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濤微微鞠躬,恭聲說︰「謝謝二叔,不用,我的工作性質決定,時差在我這里不是問題。」
符征點了點頭,率先在沙發上坐下,示意閻濤也坐。
「好啊,閻濤,你這聲二叔叫的我很開心,還記得上次我們見面的時候,我曾經和你說過,有些事情,我可能比你知道的還要多麼?」
閻濤點點頭︰「是的,二叔,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小敏懷了我的孩子,慚愧,都是我不好……」
符征擺了擺手,說︰「好了,不用自責了,你應該相信我的判斷力和消息來源,小敏差不多把細節都和我說了。
「按理說,孩子大了,有些事情不必和家長說的那麼清楚,你應該能理解她的一片苦心啊。」
閻濤輕輕呼出一口氣,微微點頭說︰「我理解,小敏是怕二叔和長輩們不理解我們,責怪我,她這是在為我遮掩,替我分擔責任,為了我,她不惜暴露自己的**,她是個好女人,可惜我不能給她應該得到的。」
符征嘆了口氣︰「天道弄人啊,孩子,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你都非常優秀,是敏兒擇婿的上佳之選,可是,使君有婦,那孩子又是個死心眼,經歷了一場婚變,她更加執著于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們做長輩的也沒辦法。
「孩子,你們的情況,我們全家這一代的直系親屬全都知道了,包括大哥大嫂,想必這些敏兒也和你說過了。
「你這次能轉道哥本哈根去看她。並且在那里待了十幾天,大家都感到很欣慰。
「原本。大哥、大嫂想直接見見你,後來考慮到你們的情況特殊。礙于你的感受,還是委托我和你先見一見,听听你的想法。」
說完,符征定定的看著閻濤。
閻濤明白,這是需要自己表態的時候了,既然大家都把問題挑明了,作為家長,即便認可了這種關系,也需要閻濤自己有個態度。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說︰「二叔,說實話,我原來沒有這樣的精神準備,因為上次見您的時候,已經談了一些這方面的問題,所以,見您我還是能更容易接受一些。
「可是,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作為男人,我也不能再回避,必須正面面對,拜見小敏的家長。也是應該的,至于長輩們對我怎麼處置,我也無話可說。錯誤是我造成的,我無可回避。
「不過。有一點,我必須說明。我妻子現在也懷孕了,我不能在這個時候給她增加更多的負擔。
「在小敏那里,我也和她說過這件事,在合適的時候,我會把我和符敏的關系,以及現在的狀況如實向我妻子說明,由我妻子做出選擇。
「如果能求得她的原諒,那是最好的結果,假如她不原諒我,主動離開我,我也只能尊重她的選擇,但是,如果是那樣,我這一生都不會再婚,包括和符敏,所以我只能說,這一生我是不可能給小敏婚姻的。
「但是,小敏對我的感情可昭日月,我閻濤不是石頭,不可能無動于衷,更何況她還給我生了孩子,所以,無論結果是什麼,我都會一生照顧她,把她看作我的女人。」
符征默默的點了點頭︰「孩子,你的這種想法我們也猜到了,你不是那種沒有擔當的男人,而且,你對你妻子的感情深厚,你不可能拋棄她,小敏這孩子也明確說了,不能拆散你的家庭。
「她甚至表示,如果你的妻子不能接受和原諒她,她寧願一生都不見你,守著孩子過下半輩子。
「我了解,這孩子說到做到,她不會有虛言。
「但是,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會讓她那麼做,對嗎?」
閻濤的臉被痛苦扭曲著,這是他最不願意面對的問題,如果雲用他永遠離開符敏為條件,原諒他的過去,他該怎麼辦?
他曾經說過,也確實下過決心,為了,他可以放棄一切,甚至生命,就算是現在,他也寧願放棄自己的生命,來尋求這個解月兌。
可是,就算是他死了,怎麼辦,符敏和孩子怎麼辦?那樣對他們有意義嗎?
他的胸腔像要炸開般的難受,感情、責任一時間充滿了他的腦海,他不由的雙手抱頭,痛苦的撕扯著他的頭發。
符征默默地看著他,他雖然不能理解他此刻的處境,可是以他五十多年的人生經歷,又何嘗不明白,這個年輕人此刻所受的煎熬呢?
符征暗暗嘆了口氣,這種事情他也無能為力。
足足過了兩三分鐘,閻濤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二叔,從我個人來講,我寧願放棄自己的生命也不能放棄對小敏和孩子的責任。
「可是,我妻子在我心中的地位,遠比我的生命還重要,所以,我現在沒有答案,我只能盡全力去爭取。」
符征長長的嘆了口氣,點燃了一支香煙,深吸了一口說︰「孩子,這個答案是我和小敏的所有長輩都不願意听到的,可是,這並不出乎我的意外。
「我知道,你妻子在你心中的分量,換一個角度來說,如果小敏是你的妻子,也許答案是一樣的,假設你為了小敏而輕易的置你的妻子于不顧,那說明你是一個絕情的人,你也就不配得到小敏的愛。
「這是一個兩難選擇,一個無解的選擇。現在我們只能寄希望與你的妻子雲老師是一個寬宏大度的人,一個出類拔萃的女人。
「也許,我們這麼說有些自私,可是,誰讓我是敏兒的叔叔呢,希望你能理解。
「原本,作為家長,我打算去親自見見你的妻子,求得她對敏兒的諒解,甚至大哥、大嫂也有過這種想法,可憐天下父母心麼。
「可是,礙于我們的身份,我們還是放棄了,如果是那樣,肯定會給你一個我們仗勢欺人的感覺,別說是你,小敏也不會接受。
「所以,這件事,還只能由你一個人去面對,好在,我們欣喜地看到,你已經履行了一個男人和父親的一部分職責,去安慰了小敏,這一點,最起碼讓敏兒看到了你的本心。
「基于這種情況,我決定了,這次就不讓你見我們家的其他人了,那會讓你更加為難。
「不過,我希望,我們有一天能夠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像一家人一樣,如果能有你的妻子和你未來的孩子在一起,那將是更圓滿的結局。
「至于其他風險方面的問題,你可以不必考慮,那是我們考慮的問題,相信,以我們符家的影響,還沒有人敢在這方面打你的主意。」
回到賓館,閻濤徹夜未眠。
他第一次因為工作以外的原因沒有給雲打電話。
即便是在哥本哈根的那段時間,他也保持每天給雲打一個電話甚至他也告訴雲他和符敏、郇馨語在一起,不過,他當然沒有完全說出實情。
他告訴雲,留在丹麥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工作。
實際上,他在哥本哈根也確實在和郇馨語布局,為了迎接王寒霜和方丹的到來,他們不得不事先做一些布置,甚至,符敏也是這種布局中的一環,哥本哈根成為安全部門的一個基地,閻濤來往歐洲,也可以以此做掩護。
這其實也是符征的一個安排,是一種公私兼顧的一個安排,蘇拉和丹麥離得很近,很多工作可以在那里就近布置,將來有一天哪怕是閻濤和符敏之間的關系暴露了,也可以以此為借口,畢竟閻濤的另一個身份可以允許他有一些特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