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看來還真是十分的可怖,月兒突地被天上的一抹烏雲遮住了光亮,待到月光再次灑下來的時候,那樹上漂浮的白影早已不見。
從來就是若鬼魅一般呆在這個地方,終于等到她的溪哥哥了呢!
這樹林之中隱隱有那麼幾絲蟲鳴之聲,月光之下的小溪閃閃發亮,微風帶起的呼呼聲也只是讓這個地方顯得格外的寧靜。
這夜很是安靜,雖然一行人各懷著心事,但最終都是穩穩地睡去了。第二日出發的時候若螢與帥孟宇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那個林子,便回轉頭各自上馬車或上馬。只要離開了這個地方,也就不怕再遇到那個阿飄了。
這一隊人馬並沒有繞道,直接走的昨天那一條路,不知為何那些尸體都已經不見了,但這並沒有引起這一行人的注意。只是經過那里之時若螢下意識地掀起車簾,也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的看到對面的林中有個白影一閃而過,不由得心里一驚。
帥孟宇現在是經過樹林都覺得膽戰心驚,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有那麼一雙眼楮在看著他。現在他是一點都不敢向周圍的樹林看去,生怕又看到那麼一雙綠幽幽的眼楮。
相對于他的沉默,小蝶雖然覺得不習慣,但還是騎著馬趕著路,也不去管他。其實她自己也知道這個男人是不能相信的,但是這麼長久以來的相處以及他的悉心保護,她就是想不動心都難。
就這樣又安靜了幾日,一行人終是到達了隆邊。因為匈奴和禹和王朝雖然在邊境有些小摩擦,但是還是在通商往來的,所以這隆邊比之之前路經的小鎮倒是大了許多,也繁華了許多。
從進了隆邊城開始便能看見大街之上有好多穿著匈奴服飾的外族人,看來這里真的很熱鬧。若螢與瑞兒掀開車簾看著那些匈奴人,眼中閃過幾分新鮮。
若螢倒是見過少數名族的人,但是在二十一世紀也基本上都漢化了,如今看到這種和古代蒙古大漢差不多的打扮的匈奴人,倒是很新鮮。
騎在馬上的楊萱臉上很是淡然,之前她隨著了心去過匈奴,也知道夏熙生活的是怎樣一種環境,自然覺得沒什麼好奇怪的。倒是那幾個浮花宮的姑娘騎著馬在那里小聲議論著那些長著大胡子的匈奴人。
進了城之後帥孟宇的心里才輕松了許多,看著那些匈奴人,滿大街的似乎也沒個美女,眼里的光彩才淡了下去。轉頭看向正在好奇地看著一個很是壯實的匈奴男子的小蝶,這才戲謔地說道︰「蝶兒美人兒,那人有什麼好看的,有帥哥哥我好看麼?」
不料他這「帥哥哥」三個字一出口,馬車里的若螢便發出一聲輕笑,帥孟宇嘴角的笑意就突地那麼僵在了那里。不知道她在笑什麼,總覺得她很多時候對于自己這個名字還是姓的反應都莫名其妙的。
「哈哈,你倒是真好看,可是他看起來很有安全感啊!」小蝶想要表達的意思是那個人的身材很能帶給人安全感,但是這句話在若螢的理解之下又是另外一層意思了。
若螢此刻真的很想問,既然那個匈奴人長得那麼難看,那還看著他干什麼。
啟印听著若螢那低聲的笑,怎麼听都會想到渺兒。她雖然大部分時候的聲音都和渺兒很有區別,但是偶爾發出的一聲嘆或者低低的笑卻和她很像。
楚白夜才不管其他人什麼表情,此刻他被一種來自匈奴的藥草味道吸引,正在努力尋找著那味道的來源。
訾衡面無表情地騎著馬走在中間,听見若螢的笑也沒有什麼反應。越是到了這里,他就越是覺得神經緊繃。
早就有兩個隨侍加快了速度跑到前面的客棧去訂客房了,這里可不像之前途徑的城鎮外來人員那麼少。這滿大街匈奴人都要佔這里人口的一半,只怕那些客棧基本上都是滿員的。
但是既然這里是邊境之城,想必客棧還是有許多的。就他們進城開始,道路兩邊的客棧都不下十家。但是他們要的,自然是居住環境稍微好一點而且接近鬧市的地方。不是因為訾衡嬌生慣養,而是沿路來的疲乏真的需要一個好地方休息著。
也許是因著人多,這隆邊的道路都要比一般的小鎮要寬許多。幾乎都可以和那還算是很大的邑城相比了,雖然這樣來來去去的馬車還是多到容易發生那麼一些堵路的事情。
但是這個地方的匈奴人與中原人互相之間還是很尊重的,若是兩輛馬車遇到一起發生堵路事件的話,都還是很心平氣和地協商互相讓道的事情。一方面來此做生意的都趕時間,一方面人實在太多,若是解決得慢了些人越聚越多反倒更加麻煩。
若螢與瑞兒一人一邊各自掀著車簾看著外面的景象,那些小攤上新奇的小玩意直勾著二人想要下車逛逛的心。
路過一個茶樓,正巧看見兩個匈奴人從里面走出來,若螢的目光不經意地對上前面那一個嘴唇上留著一字胡的男子,只覺得有那麼幾分親切的感覺。
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便對她點了點頭,她未反應過來,也只是綻開一抹稍許不好意思的微笑。
那匈奴男子身後的人奇怪地看著那馬車走遠,這才用稍微有點生硬的中原話問道︰「公子,剛才那名女子為什麼要對我笑?」
聞言那被稱作「公子」的匈奴男子嘴巴微微一抽,這才以很是流利的中原話說道︰「你哪里看到她對你笑了,她是在害羞地對本公子笑。」
他身後那個人這才點了點頭,也是,他家王子長得比較好看。
「公子,那姑娘走了。」他的意思是,他家王子應該追上去看看那位姑娘在何處落腳,也好方便去勾搭一二。
聞言這個長得很好看的一字胡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什麼反應。他可沒打算和自己那父王一樣,喜歡一個中原女子。那個中原女子雖說現在還沒有給匈奴帶來任何禍端,但是佔星師的話他可還沒有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