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他好像有什麼顧忌,沒有直視我,只顧著朝著我走了過來。
雖然我不是慫人,可明明三斤的膽也在喝完酒之後迅速的膨脹到六斤半。別說是一個于瀟,現在就是三個于瀟,也不用放在眼里。
「為什麼不來找我?」他沒回答,終于抬起頭看我,只是安靜的看,分明的眼楮里好像有一種近乎于怯懦的情緒,這讓我瞬間覺得理直氣壯,「怎麼不說話?為什麼要帶著楊溢去見你媽?」
他抿著嘴,眼楮里的怯懦情緒也消失不見,被一如既往倔強所替代,他好像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在他只留下背影前,我急忙抓住他,「干什麼不說話?裝他媽的什麼啞巴?」
「裝啞巴?」他甩開我的手,力氣意外的大,讓我踉蹌了一步,「你放屁!那天我媽看見了我們都心知肚明!」
「那又怎麼樣?跟楊溢有什麼關系?」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有氣勢,我還刻意停止了腰板,為了讓自己晃得不是很厲害。
「那我怎麼說?說你跟我在一起搞嗎?還是我說你會認?」
「認?怎麼不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多了嘴巴不好用,我喊的從未有過的有氣勢,並且也在當下確定自己可以這麼做。
在他對著我冷笑的時候我都真麼感覺,雖然不清楚他這樣做的時候自己還跟著傻笑什麼。可是他真的很好看,就算對著我不滿的樣子也好看。微微上揚的眉梢,利落的碎發,純粹而魅惑。
「蘇晨,如果你真的會認,就不會等著楊溢來我家。」
他的語氣很平靜,也讓我沒辦法再附和著他笑。從他的表情不難辨別,這好像是他積攢了一個月甚至更久的話。平靜的闡述下還讀得出隱晦的疼痛。
于瀟說的沒錯,當時我沒有勇氣這麼做,如果說現在我有了呢?或者這又是他的借口!「那三個月算什麼?你當初說只要楊溢」
「我以為在這三個月里你會做些什麼。」他笑了起來,一如既往的明亮和瀟灑,卻又說不出的沉重,他轉過身靠在牆壁上,嘴角揚起了苦澀的笑容。是了,其實我們都心知肚明對對方的感覺。
「知道嗎?這是給我們的機會。」他狠狠地吸煙,卻面無表情,像是在鋪展什麼平靜並不可改變的過去,「事實上我想的沒有錯,從開始我們就不是一種人,我要的,只是一段可以被承認感情。」
「被承認就那麼重要?」
「是,起碼要我的另一半敢承認我們的關系,不然這算什麼?」他終于又看向我,可這次,我卻沒有勇氣去看他。他說的都對,或許我就這麼失去了不曾擁有過的什麼。
可依舊覺得不甘心,如果不是情人,那我們還能是朋友嗎?如果還是朋友,他的身邊是不是已經出現了一個比我還重要的人?
因為這種不甘心,我听見了自己嘶啞的聲音,「那你愛楊溢嗎?」
他收住即將離開的腳步,輕笑著看我,沒有諷刺也沒有刻薄,「你不能承認是因為要對你家負責不是嗎?你不能承認是因為要繼續在單位做下去不是嗎?那就別讓我媽多想。」
腦子瞬間的轟的一聲,像是被汽車碾過一樣。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想要攔住他,剛想移動腳步,就從心底涌出一種反胃的感覺,轉過身大吐特吐。
好像有很久都沒有這樣過了,不光是整個胃部,像是內髒都被掏空的一樣,有什麼珍惜的東西也從身體里翻涌出來,最後跟污穢物容在了一起,被沖到了下水道里。
在腦子都開始不清醒的時候,有什麼地方反反復復的摩擦著疼痛,對他之間曖昧不明的感情應該結束了。
不知道用了多久才晃晃悠悠的走出衛生間,我可能是真的喝了太多,連酒吧的燈光都在頭頂來來回回的晃。在看見他對著楊溢不知道在說什麼的時候,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這種感覺並沒有化作實際性的行為,在某種程度上來講,我絕對是個悲傷感匱乏的人。從記憶中超過十歲的自己之後,好像就沒有因為什麼事情哭過。
更說不懂為了什麼,在一切都說明之後,那種寂寞的感覺被酸楚和滿足替代。
酸楚是他對著別人輕笑的臉,慶幸是我們還能是好朋友。
「蘇晨!你還看什麼呢?快來,照相了!」許純揮舞著手臂對我喊,就像我們相隔千里一樣。
大家都喝多了,在原地轉著圈最後不整齊或坐或站的擠在鏡頭里,齊昇還拍我的肩膀不停地說些什麼。
最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單行,只是一起走出了酒吧,沿著馬路牙子走了好遠。每個人的臉都不是那麼太真切,但又好像都掛著幾分醉酒後的放肆和興奮。
一瞬間,所有的不順跟排斥都被拋出腦後。也是在這一場不算太友好的聚會,讓我們的關系都起到了不明顯的改善。
收到相片的時候是三天後,當那張薄薄的將我們括在一起的畫面出現在手中的時候,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是群魔亂舞倒也挺恰當,許純坐在吧台上,齊昇斜倚著靠在他身邊,楊溢整個人像是要掛在于瀟身上一樣,就連司文的眼楮里也多了一分放松的笑意,好像只有我,面無表情的好像在想些什麼似的站在于瀟跟司文的中間。
2b。
這是對于這張相片和我自己最懇切的評論,並且想都沒想的把它丟在了抽屜的最里面,誰讓這里面我看不順眼的人太多呢?
我媽依舊打電話催我回家,也終于沒有理由不再回去。
說實在的,她雖然不溫婉,可還是愛我的,也是唯一一個會時常提醒我少喝酒的人,除了于瀟。
我們有整整三天沒見,所以在回家的時候我有點擔心,每次我媽都會非要叫上于瀟一起聚一聚。
有句話說的好,知母莫若子,他見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于瀟呢?他怎麼沒一起回來?」
這可能已經成為了我們之間的慣例,每次回家都少不了他。
「他忙,沒時間。」
誰知道我媽坐在沙發上捧著養生茶翻白眼,「前兩年你們打架那次你自己回家就是這麼說的。」
已經懶得反駁她,因為永遠都不會是我贏,心里抱著諷刺的態度回復,「這你都記得?」
「有句話說得好的,之子莫若母啊!」
「」說完戀戀不舍的瞥了一眼清宮劇,就到一邊給于瀟打電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