瞌睡,有人給送枕頭,這種事情步離從來不會抗拒,也沒人會拒絕吧。
把魂石揣到儲物袋里,步離目送蔣璨宇離開,回到屋子里,拿出五枚魂力差不多的魂石擺弄起來。不知道是什麼礦石,顏色純黑,里面似乎有一些雜質,有並不如何強大的魂力波動,這就是魂石?
按照《葵花寶典》上面的說法,一步一步放置好位置,引動其中的魂力。步離坐在五枚魂石之間,驟然感覺到四周魂力波動有開始驟然劇烈。難道是自己擺放的位置不對?來不及細想,四周魂力開始洶涌匯聚,仿佛整個恨山上的魂力都聚集在周圍似的,原本是一汪安靜的池水,猛然變成了長江大河,步離像是一個溺水的人,在大浪滔天里奮力掙扎,卻根本沒什麼用處。
步離心中凜然,不是自己擺放的不對,就算是不對,也絕對不可能引動如此浩瀚的魂力。想不懂中間的種種因果,步離就覺得周圍的魂力要把自己完全吞噬了一般。
難道是《葵花寶典》里面的記載有問題?一個穿越來的人會坑害在自己之後穿越來的人?這種事情怎麼想怎麼不可思議,怎麼說都是同根而生,相煎何太急!
擦!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蔓藤根本召喚不出來,魂力形成強大的壓力。壓力強到一種程度之後,就變成了威壓,對于荒獸來說,是天性上的恐懼,根本難以克制。
要不是步離經脈足夠強大,加上逆天的自愈能力,怕是此刻已經千瘡百孔,變成了一張篩子了。
可就是現在,步離也感覺自己支撐不了多久,就會「溺水」而死。
一個身影出現,在磅礡的魂力中閃爍,時而被拉長,時而被擠扁,就像是在哈哈鏡里面看自己的影子似的,怪異無比。
「你以為穿越了就厲害了?」那道身影像是鬼一樣,尖銳的說著,聲音已經被扭曲的不成樣子。刺耳且難听的很,像是無數把尖銳的錐子,戳進步離的心里似的。
「我回不去,也不會給你們任何機會回去!」那道身影桀桀怪笑,听不出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既然你打開了魂陣,就死在這里吧,跟我一起作伴,變成孤魂野鬼,無處安生!」
步離整個身子已經快要被巨大的魂力擠扁,根本說不出話來。就算是想要罵他幾句,也根本罵不出口。
「我回不去,那就一起留在這里做孤魂野鬼吧!」說不出的怨恨,說不出的憎惡,說不出的狠辣辛酸。步離冷靜的看著那道鬼影,心里空落落的,有些難受。自己何嘗不是一只孤魂野鬼呢?
一股淡淡的甜意流淌在步離心中,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被鬼哭神嚎蠱惑。自己還有蔡小仙,怎麼能說是孤魂野鬼呢?想到蔡小仙,步離迸發出強烈的求生**,鬼使神差的在綁腿中勉力取出尖刀。
冥冥之中,步離似乎听見一陣笑聲,仿佛「夢」中的那個存在在嘲笑著自己直到這時候才醒悟。
灰蒙蒙的尖刀驟一出現,難得一見的綻放出少許光華。步離仿佛看見一只黑色的鳳凰在半空中掠過,空間隨即被尖刀撕裂。光芒只是一閃,步離也無法確定自己看見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抽刀斷水水更流,可是步離眼前的情況卻不是這樣,如長鯨吸水一般,浩瀚的魂力開始注入到尖刀里。尖刀就像是一個老饕似的,根本沒有被填滿的那一刻。隱約中,步離仿佛听見百鬼夜哭的聲音在自己周圍響起,如泣如訴,如歌如行。
在魂力之中的影子驚慌無比,聲音也尖銳到了極點,但此刻卻無法撼動步離的魂魄。
郎心似鐵,步離死死的咬著自己的舌尖,尖銳的刺痛中保持著清醒。時間並不如何長,一道白色的霧靄出現,直接把鬼影籠罩住,好像是一只無形的大手似的,抓住貪玩的孩子。
「魑魅魍魎,居然敢在我老人家面前作祟,活膩歪了?」白色霧靄,比恨山周圍的霧靄更要濃厚無數倍,步離根本看不見里面有什麼。周圍的壓力消失,如同長江大河一般的魂力完全被尖刀吞噬。可是尖刀卻壓根沒有一點點的改變,還是那副灰蒙蒙,不死不活的樣子。
那只鬼沒有了之前的猙獰,開始變淡,眼看著就要消散。
「去吧,有時間我給你念一道往生咒,下輩子托生個好人家。」那存在在霧靄之中很隨意的說道,仿佛這種轉世投胎的事情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可是在那道死了不知多久卻依舊陰魂不散的鬼魂眼里,這就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難以置信,陰魂蜷縮在一角,有些可憐的看著厚重的霧靄,明明知道自己看不到里面究竟有什麼,還是一直盯著看。
那里有自己一絲希望。
步離見這陰魂可憐,躬身道︰「還請老前輩出手相助。」
「濫好人,有意思嗎?別忘了,剛才可是他要殺了你。」霧靄之中傳出一道不滿意的聲音。
步離笑了笑,心想還真是不能跟這個存在好好說話。
「大爺,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個時候的人,總歸有點香火舊情不是。況且我沒有死,反而這把刀得了一些好處。」步離叫了一聲大爺,隨即變的很開,渾然不似往日里那個周正嚴肅的步離。而听到步離這麼不三不四的稱呼自己為「大爺」,霧靄中的那個存在哈哈大笑,顯得很是開心。
「允了。」那存在笑著說道,開心快活無比。那道冤魂沒想到步離會以德報怨,蜷縮在一角,不知所措。
「南無阿彌多婆夜……」言至法隨,白色霧靄被生生分出一塊,變成雪白的幾個大字,徑直奔著冤魂而去。一道道光華四射,聖潔無比。吟誦經卷的時候,霧靄中的那個存在仿佛也變的周正起來,每一句都帶著大慈大悲的感覺,透著悲天憫人的情懷在其間流動。
步離倒持尖刀,凝視霧靄,一連串的咒語落在冤魂身上,整條冤魂原本就已經虛弱至極,此刻沒有掙扎,漸漸變成透明的一般,隨時都可能消散不見。
一道往生咒並沒用多久,步離感覺中也就是數息時間,幾十個字就像是幾十道法咒一般落下,撕裂時空,冤魂原本驚慌不定,但在所有字體落在身上之後,好像是看見了自己這麼多年一直求之不得的那條回家的路。狂喜後繼而嚎啕大哭,雖然距離步離很遠,聲音也越來越小,步離卻還是能感覺到冤魂的心情,那種期盼到已經絕望之後忽然有從天而降的心情。
自己什麼時候能回家呢?步離也有些恍惚了,是不是也應該和這位「大爺」說一說這件事兒?
一道光柱似乎從虛無之中出現,落在冤魂身上。一個青衫中年文士的樣子模糊又清晰,漸漸變成了一道影子。見霧靄中那存在說的是真的,青衫文士行五體投地大禮,恭敬異常。隨著光柱漸漸收攏,青衫文士也飛入虛無。最後對著步離說道︰「那卷陣法再無異樣,盡可修習。」
冤魂被超度,霧靄卻並不散去,步離向前湊了一步,想要說點什麼。
「來根煙抽抽,憋了這麼多年,愁死老子我。」
步離嘿嘿一笑,點燃一根煙,對著霧靄扔了進去。過了一會,那存在才緩緩的說道︰「安心修行,其他那些雞鳴狗盜的事情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所謂經歷一世,自然要隨心所欲。可惜你還是太弱了,什麼時候能變得強一些呢?」
每次都這樣!每次他一出來,必然的台詞就是你怎麼還這麼弱。步離無奈,郁郁的蹲在原地,抽著煙。背後長弓打斜,踫到了地面。
「別看我能超度他回去,那是他沒什麼因果,你就別想了。」那存在果然無所不知,步離剛才在心里面想的事情,旋即就被那存在點破,說了個明白。因果,什麼是因果?步離不清楚,不過估計要是問了,也是那句你還太弱,說了也沒用。步離苦悶無比,抽著煙。
明明寶山在前,自己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好不容易出來一次,陪我老人家聊聊天。」
「沒啥好說的,我這麼弱。」
見步離有些賭氣的說,那存在哈哈大笑。步離也覺得好笑,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孩子氣了?或許自己在心里對這個存在熟悉至極,沒有絲毫的防備,放松心神之後就是無比的信任?這種感覺好生奇怪。
「陣法,陣法。」那存在叨咕了兩句,繼續說道︰「他這陣法用來入門,足夠了。你好好學吧,里面沒有什麼古怪了。等你都學會了,知道陣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再傳授你別的更厲害的陣法。」
「哦,知道了。」步離沒精打采的蹲著,一口一口的抽著煙。忽然步離想起一件事情來,從手指上摘下那枚戒指,對著白色霧靄問道,「這枚戒指你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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