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殺荒獸的時候,步離最久的一次,在一只鋸齒**媾的河邊等了九天,只喝了少量的水。大黑和蔡小仙睡的一覺又一覺,只有步離眼楮都沒有眨一下,一直等到自己心中的那個機會,在鋸齒**媾到了最後時刻的那一瞬間,長箭射中了一群鋸齒獸中的王的耳朵,從狹小的耳孔貫穿了頭顱。
耐心,步離從來都不缺乏,甚至步離認為這一點要比強悍的體魄還要重要。作為一名山林獵手,等待也是獵殺的一部分。最後血光乍現的鮮花需要耐心,需要強大的耐心去澆灌,才能開出血腥嬌媚的花朵。
神遺山脈中間的一小片平地,並不如何高大的斷龍台就像是一座小山丘,籠罩朦朧星光,看上去就像是在夢里。
可是在步離的眼中,這一切如果是一場夢的話,也是一場噩夢。
過了不知多久,一個高大的身影才出現在步離的視野中。步離仔細辨認了一息,有些不可思議的發現,居然是戰熊萬立群。怎麼會是他?步離很是感慨戰熊萬立群的好運,步步危機的神遺山脈里,有被恨山宗收買的強大紋戰到處追殺,這個憨厚的家伙居然可以一步步走到現在。
氣運二字,有時候果然要比實力更重要。當然,步離並不否認戰熊萬立群實力也不錯,可是也就是僅僅不錯而已。倒是那個自爆紋刻的紋刺于望實力更強一些。
太祖說的好,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看著戰熊萬立群似乎根本沒有經過戰斗的模樣,步離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嘴唇,心里有些羨慕。
沒有東張西望,戰熊萬立群背著于望從山林中大咧咧的走下來。遠遠看去,嘴唇微微動著,像是在和于望說著什麼,只是距離太遠,步離听不清楚到底在說什麼。
微一猶豫,戰熊萬立群徑直向著斷龍台走去。粗魯的漢子,從心眼里鄙視各種花花心思,想要去,直接走去也就是了。可是戰熊萬立群步伐有些躊躇,並沒有一往無前的架勢。
步離看著有些奇怪,心里盤算了一下,馬上就想明白了戰熊萬立群在想什麼。估計是這兩個人沒有殺足夠的遺族子弟,登上斷龍台,只是其一,還要帶著十只左耳才行。而他們是兩個人,需要的就不僅僅是十只左耳,而是二十只。
這是一個幾乎無法達到的數字,且不說戰熊萬立群和紋刺于望能不能有實力擊殺二十人。就是在神遺山脈里遇到二十個人,也是一個需要運氣的事情。更何況還有以楚中澤為首的已經投靠了恨山宗的人,四處追殺。
想一想當年制定這個規則的人,想的的確深遠,幾乎從每一個角落堵死了想要投機取巧的西山遺族子弟的心思。
如果是直奔斷龍台,靠著速度先登上來,就會陷入戰熊萬立群現在尷尬的窘境。如果要找一個地兒隱藏起來,每天傍晚還有天幕指示所有的人的位置。最後,還有那種漠視一切,毀滅一切的強悍陣法,神罰!
戰熊萬立群嘴里嘟囔著,四周張望。
「別看了,還是希望沒人來吧。」于望在戰熊萬立群的後背,趴著。身上的鮮血已經凝結成痂,有些硬,有些不舒服。
戰熊萬立群嘿嘿一笑,盡管壓低了聲音,在靜寂的夜晚,聲音還是有些大。
「都走到這里了,要是去不了恨山宗,有些不甘心嘛。」
「你還沒看明白?這一次應該有些大的部族聯手在屠殺我們。能走到這里,登上斷龍台,活一條性命,已經可以回去大醉一場了。」于望的聲音虛弱,自爆紋刻後,還能活著,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戰熊萬立群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不甘心的東看西看。
于望知道萬立群心里想的什麼,自己自爆紋刻,救了他。這漢子心里過意不去,想要讓自己進入恨山宗,重新修行真正的紋刻。對于這個從小玩到大的小伙伴,一根直腸子蔥白走到黑,一撅,要拉什麼屎于望都知道,又怎麼會不清楚戰熊萬立群在想什麼。
「別做夢了,能活到現在的人,沒有一個比我們遇到的那個家伙弱的。你想想,救了我們性命的人都還沒有登上斷龍台,還有最強的楚中澤,你說我們有什麼希望。」于望勸說著,明知道萬立群腦子里都是肌肉,根本听不進去,可是還是忍不住要勸一勸。
「真沒想到,最先到斷龍台前的居然是你們這兩個廢柴。」一道身影在黑暗中緩步走出來,聲音遠遠的傳過來,溫柔和煦,如春風拂面,和話語里囂張的意味截然相反。
楚中澤!
步離的心猛地一動,隨後便被步離按捺下去。凝神看著,見楚中澤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一身衣服,不再是身披獸皮,而是穿著一身粗麻布的衣物,手里拿著一把紙扇。
步離真的是愣了,沐猴而冠,現在的楚中澤完美的詮釋了這四個字。擦!這狗日的想什麼呢?難道真以為穿一身麻布衣服,拿著一把破扇子就是魂瀾大陸的公子哥了?
雖然步離在西山生活了十年,對西山遺族的渴望也知道,卻始終無法把自己代入進去。難道走出這片大山,就那麼重要?難道人生最重要的不是和家人一起甜美生活?看著楚中澤這幅模樣,步離心里嘆了一口氣。
「這一次,你們登不上斷龍台,就死在這里吧。」楚中澤慢慢的走著,可是兩句話的時間就到了戰熊萬立群身前三丈的地方。
戰熊萬立群和紋刺于望自然不會像步離那樣有感慨,看楚中澤已經換上了最隆重的衣物,知道這一次楚中澤已經有十足的把握登頂,而在這時候遇到楚中澤,真是自尋死路,一腳踏進鬼門關。從高啟被秒殺之後的好運,到了這一刻終于結束。
「你很強,可是能有三個人能登上斷龍台,又何必不放我們一次。就算是進了恨山宗,我身上紋刻盡毀,這傻子根本沒有天賦,也沒有人會威脅到你的地位,總比其他人登頂要好上許多。」紋刺于望在做著最後的努力,試圖說服楚中澤。戰熊萬立群憨厚的模樣,的確也像足了一個傻子。
道理,從嘴里說出來,自然就是這麼個道理。最起碼于望認為自己已經做到了極限,這個理由已經足夠讓楚中澤放自己和戰熊萬立群一馬的了。
楚中澤笑了笑,道︰「你說的的確有道理,不過你們有足夠的左耳嗎?」
「沒有。」
「既然沒有,你們用什麼來進入恨山宗?不能用西山遺族骯髒的血清洗掉身上的罪孽,你們憑什麼進入魂瀾大陸?!」楚中澤像是一個狂熱的信徒一樣,越說,臉上的表情越是虔誠。
「你他娘的才是生下來就有罪的狗日的!」戰熊萬立群罵道。
「既然你們不相信這一點,為什麼還要來參加遺族大試,想要進入恨山宗?」楚中澤手里輕輕揮舞紙扇,沒有因為戰熊萬立群的話而憤怒,只是輕輕的問到。「遺族大試」已經接近尾聲,最後一次天幕結束的時候,萬萬和他的搭檔擊殺了距離斷龍台最近的那個人,而楚中澤也趁著這最後一次的定位毫不吝惜魂力的動用冰蟬的力量在山林里擊殺了三人。
還有幾個剩下的,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萬萬他們兩個也不會只殺一個人。等他們來了,一同登上斷龍台也就是了。這是族長之前的安排,楚中澤好不認為萬萬能帶給自己什麼威脅,就算是進了恨山宗,她成了恨山宗羅宗主的鼎爐、侍妾,也是一樣。
修煉,有時候要看功法,而天賦也絕不能忽視。楚中澤很驕傲,在楚中澤的心里,自己的天賦就算是在魂瀾大陸也是能排進前十的強大的少年天才。通天之路已經打開,在這條閃爍著金光的大路上,自己要一步步走下去,一直走到力量的巔峰,成就一段傳奇。
既然要等人,這個憨厚的壯漢倒也有些意思,叫什麼來著,似乎紋刻獸是一只戰熊,至于叫什麼,好像沒什麼重要的。
「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個機會。」楚中澤道。
「嗯?」于望眼楮里閃過一絲疑惑,而戰熊萬立群則開心的道︰「什麼機會?!」
楚中澤的強大眾所周知,戰熊萬立群根本沒想自己能殺死楚中澤,既然他已經被紋刺于望說服,那的確應該有一個機會,就是不知道楚中澤說的是什麼。
「我手頭有十九只左耳,除了我之外,能勻給你們九只。不過,似乎也不夠,要不你們殺了另外一個或是自己自殺,留下一只左耳,這樣,我會帶著活下來的人登上斷龍台。」楚中澤說的風輕雲淡。
步離把耳力提到最高,斷斷續續的听到只言片語,心里大罵。繼而有些好奇,不知道戰熊萬立群和紋刺于望會怎麼選擇。
這就是命運,性格,決定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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