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品味她那句話,忽然懷疑她是不是將自己當做采花賊了。一急之下下意識地轉身想要再做解釋,不想還未穿好衣服的她下意識地擋住胸/前並低低驚叫了聲。他臉上一哂,又猛地轉過了身去。
「姑娘,我絕對不是采花大盜,我真的是因為練功走火入魔失了神智。在下沒有妻室更沒有婚約在身,一定會保護姑娘的清譽並娶姑娘為妻的!」上官逸仲從小就教導他,男子漢要敢作敢當,如今污了人家的身體,自然是要負起責任來的。
他信誓旦旦的保證讓她的心中一陣竊喜,看著他背影的眼神也不覺有些興奮。只是片刻,她眼里的光芒又暗淡了些許,他沒有妻妾沒有婚約,難道就沒個心上人麼?那麼自己在他心目之中到底算什麼,只是救命恩人麼?
「可是我爹爹說了,不能相信來路不明的男子。而且而且我這次本來就是偷跑出來的,若是爹爹知道我……嗚嗚,爹爹不會認我這個女兒了。」一邊將穿上的衣服攏好,一邊以更加委屈的語氣說道。攏好衣服之後,她直接以衣袖掩面低低地「抽泣」了起來。
此刻她的表現倒還真是像極了被養在深閨之中溫柔卻也有些怯懦的名門千金,啟印很少見女孩子哭,她這一「哭」越發地讓他無措了。她此舉完全是是順水推舟,既然啟印都這麼以為了,借著這個好時機套些話倒也還是不錯的。
這下他也顧不了男女有別了,直接轉過身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眼楮卻是一直看著地下而不敢抬頭看向她。
「姑娘,是在下對不起你,要打要罵任由姑娘。在下是這附近的浮花宮代任宮主,絕對不是什麼來路不明的人,在下會將姑娘送回家,並擇日求親。」雖然心里還是在打鼓,但是只要不觸及到她那泛著無辜的水汪汪大眼楮他說話便還算順。
原來浮花宮就在這附近,可是為何楚白夜也會在此出現?難道是自己算錯了,那楚白夜是浮花宮的人,與那幕後之人沒有絲毫關系。
「浮花宮是個什麼地方?你是不是在騙我,我現在連家也不敢回了。嗚嗚你若再騙我,我真的不想活了!」掩在衣袖之後的眼楮用力地眨了眨,試圖擠出幾滴真的眼淚來,有些干澀的眼皮相撞之後,倒也很配合地有了些許濕意。
這才放下掩面的衣袖,微有濕意的水汪汪的大眼楮看向他,看著他挺得直直地跪在地上,心里有那麼一絲絲奇怪的遺憾。真沒想到他這般較真,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麼?今兒若是換了別的女子,他是不是也會如此?
「姑娘,你看在下都給你跪下了,哪里還會騙你!你且穿好衣服,待明日我帶你進浮花宮,我交代好一些事務就送你回家並向令尊提親。」此刻上官啟印都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窩囊,但是畢竟是做錯了事情,即便是給這樣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下跪也是不為過的。
聞言她不覺微微皺眉,怎麼這麼三年來他就沒有絲毫長進,反而還笨了幾分!且不說其實自己現在還尚算來路不明,就是問清了自己的來歷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帶自己去那神秘的浮花宮所在之處。若是自己別有目的的話,他就不怕給這浮花宮招來禍患麼?
哪里想到心慌意亂之下的上官啟印並沒有想那麼多,況且早在她醒來之前心中已經轉了幾轉,下了判斷。
若說這個女子別有目的,這一切也太過巧合。因為他早就知道那一幫山賊的存在,只是因為附近人煙實在稀少,他們又是由于生計迫于無奈才干這種勾當的。況且他們從未殺人,所以他一直未去管他們。至于他在此地的事情,確信浮花宮是沒有一人知曉的。
況且他真的只是閑來無事四處逛逛,路經那個地方救下她並將其擄走都是意外,自然不會懷疑她是刻意地接近自己。
「小女子名喚司渺兒,復姓司徒之司,虛無飄渺之渺,邑城司家之女。家父是行商之人,家兄此番已經上京趕考,我是趁著他們都不在帶著馬大叔偷偷跑出來的。」看著他閃躲著自己的目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這才柔柔地道來。
這樣自報家門,自是暗示啟印自己已經相信了他。給自己這個身份取名為渺兒,且以本來面目生活在堯城,自然是認為這個身份最終是要放棄的,所以不管再美好,也都是虛無飄渺的。
見他低著頭沉默著,她似緊張一般絞了絞自己的衣袖,又低下頭低低地道︰「公子可是嫌棄小女子不守女則,這樣任性地跑出家門,不然何以到現在還不敢看小女子一眼。」
「不在下只是以為司姑娘還沒有穿好衣服,所以不敢冒犯。」不料這樣的話換來她的一聲輕笑,下意識地便抬頭看向了她。
只見她微微以袖掩嘴,一雙大眼楮里水波流轉,在月光之下溫柔之中又透著幾分嬌媚。呼吸不由微微一滯,自己竟然褻瀆了這樣一名純淨美好的女子,真是萬死也不能洗罪。
「公子還跪在那里做什麼,這是要折煞小女子麼?不知公子可否將姓名告知于我,若是連未來相公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她的眸光瞬間變換,眸中升起的霧氣越發顯得她楚楚可憐。
他的心一緊,不由暗罵自己緊張之下竟然忘了自報姓名。這才起身對她說道︰「姑娘喚我玄極便可。」
「嗯,玄極。」她微微垂眸,以分外輕柔又微低的聲音喚道,這麼一聲直教他的心肝一顫。
不由得就想起了若螢曾經在那藏寶之地無意識喚的那聲「玄極」,再想到她當時的表情,心下有那麼些許的遺憾。
如果以後再和她相遇,是不是再無任何可能?這三年以來,自己沒有一刻忘記過她,哪怕沒有見過她真實的容顏,她做的種種卻已然印在了自己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