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欒振武嘆了口氣︰「按理說,這件事我不該直接和你說,原定你是不會掛著這個局長助理的頭餃的,你太年輕了,提拔的也太快。
「可是,這次據說是志輝部長親自指示的,這還不算,我得到的消息是,這還不只是志輝部長的本意,是上面有人為你說了話,你知道這來頭應該有多大了吧?所以看起來你的腦瓜皮還是比較硬的。
「我上面說的三個方面的案子都要以新成立的六處為主偵辦,在我和許多老家伙看來,這有些強人所難,可是部長就是這麼指示的,也不知道是你小子真的入了哪位領導的法眼,還是你勾搭了誰家的姑娘,人家要用這個方法收拾你。
「總之,不管怎樣,你都要盡力而為,做好了,功勛卓著,誰也沒辦法奈何你,做不好,估計你自己也只好打鋪蓋卷走人了,今後你的仕途可能就到頭了。」
閻濤的後背感到一陣冰涼,他當然知道這是冷汗。
閻濤從來就不是笨人,腦海里立刻明白這是什麼人出手了,別人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度,那個丁小春的家人按理說是最可能出手對付自己的,可是,他明白,不大可能是他。
他了解過丁小春的家人背景情況,他們在警界沒有這麼大的力度,否則,丁小春也就沒有理由現在還關在看守所。
符家更不可能了,符敏和他的關系得到了家人的認可,現在他們保護自己還來不及呢。佘軍武和周楠也不可能,那就只有郇馨語的家人。
自從馨語和他說起她媽媽已經知道他的存在。而且隱隱約約知道馨語對自己的情愫,閻濤就預感到可能會有這一天。
閻濤理解。作為馨語的家長,能這麼做,已經很寬容了,任何一個身處高位的人都沒有那麼多的耐性去考慮過程和原因,他們看的往往就是結果。
他和馨語之間的結果就是,馨語已經二十五歲了,至今沒有正經談一個男朋友,以前是什麼原因,他無從考究。也和他無關。
可是,自從去年他和馨語認識以後,這個小師妹已經多次當面表示過對自己的好感,甚至有的時候說的非常明確,就是希望她也能像符敏那樣做他身後的女人。
這種情況郇馨語的家人就算是猜也能猜得到。
如果馨語像符敏那樣懂事、听話,事情也很簡單,不管他心里想的什麼,家人都可以幫他選擇一個各方面條件都很優秀的男人。
可是,因為馨語從小身體不好。家人對她太嬌慣了,什麼都由著她的性子來,就養成了她獨立、任性的性格,甚至可以說有些偏激。她認準的事情別人是無法改變的,那次和符敏閻濤拼酒就是個證明。
萬一家人過分強加給她,她很可能做出更加偏激的事情。家里就這麼一個女兒,從小身體很弱。做家長的不可能在她身上想到更好的解決辦法,就只能把主意打到閻濤身上。
閻濤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激流勇退?那有什麼意義嗎?弄不好馨語會同情自己,兩個人的關系會變得更微妙,他是了解這個小師妹的。
同樣,他自己也不是一個習慣做逃兵的人。
既然回避解決不了問題,那就只有一個辦法,迎難而上,殺出一條血路來,走到哪里算哪里。
當然,他所認為的迎難而上,不是和馨語的關系,而是在工作上。
閻濤用力搖了搖頭,試圖把這些煩心的事放在一邊,感激的看著欒振武說︰「謝謝您!老局長,謝謝您的提醒,我自己的事心里有數,我已經走到了懸崖邊,有進無退,只有盡力把眼前的工作做好了,也許還有一線希望。
「我不會辜負了您和組織上的信任,就算死,我也要死在戰場上,而不會後退半步。」
欒振武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看著閻濤的目光,充滿了欣賞︰「好樣的,閻濤,年輕人,看樣子我老頭子這次沒有看錯人,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既然情況已經擺在這里,沒有退路,那就索性背水一站,只要我們付出了,我們就問心無愧,放開手腳大干一場,即使沒有得到最滿意的結果,也問心無愧了,哪怕是一輩子只拼這麼一次,也值了。
「我老了,不可能像你們年輕人那樣披甲上陣了,但是你記住,無論什麼情況下,老頭子都會穩穩的站在你的身後,即便我老人家身體單薄一些,也不會讓後院起火,大不了我們一起卷鋪蓋滾蛋。
「當然,這是最壞的結果,事情也許沒有那麼遭,領導們也會心里有數的,下面你說一下自己的打算吧。」
閻濤起身給欒振武的茶杯續上水,坐下以後,攤開一張紙,說︰「老局長,我還是打算先解決人的問題。
「首先,我請求再給我配一位副處長,一正三副。您知道,宋斌同志年近五十了,他只能看看家,做做參謀性的工作,不可能再獨當一面了。
「無論是著眼于眼前還是長遠,六處的工作都是三大塊,我這里需要三個帶頭人,我自己算一個,還需要兩位資歷差不太多的助手,只有這樣,我才能調配開。」
欒振武抿了一口茶,皺了皺眉,說︰「閻濤,你還是想像在春城刑警隊的時候一樣,把自己當成一名士兵,親自沖鋒陷陣嗎?
「你要知道,你已經是一名副局級領導了,你的崗位在這里,我要的是一名帥才,而不是一個過河卒子。」
閻濤搖了搖頭,把身子坐得更直了一些︰「老局長,恕我直言,您知道為什麼局里的工作為什麼這麼被動嗎?為什麼上面對我們不滿意?
「就是因為這些人自以為級別高了,身份特殊了,成了金玉之軀,所謂千金之體坐不垂堂,只能坐著指揮,不能沖鋒陷陣了。
「您應該明白,我來就是沖殺的,瘸子打圍坐山喊那一套我不習慣,如果還是動動嘴,打幾個電話,發布發布指令和意見,我相信局里那些博士、碩士比我做得會更好。
「所以,不僅是我,所有的副處長科長,除了老宋之外,都必須沖到一線去,我們不是指導工作,是身體力行。
「否則,六處的存在就沒有意義,就還是原來的五處。」
欒振武沉思了一下,點點頭,說︰「好,也許你說得有道理,這個副處長的編制我答應你,你打算用誰來擔任這兩個副處長,有譜了吧?」
閻濤點點頭︰「差不多了,您覺得奉城市公安局的程曉薇怎麼樣?她可不可以算一個?」
欒振武看了看閻濤,點了點頭說︰「曉薇是個不錯的刑警隊長,雖然是個女同志,很有魄力,也很有能力,她可以,正好,你們六處也應該有一位女領導,另一個呢?」
閻濤微微一笑︰「欒局,您覺得田沖怎麼樣?」
「田沖?」欒振武一愣,「這可不是是鬧著玩的,閻濤,你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啊?那孩子是很出色,也很聰明,可是他哪里能獨擋一面,你是知道我們現在所面臨的什麼工作的啊?」
閻濤正色問道︰「欒局,您有多久沒有見到田沖了?您了解他現在是什麼情況麼?說心里話,我現在不懷疑他的能力,倒是怕春城市局肯不肯放他呢,他只在那里待了一年,原來說好是兩年的。
「人家春城市局現在可是把他當主力使用了,我來之前還見過他,也見過過去幾位老同事和老領導,大家對他的表現非常滿意,而且希望他留任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