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可思議,但每一個魂陣師仿佛都感覺到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一定能看到五階的魂陣。
五階魂陣是什麼概念?在五六品的小宗門里面,護山魂陣也不過就是這個程度而已。像是恨山宗的護山魂陣,因為地處要沖,天道宗派出魂陣師給恨山宗布置了護山魂陣,也不過就是五階的魂陣而已。
魂瀾大陸能鐫刻五階魂陣的魂陣師就算是在五大宗門里面,也並不多見。即便能鐫刻五階魂陣,每一次施術的時候,都要準備良久,哪里會像是那個遺族年輕人一樣渾不在意?
一座雄城,全部都由鐫刻著五階魂陣的青石搭建而成,那是一種什麼概念?這種情況就算是想一想,所有的魂陣師都感覺到身體里有一種力量在蠢蠢欲動,讓人興奮莫名。或許這已經不是奇跡了,這是神跡才對。
一塊塊青石從山洞里面被金屬傀儡背出來,上面鐫刻的魂陣已經從最開始的三階魂陣變成四階,從四階變成五階。從五階,正在一個個的變強,似乎這種改變根本沒有極限,要是有足夠多的青石、足夠長的時間的話,這些鐫刻在青石上的魂陣就能變成六階、七階、八階……
這種改變並不快,卻堅定不移。一個時辰過去了,羅清泉帶著恨山宗的弟子、長老回來。一語不發,加入到搬運青石的隊伍里面去。這些個平時眼高于頂的紋刻強者全都變成了苦力,對此,沒有人有怨言。也不知道來之前羅清泉和他們說了些什麼。
谷惠子也在恨山宗的弟子中,剛剛恨山上警鈴大振。所有的弟子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以為像是上一次血邪宗的人前來襲擾一樣。上一次險險避過滅宗大禍。這一次可以嗎?所有的恨山宗弟子不管是內門弟子還是外門弟子,都心中惴惴不安的想著。
不過看見宗主羅清泉並沒有大敵當前的緊迫,而是面帶春風,大家心里都是一松。當听到說是要門內有足夠魂力或是紋刻之力的弟子一同去西山幫助步離築城的時候,谷惠子的心里有些異樣。那個看上去一點都不著調的師弟已經可以開山立派,甚至在不經意之間,自己已經看不見他的背影了。
離他到恨山宗剛剛多久?似乎那場血戰還在眼前,似乎在虛空中的種種經歷也沒過去多久,似乎這一切都是一場夢而已。自己訓斥步離不用心的畫面。在虛空中和步離相依為命的躲避天機府金屬傀儡追殺的一幕幕似乎還在谷慧子眼前回繞。可是就在這麼短的時間里,那個看上去沒什麼正事兒,不專心修煉的遺族年輕人就已經成長到這種程度了嗎?
出了傳送陣,谷惠子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堆積如山?不對,那原本就是一座山。一塊塊巨大的青石堆積在峽谷里,好像已經把峽谷鋪滿。而每一塊青石上鐫刻的魂陣都在慘白的陽光下撒發著獨有光芒,三階……怎麼都是三階的魂陣?!
五方城的青石全都鐫刻的二階魂陣,已經就是驚天的手筆了。谷惠子曾經去過一次五方城,遠遠看去。二階魂陣的光芒庇護著五方城,堅不可摧。尤其是一座宏大的城池,被無數的二階魂陣的光芒照耀,那種震撼在谷惠子心里久久無法釋懷。
步師弟要建的城難道都是三階魂陣?要說能用五方城建築用的青石。那只是驚天的財力。不管是天勾賭坊還是天道宗,亦或是暗影門,只要全力出手。都能達到。可是就算是幾方聯手,也絕對沒有這個實力在如此數量的青石上鐫刻出三階魂陣。
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金屬傀儡的轟鳴聲在峽谷中回蕩。反復疊加之後驚天動地。恨山宗前來的弟子原本心中多少都有一些怨念,畢竟紋刻強者在魂瀾大陸上的地位超然。居然被派來直接當苦力?宗主這事兒辦的有些孟浪了吧。不過迫于羅清泉的婬威,沒有恨山宗的弟子敢說什麼。
可是當眼前壯觀的景象出現在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的渺小。紋刻強者?那是什麼?能來這里當苦力,親眼看一看那座還沒有動工的雄城的建立,已經是自己這一生之中最幸運的事情了吧。
但……谷惠子覺得自己眼楮花了。鐫刻著三階魂陣的青石被人搬走,隨後被金屬傀儡放在地上的青石,怎麼是……怎麼變成了四階?!這是哪位魂陣大師出手了?
念頭一閃而逝,不會的。就算是哪個魂陣大師出手,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做出如此多的魂陣。難不成魂瀾大陸上所有最強的魂陣大師一同出手?這似乎有可能。不過,這得多奢侈啊,一個足以當恨山宗護山魂陣的魂陣被鐫刻道青石上,成為一座雄城的一部分,毫不起眼的一部分。這樣的雄城……谷惠子不敢繼續想下去了,光是看見鐫刻著四階魂陣的青石,就已經讓谷惠子手腳酸軟。真要是這麼一座雄城就佇立在自己面前的話,自己應該直接膜拜下去了吧。
這不是人力所能為,而是神跡!
韓玉蘭也站在人群里偷眼看去,心里喜滋滋的。有關于步離的一切,韓玉蘭都想知道,即便只是步離的小院,每天有意無意的經過,看上兩眼,心里都會感覺到一股子莫名的甘甜。
當听羅清泉說要幫著步離來建城的時候,韓玉蘭便開心無比。可是當韓玉蘭看見鋪天蓋地的鐫刻著三階魂陣的青石已經布滿了整個峽谷的那一瞬間,韓玉蘭恍惚了起來。
步離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那時候,和步離從白靈鎮里走出來的青稚的遺族年輕人,真的在短短的時間里已經升到了一個自己連仰視都無法看清楚的程度了嗎?
因為當時對瀕死的楊燦燦的不屑,自己被步離抓著脖子舉起來。大手像是鋼鐵一樣渾厚有力,沒有發怒,沒有呵斥,只是說了一句——遺族也是人。被扔到地上,粗魯的動作卻揭開了韓玉蘭少女的心扉。那之後,步離對自己很冷淡,但韓玉蘭在有意無意中眼楮總是不離開步離的背影。那麼寬闊,厚實,讓韓玉蘭覺得堅實無比。
這樣的,才叫男人吧。
而當步離上了恨山之後,便惹了滔天大禍,擊殺吳家兄長。韓玉蘭夜不能寐,難道步離這就要被殺死了?韓玉蘭殫精竭慮,甚至去偷看,知道了吳宗非的紋刻獸之後便跑到步離的小院告訴步離。看到步離溫和憨厚的笑,韓玉蘭莫名的就安下心。好像掛著笑意的步離,沒有什麼困難時過不去的似的。
一場場血戰,連番不斷。一個西山遺族的年輕人在魂瀾大陸上,就像是初生牛犢一樣,橫沖直撞,硬生生撞出了一片嶄新天地。看著步離從一次次的血戰中月兌穎而出,韓玉蘭一面是欣慰,更多的則是悵然若失。心中那一點思念,看來只能自己偷偷的去思念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能看見步離一眼,看一看那憨厚淳樸的笑容,看一看那寬厚的背影,韓玉蘭便覺得心中相思之痛可以得到些許緩解。可是當韓玉蘭看見這些鐫刻著三階魂陣的青石的時候,沒有被震撼,反而覺得心里難受無比。自己和步離之間的差距已經大到了自己無法仰視的程度,就連偷偷看看步離的背影的機會,怕是以後都很少了。
羅清泉知道鐫刻在青石上的魂陣都是三階的,但回來後就看見了四階的魂陣鐫刻在青石上。只是略略被震驚,羅清泉便緩過勁兒來。到底是什麼,對自己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至于青石上鐫刻的魂陣師什麼等階,自然是越高越好。越高的話,證明自己的投靠就越有價值。
可惜,沒有時間去親眼看看這場壯闊畫卷。羅清泉知道,這時候自己要把青石都搬開,不能耽擱了天機府的金屬傀儡搬運青石。浩大的工作量,即便是恨山宗的人都調來,還是有些不夠。
「看見了吧,這就是神跡。」杜天賜看著第一塊鐫刻著四階魂陣的青石被金屬傀儡從山洞里搬出來,沒有一點奇怪,淡淡的說道。通過對時空法則的研究,杜天賜已經感覺到每一枚魂陣都在一種強大莫名的力量作用下被賦予了「生命」。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開始的驚嘆和膜拜被杜天賜深深的掩藏在心底,心中對步離,對在步離識海中的那強悍的存在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既然有了生命,在無限的歲月流逝中,自然能成長到四階魂陣。賦予冰冷,沒有生命的魂陣以生命,這不是魂術,也不是紋刻術能達到的。這是一種「神跡」!
于澤看著步離做出來的紋刻居然到了四階,和那些魂陣師一樣,已經麻木了。即便是見多識廣如同于澤一樣,也會被這種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震撼到無語。
====
求月票,求推薦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