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彎八拐之後,他執著她的手站在了一以很多條藤蔓交互纏繞似天然形成的拱門之前。看著那藤蔓之上那些依然青綠的葉子,她不由在想這到底是天然形成的還是人工的。
這「拱門」兩旁是兩棵粗壯的參天大樹,而周圍也都是一些不知名的樹種。而站在「拱門」口往里望去,只見一大片的桃花林。
不由嘴巴抽了抽,這不會又是有什麼陣法吧!要進入這浮花宮還真是困難重重啊,真不知道三年前啟印這個笨蛋是怎麼找到這里的!此刻的她忽略了當時啟印還攜著血玉如意這件事情,其實當他進入天南山地界的時候便已經被浮花宮的人注意到了。
而這天南山其實並不只是一座山而已,在溪臨國的人的眼里,天南山指的是溪臨國南邊的那一大片山地。所以浮花宮的眼線自然是遍布這一片地方的,至于她遇到山賊的地方也是,只是浮花宮不想打草驚蛇所以一直未去管這一帶居住的小民和那些不成氣候的山賊罷了。
因為從未在這一帶有任何動作,所以世人從未發現過這里便是那神秘的浮花宮的所在。
之前怕她亂走踩到那竹林里面的機關,所以一直握著她柔女敕的小手,便是到了這桃花林他也還是沒有放開。而她早已在心里記下了來時走過的路,此刻也只是跟隨著他的腳步在那桃花林里走著。
雖說這桃花林是一個陣法所在,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這里真的很美。他們每走過十幾棵桃樹便會看見一個巨石,繞過巨石再走,在桃花林所用的時間倒是比紫竹林用的時間要少很多。
當他們站在一群竹制建築之前時,天已經黑了下來。而這里是不會再有什麼陣法機關了,看著在微微的夜色之中那些竹制建築之中亮起的燈火,她的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到了。」他笑著對身邊站著的女子說道,似乎有舒了一口氣的感覺。看著正對著自己淺笑的女子,他體貼地伸出手為她擦了擦額上的細汗。
行了這麼久的路,倒也是辛苦她了。隨著他的動作,只覺有一股舒心的涼意從額際以及二人交握的手慢慢蔓延至全身。這麼相處了一日,不知不覺之間二人已是如此的親密。
他沒有帶她徑直走回屬于自己的小院,而是往浮花宮內最德高望重的那名長老的住處走去。他知道這里的規矩,是不能帶著宮外的人進入的,而渺兒即將要成為自己的妻子,是要提前報備的。
那長老所住的地方也不過是一個簡單的竹樓而已,此刻的她正在禮佛,感受到那麼隱隱的一絲絲浮花三式的內功,她驀地睜開眼楮,捏著佛珠的手微微一僵。
她看起來六十歲上下,雖說臉上已經有了很多的皺紋,但是精神很好,而她的雙眼也是明亮而睿智。
她是這浮花宮上一代的宮主,亦是溪臨國太上皇的皇姑姑,這整個浮花宮除卻嫁人的上任宮主以及已逝的前幾任宮主,練浮花三式的便也只余了她。她的武功自然是登峰造極,若不是三十幾年前她便無心管理浮花宮,也不會將宮主之位傳與當時還尚且年幼的南木夏熙。
難道是她回來了?可是為何她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她不是說過此生將不會再踏入浮花宮半步麼?
再感受到啟印的到來,心中愈加疑惑,卻還是不動聲色地閉了雙眼。
跟在啟印身邊的若螢只覺躊躇,他說了要帶自己來見長老,可是為什麼都走到她的住處了,為何自己一點也感覺不到她的深淺?這三年以來自己一直都很勤奮地練浮花三式,此刻也好不容易突破了第八層。按理說也該是天下無敵了,為何探不到這人的深淺?
看來這浮花宮之內果然是藏著高手,現在只能祈禱自己的武功不要被看出來了,只是這個可能性極小,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了心長老,玄極有事稟告。」他站在門口恭敬地對著屋內的人說道,亦在此刻將緊握著她的手慢慢松開。
「帶著你身邊的女子一起進來吧。」不知為何,屋外的女子每走一步都讓她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南木夏熙。雖說她的武功以及內功都很高,卻也只是南木夏熙十年前的水平而已。
直到二人推門進來,背對著二人坐于**之上的她才慢慢地站起身來。直到二人在她身後站定,這才轉過身來。
首先看到的是站在左邊的啟印,此刻他正拱著手,微微低著頭對著她行禮。而當站在她身邊的白衣女子的臉進入視線之後,她只覺自己的心驀地一跳,眼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她……這不儼然就是南木夏熙本人麼!不對,以她眉目之間的青澀可以看出這是二十幾年前的南木夏熙。
這個女子究竟是何人,為何練就了浮花三式的武功還長得和夏熙幾乎一模一樣?
難不成,這就是她在匈奴所生的那個女兒?
不對,她說過不會教自己的女兒浮花三式的,更何況她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不知腦中突然閃過什麼,這才明了。是了,她怎麼可能是現在的匈奴長公主呢,之前自己也親自去查探過,那長公主雖然善騎射,卻是一點武功也不會的。
這就只能是另外一個解釋了,此刻「渺兒」正微微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而啟印還維持著剛才的動作,心里有些奇怪,為何了心長老要沉默如此之久?
正待要抬頭看向她,不料她若訊風一般閃至自己身旁的女子面前,轉頭看過去時了心已然將手在她的臉上模索了一圈。
「了心長老,渺兒她沒有易容,我保證這是她的本來面目!」啟印生怕她受什麼傷害,不由急道。
她長得的確是美得不真實了些,自己即便是在美人如雲的浮花宮內也從未見過這般的絕色。
而了心已經快速收回了手並往後退了一步,見那被稱作「渺兒」的女子捂著自己那吹彈可破的臉蛋一臉疑惑之中帶著幾分無辜的眼神看著自己,眼中不覺劃過一絲奇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