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流星拖曳著銀白色的光華出現在杜天賜三人的視野中,可是流星卻不是從天而降,而是從西山峽谷的方向在地面上升起,把整片天空變成一片亮白色,聖潔無比。
「果然是驚天動地啊……」于澤看到這般景象,嘴里喃喃的說道。
流星之後,上百道光柱直射蒼穹。因為距離太遠,杜天賜三人只看見一團巨大的光柱,即便恨山距離西山峽谷極遠,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一道光柱就像是刺破蒼天的長劍一般,亮劍而出,武動乾坤。
整個過程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但就在這數息之間,三人都感覺似乎過了無數年似的。無數的念頭在腦子里面旋轉,都在猜測那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很快,西山峽谷方向平靜下來,黑黝黝的群山籠罩,像是往日一般寧靜安詳。剛剛出現的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場夢似的,讓人無法理解。事情過去,倒是讓所有人恍惚了起來,不知道剛才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圓月掛在半空,月光似乎在西山峽谷的光華之中變得迷離。
三人站在恨山大殿上,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還真是,真是能折騰啊。」杜天賜最先打破了沉默,苦笑著說道。
那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以步離識海中的強悍存在的手段,就算是自己明天趕過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那團煙火似的光華,卻一直在杜天賜心里閃動,好像是小貓的爪子一直在撓著似的。真是想看看那存在的手段。看看他到底做了些什麼。
「這麼驚天動地的場面,不知道那里發生什麼了。」于澤像是在自言自語。眼楮依舊不離西山峽谷方向。
「一個四階紋獵,能弄出這樣的場面?就算是胡武傾力出手。應該也不會吧。」馬曉最是疑惑,但這種困惑隨即煙消雲散。不管能折騰出什麼樣的動靜,對馬曉來說,都是值得高興的事情。那座大城一旦建成,就是堅不可摧的堡壘,魔族不在那座大城前堆上百萬雄師,怕是根本撼不動那座大城。
杜天賜袖著雙手,道︰「沒事兒的話,我先回去了。明個兒還要有好多事兒忙叨,能歇歇,就歇歇吧。」
馬曉笑道︰「杜老先生,明個兒你要帶步離那小子去滄瀾學院了吧,這面的事情就教給我吧。我們天機府做別的可能要差一些,但做築城的事兒,倒還是在行。」
杜天賜花白的頭發在寒風中被吹得瑟瑟發抖,袖著手,像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五方城里的老者似的。
「那都是以後的事兒了。築城的事情,你們幫我盯著。可惜,沒這個福分看見魂瀾大陸第一雄城建城的第一刻了。」杜天賜悠悠說道。
這話怎麼听怎麼不吉利,馬曉和于澤都沒有多想。目送杜天賜消失。
「我也走了,于大管家還要在這兒守夜?」馬曉問道。
「恭送馬府主。」于澤就像是在五方山上似的,馬曉來訪。于澤開門送客,一絲不苟。
「呵呵。怎麼這麼客氣。行啊,就不打擾你了。明天要築城,張老宗主沒來,還要和于大管家多親多近才是。」馬曉笑呵呵的說道,人畜無害的模樣。
直到把兩人都送走,于澤才又回身看著西山峽谷的方向,沉思著剛剛杜天賜和自己說的話。機緣,真的能是機緣嗎?
眼前忽而是少主張熙桐含淚無助的雙眼,忽而是步離張弓,對著恨山宗長老,鏗鏘有力的說著,我有一個夢想的樣子。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真是就是一種機緣嗎?還是孽緣?
看著西山峽谷的方向,于澤漸漸的想的痴了。
====
步離勉強盤膝而坐,恢復著魂力。大黑在一邊趴著打瞌睡,胡武則取出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給他的那張紙,準備詳細看一看,自家老祖說的事兒,胡武都當成天一般大的事情來看待。
打開紙,胡武陰沉的臉色頓時變得精彩紛呈。
大黑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胡武在做什麼。胡武臉色一變,掩住紙張,四周看了看,惡狠狠的瞪了大黑一眼,見周圍一片安靜,這才又打開紙頁看著。
普通的宣紙,原本胡武第一次看見的時候,上面勾勒著陣法的圖案。可是當自家老祖走了之後,胡武再次打開之後,卻變了一副天地。
宣紙上騰起一層薄薄的霧氣,霧氣漸漸凝聚,化作一封書信,出現在胡武的面前。
天書一般的行文,不是尋常的字體,卻讓胡武看的熱淚盈眶。天瀾一族自己的文字,有多少年沒見到過了?胡武似乎都已經忘記具體的數字,只是心里有一種熟悉的陌生回繞著。每一個字似乎都活了過來,和胡武述說著過往的記憶。
不敢耽誤了自家老祖的事兒,胡武很快便整理了心緒,仔細的看著。最後落款,是一只白狐,身後許多白尾像是花瓣一樣綻放開。胡武仔細的數了數,居然是十一!一下子大喜若狂!天瀾一族,九尾天瀾白狐就已經是絕無僅有的了。胡武听說的傳聞中,族長大人是當世唯一的九尾天瀾白狐,但不知道他老人家遇到了什麼機緣,竟然在魂體狀態下修為反而勇猛精進,到了十一尾。
十一尾,是什麼樣通天徹地的大能?胡武連想都想不到。怕是當日自家老祖要不只是魂體狀態,一兩個半神,還受不了如此的重傷吧。想到這里,胡武眼神里透出一股子熾熱,真恨不得成為自家老祖的皮囊,讓老祖有了肉身之後重新帶著天瀾一族回到主位面,重新打出一片朗朗乾坤。
可是,自家老祖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情,胡武自然知道中間別有他情。自己要做的,就是把他老人家安排的事情做好。可是,那小子真的行嗎?
收起宣紙,胡武有些疑慮的看著步離。這麼多年的接觸,就算是草木,也早都熟悉了,胡武對步離早都視為子佷一般。可是自家老祖的指令卻是那麼離奇,讓胡武有些為難。
當然,為難也只是一閃念。自家老祖說什麼,都是對的。胡武隨即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走到步離身邊。
「步離,起來。」胡武冷森森的說道。剛剛還舌忝犢情深的胡武在看完信之後,和步離說話的話語里都帶著一股子殺氣。
大黑心里一沉,剛剛胡武的表情和自己感覺到的氣息,肯定有問題。就在之前,胡武還讓步離恢復魂力,這麼快就變了主意,這是要鬧的哪般?
步離緩緩的睜開眼楮,無奈的看著胡武,說道︰「我說老大人,不帶你這麼折騰人的。你這到底是要鬧的哪般?」
大黑听步離這麼一說,心里樂了。這狗日的怎麼跟自己想說的一樣呢?
「跟我來。」胡武根本沒有跟步離解釋什麼,只是攏著身上的黑衣,辨認了一下位置,轉身走去。
步離看了大黑一眼,像是在詢問什麼。可大黑哪里敢當著胡武的面說三道四的,只是回了步離一個可憐巴巴的眼神。步離一腔子的憋屈,但還是勉強又站了起來,跟在胡武身後走去。
「老大人,你這是要做什麼?」
「老大人,到底要帶我去哪?」
「老大人,……」
步離無數次的詢問,胡武陰沉著臉,一路腳不沾地似的向前「飄」著。大黑忐忑的跟在步離身後,要是有選擇的話,大黑寧願跑的遠遠的。大黑早已經嗅到了一股子危險的味道,可是要跑的話,被胡武老大人抓回來,後果是什麼不用說也知道。還不如硬著頭皮頂上去呢,大黑心里七上八下的左右張望著,找尋一條自己能逃走的路。
「老大人……」
「你怎麼那麼嗦?」胡武冷冷的說道。
步離大喜,不怕胡武罵人,只要說話就好。這麼一聲不吭的,就算步離已經被累到魂不守舍,也能覺察出不對勁兒來。不問問要去哪,要做什麼,步離怎麼能心安。
「他老人家說了,讓你去看看的那個地兒你不願意去,可是必須要去。」胡武冷冷的說著,走到一處凹地,指了指,道︰「你站進去。」
隨後,胡武又看著大黑,道︰「你也站進去。」
擦!難不成老大人想要活埋了自己?步離哭喪著臉,看著胡武。大埋活人這種事,怕是胡武老大人也順手的很吧。
「去了那處,一切都要小心。」胡武想了想,從手腕上摘下一個手鐲,又道︰「你帶著一枚手鐲,這個就戴在另一只手上,可以增加你的敏捷和力量,要是遇到凶險,別吝惜,直接用魂力爆了這枚手鐲,能幫你熬過去一次。」
听胡武說的認真,步離打了一個哆嗦,接過手鐲,剛要拒絕,就感覺到後腰上吃力,整個人直接被胡武直接踹了下去。大黑知趣,可憐兮兮的看了胡武一眼,自己也跳了進去。反正要是被活埋的話,還有步離呢,不怕不怕。
====
第一更,求月票,求推薦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