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逼死了我娘!當年你將我扔去喂狼還不夠麼,你怎麼不干脆下令現在也把我給殺了!」若螢流著淚指控著公孫父子二人,眼中盡是仇恨。
「穎兒,我也不知道會是這樣啊。穎兒你听我說,隨父汗回去,父汗一定好好補償你。」匈奴王這才將痛苦的眼神從夏熙身上轉到若螢身上,語帶哀求地說道。
就是這麼片刻之間,他看起來似乎都蒼老了許多。
「呵呵,你們干的好事你還這麼厚著臉皮地要我跟你回去?是要我嫁給公孫堯麼,你想得倒是真卑鄙!我南木穎合就是死也不會跟你回去的,你別想著勸我了!」若螢看著他那副樣子,心腸就是軟不下來。
「我的錯看來這輩子都是彌補不了了,我害了你又害死了我最愛的女人,我這就給熙兒賠罪去!」匈奴王說著便拔出腰間的匕首照樣直直地刺向自己的心髒,只是公孫堯眼疾手快地將他的手推開了一下但也奈何不了他的執著,那匕首最終還在沒入了他的月復中。
「父汗!」公孫堯扶住他,又叫了隨行的大夫來給他醫治。讓親隨將他搬到人較少的一邊去,公孫堯看向被驚呆了的若螢,眼中閃過幾分恨意。
這個女人從出生開始就是一個禍害!不然她何以一回來就害死了夏熙又讓他鬼迷了心竅看著自己的父汗在眼前自殺?
若螢不可置信地後退兩步,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已經讓她的心重得快要承受不住了。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為什麼她來到這里卻給夏熙帶來了殺身之禍還逼著自己的生父在眼前自殺?
「啊——」她痛苦地失聲咆哮,眼淚若決堤一般涌出。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是佔了這副皮囊,對于這副皮囊的所有親人都沒有感覺,但是此刻夏熙的死對她的觸動是極大的。
而這聲響自然也觸動了站在一旁的訾衡與啟印,他們不自覺地上前一步卻在意識到對方動作之後對視了一眼,伺機又要斗將起來。
倒是訾衡身邊的一個黑衣人見勢不妙立刻上前勸道︰「王爺,我們還是先撤吧。這里畢竟是匈奴,不能再待下去了。」
訾衡考慮到公孫堯與這匈奴王可能後面還有援手未到,而此刻的情況他們也必然佔了下風,是時候撤離了。最後看了慢慢地蹲下了的若螢,眼中流露出幾分不舍,這才下了決心揮手示意撤離。
這麼一行人很快便帶著帥孟宇離開了此處,帥孟宇本以為阿飄會跟著自己,但是阿飄只是緊緊地盯著抱著夏熙痛哭著的賀遂溪發呆。但是帥孟宇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跟著訾衡他們走得很快。
公孫堯此刻記掛著匈奴王的傷,自然無心阻攔這些人離開。楚白夜拉著夏熙的一只手,低低地抽泣著,就像小時候隨著她第一次到浮花宮那般拉著她害怕地哭著。
滅掉上官堡的畢竟不是訾衡,啟印此刻也不想要報仇,他上前站在她旁邊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其實在楚白夜之前出手幫他擋住那兩個黑衣人的那一刻他便已經想通了,她都是在幫助自己,就算對自己有欺瞞也是為了自己好。
「賀遂溪!呵呵,她死了,她終于死了,你再也不用這樣傻傻地跟在她身後了!溪哥哥,你是屬于阿飄一個人的了!」阿飄不知道什麼時候笑著出聲,看著夏熙的尸體,只覺一陣快意。快意之後便是這般地狂笑著,眼里都充滿了瘋狂。
是的,她想起來了,賀遂溪當年傻傻地跟著夏熙的送嫁隊伍走的時候,她就陪在他的身邊。心中別提有多麼的嫉恨了,到了之前她裝神弄鬼的那個村莊,他與她大吵了一架後負氣離開,她一時傷心就想要在那條小溪之中自殺。
那小溪很淺,她拼命地將自己深深埋在水底,卻被人看到想要將其救起來。她自然不會讓人救,幾番撲騰之下就撞在了小溪底的一塊大石頭之上暈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瘋瘋癲癲神志不清了。
至此她突地在救下她的村民家中消失,又在瘋瘋癲癲到處跑的時候偷了那一身的白袍,每到夜晚的時候便會在那村中到處游蕩。這些年何昔有找過她,卻從來沒有想到過她就在那里。
「阿飄!你這麼多年都去哪兒了?」賀遂溪這才抬起眼看向了她,目光之中滿是驚訝。
「呵呵,她死了,你才開始關心我麼?」阿飄看著他的眼神之中滿是控訴,又看了看那長得幾乎與夏熙一模一樣的若螢,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這些天以來的事情她都還記得,若螢是真的對她極好,對于她的母親,自己是有些任性了。
「阿飄,不要這麼任性,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落井下石嗎?」賀遂溪看著懷中的夏熙,說出來的話有幾分責怪的意味。
「溪哥哥,我錯了,剛剛是我一時激動,你也別這麼抱著夏熙了。她畢竟是匈奴王後,你也該避避嫌。」阿飄走至他的身邊,欲將夏熙接過去,卻被他一手拂開。
賀遂溪戀戀不舍地看了夏熙一眼便將她交給了楊萱,但是此刻將匈奴王交給隨行的醫官照顧的公孫堯已經走了過來,對著幾人說道︰「母親的遺體就交給我吧,畢竟她是我匈奴的一國之後,我會讓人好好地將她安葬。」
賀遂溪猶豫的看了楊萱一眼,這才點了點頭準備將夏熙的遺體交給公孫堯。
「慢著!」了心的聲音突然破空傳來,聲音剛剛傳入眾人的耳中,她便已經緩緩地在賀遂溪站著的附近落下。
「了心前輩。」賀遂溪對了心點了點頭,又看了夏熙一眼,只覺有幾分殘忍。
這也算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了,不知道她又該如何的傷心了。
「熙兒,傻孩子你怎麼不等我回來!」了心看著夏熙的遺體,不覺地就說出了這句話,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
早在若螢等人到達此地之前她便來了這個地方,想要勸夏熙跟著自己回去。可是不管她好說歹說,夏熙就是不同意,了心又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兒,二人說著說著就吵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