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離等待的是大黑,而大黑這個猥瑣的家伙從來不會讓步離失望。兔起鶻落的一瞬間,大黑的棒子在黑壯的武士腦後出現,帶著呼嘯的風聲,根本沒有絲毫留力,也沒有像以往那樣用上什麼眩暈的技能,只是強烈的鈍擊而已。
這里面的家伙不吃眩暈那一套,大黑早都知道。用盡全身力氣,希望這個大家伙能像之前那樣被雜成一堆白骨。
即便是鈍擊,也足夠強大。勢大力沉,一棒子砸在黑壯的武士的後腦上。頭上帶著的頭盔在步離看來應該是生鐵熬制的,堅硬無比,還有無數的小小尖刺凸出。臨近了看,好像是一株仙人掌似得。大黑的棒子落在頭盔上,砸碎了上面無數的尖刺,硬生生的把黑壯的武士砸偏,身子橫橫的一斜,腦袋撞在山石上,像是被瓖嵌進去了似得。
與大黑的棍子配合的沒有一絲間歇,步離隨即便像是一粒灰塵般飄落,落在大黑的棒子上。手中尖刀插入黑壯的武士結實的後背里面,直至沒柄。大黑的棍子收回的瞬間,斜挑了一下,把步離「抽」了出去。
借著大黑給自己的力量,步離雙腳使勁兒在大黑的棍子上一踩,喝道︰「快走。」
隨後,步離直接飛了出去,身子撞在一邊的山石上,來不及收勢,後背撞在山石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借著一人一熊的力量,步離的尖刀在黑壯的武士後背拉扯出尺許長的傷口,黃色的濃汁噴出。大黑正好在身後,卻早已經一轉彎。躲到另外一側的拐角里面去了。
一片黃白色的煙霧升騰而起,黑壯的武士好像是受到了重創。在黃白色的煙霧中淒聲厲吼。
步離小心的躲避著黃色的濃汁,偷眼看見濃汁落在大黑的棒子上,那黑黝黝的棒子和尖刀一樣,根本沒有半點反應。濃汁直接順著棒子滑落,棒子已經被大黑托在地上收了回去。
煙霧之中黑壯的武士的身子開始搖晃,身子被切開一小半,就算是他那種鐵塔一樣的身材也無法再視若無睹,當做沒發生。黃色的濃汁就像是鮮血一樣,帶走了黑壯的武士的生命力。強悍的身子在黃白色的煙霧之中變成無數黃沙似得碎粒。秫秫的落在地上。
步離躲避著煙霧和濃汁,靈巧的穿行,很快也落在轉彎的角落里,看著大黑,苦笑了一下。要不是大黑,步離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機會去割出這一刀。失去了魂力和紋刻之力後,步離的敏捷與力量都要比黑壯的武士弱了許多。
「嚇死我了。」大黑沒有自夸,而是堆在角落里,顯然受驚不小。剛剛那一擊。大黑險些被黑武士回手直接敲碎,算是死里逃生了。
步離剛想說點什麼,忽然听到另外一側聲音似乎有些不對。見煙霧沒有彌散過來,濃汁已經不在噴灑。試探著探頭去看了一眼。
這一看,步離直接被驚呆了。煙霧籠罩下,無數的黃沙好像有著自己的生命力一般。開始重新合攏,變成黑黃色相間的「沙子」像是活了過來一般。開始重新匯聚。黃色的「沙子」在里面,外面包裹著黑色的「沙子」。一個嶄新的黑壯的武士就這樣在步離的眼前重新恢復。根本不需要涅槃,便直接重生。
擦!大黑看步離探頭,臉上表情凝滯,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來不及多說,身子便開始顫抖,進入隱身狀態。還帶打不死的?這麼強壯的大家伙還有小強的屬性?
狗日的!步離心里罵了一句,沒有轉身,而是直接起身而上,沖向黑壯的武士。剛剛恢復,怎麼也得有那麼一瞬間的適應過程。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吧,步離甚至都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像是荒獸一樣的敏銳的直覺告訴步離,這就是他最後的一次機會。能不斷的重生,全身堅硬的連長箭都射不進去。大黑的棒子砸上去,只是歪了歪,便再也沒有什麼反應。這種強悍的家伙,到底怎麼對付?!
沒有想怎麼對付,有些問題想多了不長個,有些問題想多了,反而會要了自己的命。
勇,天下之凶德。
這時候,步離也只能以命搏命了。甚至步離都動了用自己的自愈能力去拼一拼黃色濃汁的腐蝕力的念頭,這一次,步離不準備再躲避了。直接把那大家伙肢解了,然後長出一點便肢解一點。要是自己的自愈能力比濃汁的腐蝕性差的話,敗得無話可說。
他娘的,哪個狗日的說自己就是進來听故事的?!
步離飛身直上的時候,心里痛罵著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這狗日的就是在晃點小爺我!
黑黃相間的「沙子」已經基本愈合完畢,步離手中的尖刀直接刺入黑壯的武士的後背。根本沒有看,咬著後槽牙,眯起眼楮,下了狠心不躲不避。再躲避,失去機會,步離可以肯定自己會後悔。戰斗的天賦,有時候就是一瞬間的感覺。
這一次卻沒有黃色的濃汁噴濺,只有些許黃色的霧氣在尖刀周圍出現,極為淡薄。步離這才放下心,臉上一片猙獰,手臂向右側一用力,在黑壯的武士的後背上切割出一條深深的傷口。
還沒有完全恢復的黑壯的武士剛剛復原,又遭受到重創,回手便是一錘,打向步離。錘子剛剛抬起,一根粗大的棒子便落在黑壯的武士的手臂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黑壯的武士被震得一哆嗦,大黑千把斤重的身子也是一哆嗦,渾身的黑毛都乍了起來,一聲低吼。硬踫硬,力量和力量的踫撞,讓大黑煥發出一種少見的山林之中王者之氣。
沒有把黑壯的身子砸癟,也沒有把錘子砸落,但剛剛步離在黑壯的武士後被切開一條深深的傷口,大黑又是一砸,就算是那個武士強悍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也受到了影響,整個身子打斜,瞬間失去了平衡。
步離哪里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已經和黑壯的武士幾乎沒有間隙,揮舞著手中的尖刀,也不管到底傷害到了他哪里,直接再次戳進黑色的鎧甲中,灰蒙蒙的尖刀開始飛舞起來。
間或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灰色的痕跡,破開空氣帶出「刷刷」的破空聲和重新切開黑色堅固的鎧甲時候的沉悶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很快,一截截殘破的肢體落下,在半空中變化成塵埃散落。這一次沒有變成黑黃色相間的「沙子」,而是直接變成灰塵,堆成了一堆。
步離最擔心的就是這家伙重新復活,又站起來。就像是液體的終結者一樣,自己這血肉之軀也沒有魂力和紋刻之力的支撐,肯定拼不過他。看見變成一座小丘的塵土,步離持刀而立,緊緊的盯著,生怕那狗日的重新站起來。
大黑站在步離對面,左手拖著棍子,右手不住的在半空中甩著。剛剛那一擊已經讓大黑吃了一擊巨大的反震力,右臂酸麻無比。這種情況在以往根本沒有發生過,不管是誰的腦袋都不會帶給大黑這麼強大的反震力。
「步離,這家伙不會再站起來了吧。」大黑看著一堆小丘似地塵土,心有余悸的問道。
「操!我哪知道。」步離此刻站在瀕死的邊緣,混不吝的勁兒全上來了,一股子痞氣,眼楮里出現一絲血絲,惡狠狠的罵道︰「再起來,小爺我就再殺,一直到他站不起來為止。」
步離惡狠狠的看著那堆灰塵,說道。
「那要是你站不起來了呢?」大黑恥笑到。要是那家伙再站起來,大黑考慮自己是不是該轉身就走的問題。
「我站不起來?笑話!」步離眼中的血色帶著一股子殺氣,讓大黑一愣。這種凶戾勁兒很少在步離身上看見,這狗日的今天是怎麼了?
步離左手在儲物袋里取出兩根煙,扔給大黑。右手持著尖刀,死死的盯著那對灰塵,一動不動。大黑接過煙,用寬厚的熊掌費勁的搓著了火石,點上煙,扔給步離一支。
辛辣的煙霧在步離肺子里面轉了一圈之後,步離才覺得自己似乎緩過點勁兒來。是誰說就是來听听故事?這家伙肢解起來,要遠遠比血邪宗三公子召喚出來的牛頭血怪要強了許多。
「步離,我覺得這家伙還能活。」大黑抽著煙,身子已經貼到了山石上,小心翼翼的看著那堆灰塵,說道。
「我也是這麼感覺的。」步離也很無奈,之所以不走,是因為步離心里一直有一個奇怪的念頭,這家伙肯定能再活過來。步離可不想面對一個重新復活,滿血滿藍的黑甲怪物。
正說著,平地一股陰風吹起,把甬道里面的落灰吹起。沒來由的風,陰寒無比,大黑打了一個寒戰,好像那股風已經吹透了大黑身上的熊毛似地。
「步離,話說已經冬天了,出去了找個地兒,我想要冬眠。」大黑緊緊的貼著牆壁,小聲嘮叨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