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鏈像是四條黑色巨蟒一般,在血池中上下翻滾著,掀起一層層的血浪。激蕩的魂力蔓延,帶著血腥的風灌滿步離的口鼻。沉寂了不知多久的血池重新開始被掀起浪花的時候,已經變成暗紅色像是要凝結成痂的紅色變得更深、更暗。
在血池正中那人的身上,一層層黑色的魂力洶涌而出,身子好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托了起來,漸漸月兌離血池,飄在半空中。
每遠離血池一分,纏繞在那人四肢中的鐵鏈的顫動便強烈一分。
和步離說話的老者無暇分心,面露猙獰的全力而施,保持著鐵鏈的穩固。一頭巨大的怪獸在那老者背後出現,獨角,馬頭,牛身,光是具體而微的紋刻幻象便已經強大無比。紋刻之力的光芒沒有四散,而是匯聚到鐵鏈中,平穩著鐵鏈的波動。
幾經掙扎之後,四根鐵鏈筆直的出現在血池上方,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好像鐵鏈隨時都會斷裂一般。
魂體的力量很強大啊,步離估量著鐵鏈的粗細,能把鐵鏈拉伸到這種程度,最起碼自己是做不到的。
「吼~~~」血池正中那人一聲大吼,好像是荒獸一般,身上冒起一股子緋紅色。這種顏色和血池的黑紅色不同,更加絢爛了幾分,更加璀璨了幾分。更顯得生動靈巧,氤氳升騰。
緋紅色出現,啪啪啪接連三聲脆響,三根鐵鏈斷裂。
隨著鐵鏈的斷裂,那人「哈哈」大笑。猖狂無比。身子在半空中剛剛站起來,眼看著局面要一邊倒下去。卻在這時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直接擊落,打入血池之中。
到這時候步離才發現在那人頭頂。一只雜交變異體懸浮著,雜交變異體的甲克上描繪著一副陣法。正是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指使,自己召喚的雜交變異體來到的位置。
可是這只雜交變異體已經發生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變化,不再是步離召喚出來的那種,強大到漠然的程度。在它的籠罩下,不管多強大的魂體都無力而施。
怎麼會這麼強大?步離感覺很是古怪。自己召喚的雜交變異體有什麼本事,自己還能不知道?不說中間那人,光是四周的四個紋刻強者的紋刻之力,就是自己很少見到的。杜天賜能不能達到還都不好說。更不要說別人了。
四個這樣的強者靠著血池的力量都還困不住的一個人,在雜交變異體的身體下面,沒看見受到什麼攻擊就被直接打落,跟打一只蒼蠅沒什麼區別。難道是雜交變異體上陣法的緣故?
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笑道︰「陣眼中的小家伙,自然是最強的。這只雜交變異體我很用心的鐫刻了陣法,你仔細看看,能看出來有什麼厲害的地方?」
步離認真的看著,雜交變異體的身體越來越大,籠罩的範圍越來越寬闊。好像要籠罩整個血池似的。
金屬的甲殼上鐫刻的陣法並不是魂陣,而好像是自己……那股子熟悉感,讓步離感覺好像是自己來的世界里面的奇門遁甲之術。
「是奇門遁甲?」步離試探著問道。
「當然,是死門六丁鎮魂之術。」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道。
听著名字。好像是很強大的說。步離仔細的觀察雜交變異體上的陣法,每一筆勾勒都帶著一股子飄逸的味道,好像是大師的杰作。和這個陣法相比。自己鐫刻的魂陣簡直就垃圾到了極點。
「下面的血池中的力量被死門六丁鎮魂之術破去,原本這五個魂魄都被困在里面。沒有時間的流逝,要是我們沒有選擇在這里建城的話。他們永世都不會被打擾。或許有朝一日血池干枯了,他們才能出來,不過那時候,他們也就成了無本之木,無源之水,隨即便會魂飛魄散。」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給步離解釋到。
可這些和故事又有什麼關系?步離琢磨著,看著血池中那人在血池里疾行,躲避開雜交變異體的籠罩,直接沖向和步離說話的那個老者。
「看他們打架?」步離問道。不是要听講故事嗎?真要是都打死了,誰來講故事?
「當然,讓他們先把這麼多年的狠戾怨恨都打出來再說。被關了這麼多年,誰還能沒點脾氣呢?」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悠然說道。
「那好吧。」步離沒去看幾個魂魄用什麼招數,而是盯著雜交變異體上的所謂「死門六丁鎮魂之術」仔細研究著。就算是步離看不懂,見到這種自己熟悉至極的陣法,無論如何都要看一看。光是看一看,就讓步離心里舒服了許多,好像真的回到了那個世界一樣。
血池中奔行那人直奔著最開始和步離說話的那名為首的老者沖去,從血池中飛出,堂堂皇皇一拳打向那名老者。
老者身後的紋刻獸一聲大吼,在間不容發的瞬間幻化成實體,獨角撞向那強者。
身高一丈開外,一身結實的肌肉和步離相仿,好像在此之前常年在神山里打獵似的。面對著幻化成實體的紋刻獸,那人躲也不躲,直接迎面一拳,和紋刻獸的獨角撞在一起。
「轟」的一聲巨響,紋刻獸的力量與那人一身魂力撞擊在一起,像是引爆了一枚炸彈似的,把周圍的血池炸開,揚起無數的黑紅色的血滴。血雨之中,緋紅色光芒更加明亮耀眼。
血雨剛剛一落,那人便直接欺身而上,右膝撞在紋刻獸的眼楮上,隨後一式類似于彈腿似的攻擊,整條腿直接「彈」入紋刻獸的眼眶之中,鮮血噴涌。
「吼~~~」又是一聲大吼,那人腳踩在紋刻獸的眼眶的骨頭上,一頭撞向紋刻獸的獨角。
好像是一柄重錘徑直砸了上去似的,那支獨角隨後便寸寸皸裂,直接被撞碎。而那人似乎根本就沒有感覺,這點傷害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似的。
「好硬的頭。」步離有點感慨,收回目光,看著那人無可闢易的攻擊,堂堂正正,無可躲避,無可退讓。
大黑蹲坐在步離身後,似乎那一頭直接撞在大黑的身上似的,微微向步離身後躲了躲。
「很正宗的橫練的笨功夫,你喜歡?」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的評語讓步離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如此強悍的功夫居然被說成是「笨功夫」,不知道不笨的到底是什麼樣。
「我覺得還好吧,那緋紅色的光是怎麼回事?」步離問道。
「是開啟了血脈的能力啊,和你的自愈能力差不多。」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回答道。
咦?很奇怪啊,步離有些搞不懂了。周圍的四個老者身上的紋刻表明他們才是魂瀾大陸的土著,但中間困的這個人怎麼能開啟血脈能力呢?一個疑問出現在步離心里,讓步離困惑無比。
「這是什麼能力?」在這時候,步離知道自己也想不懂,便不再去想,而是問道。
「用你能听懂的話說,就是鋼筋鐵骨一類的能力。要不然用一身血肉之軀去撞擊荒獸,那獨角獸已經成年了,硬愈鋼鐵,怎麼可能。」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道。
步離正和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說著話的功夫,場面一變再變。四個鎮守者已經合在一起,隱隱形成包圍的架勢。
「宵小之輩!」被圍在中間的那名強者只是冷笑了一聲,說道。隨即便一抬腳,腳上纏繞的鐵鏈沒有被抻碎,一腳落地,一股子緋紅色的力量傳遞過去。
連接在兩人之間的鐵鏈一震,一道緋紅色的光華飛快的傳導過去。嗶嗶啵啵的聲音作響,鐵鏈子轟鳴著,發出風雷之聲。
「喝!」和鐵鏈相連的那名老者一聲暴喝,雖然剛剛被重創了一只紋刻獸,那名老者還是強打起精神,背後背後一只高大如山的凶獸出現。凶獸的光芒呈暗褐色,高大無比,一出現便雙手直接抓住鐵鏈。
已經不是動用紋刻獸的力量,而是直接召喚紋刻獸,生死相搏了。這倒是像自己在天賜台上和楊燦燦打拼生死的時候發生的事情,自從去了恨山之後便很少遇到這種事兒了。
和吳宗非欺負自己沒有破魂器一樣,直接用紋刻獸。也不知道那人和紋刻獸到底孰強孰弱。
對這兩方,步離都沒有什麼好感,也說不上什麼惡感。那名被困在血池中的人應該是魔族,有著和自己一樣的血脈天賦。而周圍四個守護者有紋刻之力,應該是魂瀾大陸的土著,步離對魔族和魂瀾大陸的強者都沒什麼好印象。
狗咬狗,一嘴毛。誰死誰活,和步離沒有什麼關系,耐心的看著就好了。
鐵鏈嘩啦啦的響動,忽然騰空而起,直接纏繞在召喚出的紋刻獸脖子上。被困血池那人單腳在半空中舞動,綁在腳上的鐵鏈堆積如山,卻靈動自如,一道道把紋刻獸直接綁住。一眨眼的功夫,幾十丈的鐵索纏繞在紋刻獸的身上,像是戴上了一層枷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