「董先生,您出來了,里邊怎麼樣?」張世永在外邊倒是挺悠哉,他倒是一點沒被緊繃著的氣氛給感染。
「沒大礙,不過陛下歲數在那兒,這一遭傷了元氣,養怕是難養回來了,只能好好保著不變差。回頭我再留個方子,平日里多吃點能升元氣的藥膳,不至于以後太辛苦。」董先生說完,又壓低聲音說︰「靜山讓我給你說一聲,看著點兒李易,別讓他太沖動,靜山還讓你得閑了給李易卜一卦。」
卜卦?李易的卦有什麼好卜的,張世永一怔,片刻後才道︰「那董先生去煎藥,我回欽天監去守著,等你這邊好了再差個人來找我。」
半個月前,所有皇子的卦都推演過一次,張世永想李崇安總不會憑白無故讓他把李易的卦盤再重新推一次,十成十卦象有變。聯想到天命未定,宸宮無主,張世永現在是不推都能猜出點兒來了。一路趕回欽天監,夜深時這里只有小貓三兩只,且都是道院里學卦學的弟子,打發他們到外邊守著,張世永自己則坐到了現成的定盤與正盤前。
手拿用來算變盤的小,把李易的生辰八字一撥弄,再往定盤與正盤上一合︰「九九之數,難怪了。但是幾個月前還未定,怎麼才這麼短的時間就定下了,這……天命確定沒眷顧錯人麼?」
雲涯道院里,李崇安和程帛堯也都有這樣的疑問︰「你讓張師兄與推一卦,張師兄推出來的八成和我們推的一樣。崇安師兄,如果到最後不是他,我們會不會因為亂站隊而被……」
「誰說讓站隊,雲涯道院從來不摻和這些事兒,就算真是他,在他走向那張椅子的路上,雲涯道院只能保他不死,其他助力想都不要想。道院不可涉大統之爭,否則既壞了規矩,也損根基。」李崇安真盼著這些事早點過去,可按著卦盤上來看,至少還得熬三年,還不算今年在內。
「我倒是覺得這樣下去,李景肯定要變得更加讓人難以琢磨,陛下八成都不了解他這兒子,從他的棋路就看得出來,這個人對權利永遠不會死心的。陛下一手把他推到風口浪尖上,危險他承受了,自然不會忘記伸手撈好處,陛下到最後很有可能駕馭不住他。」她之所以有這樣的擔心,是因為李景在這次皇帝遇刺中的表現,這絕對是個危險人物,皇帝居然把他給放了出來,真是放虎歸吶!
「行了,別操心這麼多了,天晚了,安置吧。」大晚上跟自家紅狐狸討論天下大勢,李崇安覺得自己真是太操心家國天下事了,他只是要做院長,又不是要做全天下的家長,大晚上的自然得做大晚上該做的事。
一看崇安少年放浪的眼神兒,程帛堯就心領神會,她挑眉轉身,留給李崇安一個特明媚的笑意︰「妾身今日多有不便,夫君盡可自便。」
說完,半空中張開五指握成曖昧的開形狀,一路播撒著笑聲向著浴室走去,徒留下李崇安在原地回憶著那個握成圈圈兒的小女敕手,咳……女敕生生的,好像也蠻不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