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自己的錯覺吧。何昔透過自己看自己已逝的娘親還說得過去。訾衡應該或多或少感覺到自己與之前的何若螢的不同之處,所以偶爾的眼光應該是透過現在的自己看以前的若螢吧。
「是麼,可能是螢螢和已經過世的師母長得太像了吧。螢螢肯定是多想了,師父他是一個長情的人,肯定對師母是戀戀不忘的。」訾衡自是不知此刻所說的後一句話在若螢的心湖之中投下了一枚石頭,只是溫柔地看著低著頭有些別捏的她說道。
何昔是一個長情的人?那麼是不是說,他愛的是那個二十年前離開這里的女子,而不是自己的娘親。不對,他曾經說過自己長得像那已經過世的娘親的!她腦中飛快閃過什麼,卻是沒有來得及抓住。
只能這樣猜測,大抵何昔是娶了一個長得和那人很像的一名女子成親。所以自己長得像娘親,便也是像那名女子。
總之訾衡很快便打發走了,看到若螢看著女敕白的手里捏著的那方繡帕咬牙切齒的模樣,很識趣地走了。
而她則再練了會兒功就換了身衣服向那夏熙閣走去,這一次是他們三人同坐在一桌吃飯。席間何昔有意無意表達的意思就是他們二人早點成了好事兒,將來將這裂天教交與訾衡來管。
若螢只是乖巧而嬌羞地點頭或者簡單說幾句話,倒真有了幾分女兒家的姿態。燭火閃爍之下,何昔看著她的那般模樣,也不知自己是醉了還是想起了那個她,眼光有了幾分迷離。
而訾衡看著這樣的她,表面上雖然與以前無異,為何心下老是會有奇怪的感覺。覺得這樣的她很不真實,但是他把這樣的感覺歸咎于自己疑心過重想多了。
這一頓飯吃完何昔吩咐訾衡將她送回小院,他這才向她說起自己幾日之後要出寨子一趟。只為親自采買些成親要用的東西,而若螢現在是自動形成一個反應,那便是只要他一提成親的事情就微微低下頭,作出一副害羞的模樣。
難怪他今日會來找自己,卻原來是為了過幾天要走的事情。
「螢螢,我就要離開好幾天呢。我也不求你這幾天每天都陪著我,但是好歹也得抽點時間來看看我吧!」他看著她低下頭的樣子,有那麼一刻試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眼神對上自己。
只是他終究忍下了這個沖動,說話的語氣不自覺地有了那麼幾分的哀怨。他實在不該真的對她動心的,只是卻還是任自己一再深陷也還甘之如飴。
「嗯,訾衡哥哥……我……」她抬起頭來迅速看了他一眼,偏又在觸及到他眼神的那一刻又低下頭去。這樣的欲言又止是她故意玩的把戲,她想表達的意思不過就是沒什麼意思。而想讓他理解的是,她會想他。
「嗯?螢螢難道是連這個小小的請求都不想答應我?」訾衡自然猜到她大概什麼意思,此刻說出這話不過是在戲弄她。
「自然不是!我只是想說,訾衡哥哥出去的話要早些回來,不然我會……」這個意思就再明顯不過了吧,她知道眼前這個男子實在是只惡劣的狐狸。雖然很不想從嘴巴里面說出那違心的話來,恐怕這貨也會逼自己說的吧。
果然……
「螢螢會如何?」他干脆身形一閃站在她的身前以止住她的腳步,溫柔地以右手托起她的下巴,戲謔地問道。
她抬起眼,分明看到了他眼里那滿滿的戲謔和隱隱的期待。不知道這次是要耍賴過去還是委屈自己一下讓他嘗點甜頭,思量片刻終是以看上去似乎因為害羞而閃躲的眼神瞟向周圍,嗔道︰
「我會想你!訾衡哥哥你非要逼我說出這話來!不理你了!」她不動聲色地挪動了腳步,順勢讓自己的下巴月兌離他那只有那麼幾分炙熱的手。
她已經盡量在避免之前說過的「訾衡哥哥真壞」之類的那種肉麻到死的話了,卻還是被自己剛剛說的話惡寒了一把。越過他快步地往前走著,她不禁開始有些鄙視自己,都這樣的心理年紀了,竟然還能這樣撒嬌。
……
訾衡走的那天若螢並沒有相送,原因便是他走得實在很早,而前一天她又被他拉著去屋頂看星星,睡得很晚。這個難纏的小狐狸走了,若螢的心稍微放松了些。
便也能有更多的時間去練浮花三式的內功心法了,訾衡走了不過幾日,她便突破了第五層。也就是說,放眼整個江湖,已經沒有幾個人可以與她匹敵了。
而上官啟印練功速度也是極快,因為若螢給他的除了那清風七式,還有一個能加強目前內功修為的輔助心法。所以雙管齊下的效果便是他不但內力見長,連帶著武功也越來越好。
若螢自那次之後再也沒有去看過他,主要是上次自己的行為有些奇怪,實在不能再做引人懷疑的事情。練功之余,她倒是常常去陪何昔吃晚飯,偶爾也和忙了一陣回來的瑞兒談一些江湖軼聞之類的。
畢竟之後就要和啟印亡命天涯,自然要先了解很多的事情,而她與瑞兒之間倒也在不知不覺親近不少。
訾衡這一去有個二十來天,期間若螢的武功在突破第五層之後未有多大的進展。反倒是上官啟印的武功很快就趕上了若螢所練的浮花三式的第四層的功力。
訾衡回來那天,早早得了消息的她站在寨子大門口相迎,卻見他的表情似乎不太高興。看到她,他的眼中更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之色,只是這被若螢捕捉到了。心下也不禁懷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一向溫和而略帶幽默的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訾衡哥哥,是不是連日趕路太勞累了,你的臉色不太好……」她語帶關心地問他,手還不自覺地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很好,螢螢,我有急事要見師父,晚上再找你。」他注意到她的動作,臉上的表情更加的復雜,卻也很快地掩下。徑直轉身向寨子里面走去,她的手順勢放開他的衣袖,也只是站在原地有些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