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瑞定下神來,思量片刻,開始返身向回飛,一邊飛一邊四下張望,但卻不見自在老人和紫蝶的身影。很快,他飛回了森林的入口,他們一起出發的地方,地上的足跡依然清晰,一切都和剛才一樣。
四周靜得出奇,靜得可怕。唐瑞不知該做什麼,只能守在原地。不知為何,他隱隱覺得體內元氣在外泄,就好像有什麼在吸食他的元氣一樣。但環顧一圈,這里只有他一人。
唐瑞正覺奇怪,森林深處突然傳出一聲呼叫。听到這聲音,他神色驟變,這分明是虹兒的聲音,听那呼叫,她似乎遇到了什麼危險。他想也不想,直接飛入森林之中,循著那聲音找去。
這森林中的樹上滿是粗蛇一般的藤蔓,飛了片刻,唐瑞遠遠看到前方有一人被藤蔓纏在了一棵樹上。等再飛得近些,他終于看清那人的面容,他臉色立時現出驚喜之色,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虹兒。
「唐瑞!」虹兒也看到了他,喜道。唐瑞聞言大喜,加快身形,朝虹兒疾飛而去。
虹兒見狀,眼中泛起焦急,喊道︰「你別過來,這藤蔓會纏人,你也會被纏住的。」
唐瑞怔了怔。突然,四周那些伏在地上的、纏在樹上的藤蔓全都好像活了一樣,急速探出,朝他裹來。望著那蛇群一般黑壓壓的大片藤蔓,唐瑞微微皺眉。
虹兒臉色驟變,急道︰「唐瑞。小心。」
唐瑞高聲道︰「虹兒,你別急,我這就去救你。」說完。只見金光一閃,他手中已多了一柄大劍。
劍光閃爍,氣勢如虹,龍吟聲聲,響徹四野。急速探來的千萬條藤蔓紛紛斷成幾十截,四散飛開。黑色的汁液飛濺而出,如同墨雨。將四周染成一片漆黑。
半晌之後,一道金光從鋪天蓋地的藤蔓碎末之中穿了出來,唐瑞橫劍在手。身形如箭,朝著虹兒飛去,轉眼便到了她身前。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唐瑞只覺欣喜若狂。定了定神。才道︰「虹兒,你怎麼會在這里?」
虹兒一臉委屈地道︰「我從月城逃了出來,想要去找你,卻不料半路上被這樹藤給纏住了。」
唐瑞柔聲道︰「我這就斬斷這些藤蔓,救你出來。」說完,退開一步,揮動大劍。劍光一閃,大劍已朝著那樹藤斬下。
「嗤!」這藤蔓足有碗口粗細。好似一條巨大的蟒蛇。雖然被斬中,但只是裂開了一道極小的口子。
唐瑞一看沒有斬斷。不由發急,加大力道,接連斬下。但這樹藤好似精鋼做的一般,他斬了十多劍,也只是劈開了一個小口子。
唐瑞停了下來,喘著粗氣,揮劍十多下,他便覺得全身乏力。他不由暗自奇怪,從前即便揮劍幾百下,也沒有覺得這麼累。
「唐瑞,你怎麼樣?」虹兒面露焦急之色,柔聲問道。
听到這聲音,唐瑞只覺血液一熱,精神大振,望向虹兒道︰「虹兒,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來。」說完,再不多想,又揮起劍來。
又斬了數十下,那藤蔓還只裂開不到一半,他卻已是大汗淋灕,累得難以支撐,幾乎連劍都舉不起來了。
唐瑞明顯感覺到體內元力好似熱汗一樣不停向外蒸發流失,他開始察覺到不對勁,他不過是揮劍而已,之前就算他再用功,元氣也不會消耗得這麼快。再者,伏龍劍的威力那麼強,怎麼會連區區一根藤蔓都斬不斷。
很快他開始發現越來越多的不對勁,「虹兒怎麼會剛巧這個時候出來?又怎麼會剛巧遇到他?」
「難道這是幻境!」唐瑞心頭一震,這樣一想,眼前的一切就都有了解釋。
虹兒急切道︰「唐瑞,你怎麼出了那麼多汗,沒事吧。」
唐瑞望向虹兒,他的目光開始發冷,「你不是虹兒,這一切都只是幻境。」
虹兒一听,急得大叫︰「唐瑞,我是虹兒啊,我一個人苦苦等了你那麼久,你難道不認得我了?」
听到這叫喊聲,唐瑞心中一陣顫動,他差點就動搖了,但曾經的一次次教訓在警醒著他︰幻境之所以可怕就是因為它實在太過真實,讓你沉浸其中,難以自拔。
「要走出幻境,就必須將幻境中那個最關鍵的人或物破壞掉。」自在老人的話猶在耳邊。唐瑞閉上了眼楮,再不去看,虹兒的呼喊他也再不去听。
他終于舉起大劍,一劍斬下。
劍光一閃,耳邊跟著傳來一聲慘叫,唐瑞心中一陣抽搐,但他的手並沒有停,劍光閃爍不止,凌厲的劍氣劈斬不休,厲嘯聲將慘叫聲淹沒。
過了片刻,一切聲響都消失了,耳邊一片死寂。唐瑞緩緩睜開眼,向四周一望,眼前的景象完全變了,這里不再是森林,而成了一大片沼澤,他就站在沼澤上空,直直下落。
眼看要落入沼澤,唐瑞趕忙飛身而起,到了岸邊。一到岸邊,他便坐了下來,他體內元氣大減,身體越來越虛弱。他實在想不通身體元氣究竟是被什麼吸走了,但他肯定與身在幻境有很大關系。若不是他及時走出了幻境,只怕就要被吸干了。自從煉化了天石,他的功力已經逼近七元,那麼雄厚的元氣這麼快都被吸走了,那幻境著實太過可怖。
元氣一旦大量消耗,單靠調息吐納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復原。唐瑞吃了幾粒補元丹,稍稍恢復了一些。調息片刻,他突然想起一事,伸手從懷中模出一塊火紅色石頭,正是第九塊天石。他運轉天石元氣,體內元氣很快又恢復了許多。
方才他走入森林的時候還是中午,此時已是黃昏。夕陽染紅了沼澤,好似一個血池。
「原來那森林本身就是幻境。我們早已中了幻術。」唐瑞心道,靈鶴只怕是已經識破了那幻境,才會止步不前。
調息半晌,唐瑞的精神振奮不少,他心念師父和紫蝶的安危,眼看天色已晚,再也坐不住,沿著岸向前走,邊走邊喊,但走了好一陣子,依然誰也沒找到。
「唐瑞。」唐瑞正走著,身後突然傳來喚聲。
「紫蝶!」他回身一望,不禁大喜,來人一身紫衣,正是紫蝶。
唐瑞走上前去,問道︰「自在師父呢?」
紫蝶搖搖頭,道︰「我不知道。當時我正在空中飛著,听到遠處傳來異響,便轉頭看了一眼,等我回過頭來,就發現你、自在老人、靈鶴都不見了。而後我便四處找你們,結果發現那森林是一個幻境,我識破了幻境之後,到了這里,繼續找你們,直到剛才听到你的喊聲。」
唐瑞沉吟片刻,道︰「我也是一樣,剛剛走出幻境。這樣看來,自在師父也陷入了幻境,我們在這里等他就好。」
兩人等了許久,卻還是不見自在老人出現。天眼看著要完全黑了,夜風如刀,寒氣逼人。
唐瑞看紫蝶穿得單薄,想起方才路上曾經過一個山洞,便道︰「紫蝶,前方不遠有一個山洞,我們先去休息,明天再找。」
紫蝶道︰「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行不多時,便到了山洞。唐瑞在洞內生起了火,總算暖和了一些。
唐瑞也不知為何,天還不晚便覺得很困,他只當是連日趕路太累,並未在意,在洞壁上靠了一會兒,便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唐瑞突然感覺有一雙手在撫模自己的臉,還有一團軟綿綿的什麼靠在自己身上。
他突然醒了,睜眼一看,眼前的一幕讓他不由大驚。
紫蝶居然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紗衣靠在他身上,透過紗衣,可以看到她近乎完美的酮體。那雙好似白玉雕成的縴長素手撫模著他的臉。
「紫蝶,你……怎麼……?」唐瑞吃吃道。
紫蝶仰起頭,那張幾近完美的臉離他的臉不過咫尺。唐瑞不由屏住了呼吸。
紫蝶眼波勾魂,淡粉嘴唇微微開合道︰「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愛著你。」
唐瑞聞言,不由怔住了。
紫蝶說完,便直起身來,開始解開那紗衣的扣子,原本朦朧的一切變得清晰,在他眼前緩緩展開。
唐瑞只覺渾身發熱,嘴唇發干,腦袋一陣發昏。
「啪!」火堆之中一根木棍發出一聲低低的爆響。
唐瑞驟然驚醒,一把推開紫蝶,身體猛地後退,側過頭道︰「紫蝶,你快穿上衣服。」
耳邊傳來嬌聲︰「我知道你也是愛我的。今晚,我要把自己的全部交給你。」話音一落,一個軟軟的身體撲過來抱住了他。
唐瑞的身體好像著了火一般,但他的心卻突然變得很清楚,他想起了那次被夜曦所騙差點喪命、那次在楊家地穴之中被女夜叉所騙害屈挺大哥慘死。他一次次因為美色被騙,心底已經開始對美色產生一種自發的戒備。
「紫蝶不會這樣的。」唐瑞驀地醒悟,霍然起身,推開了那個身體。
「這難道還是幻境!」他心頭一震,眼前的紫蝶實在太過陌生,這絕非真實。
唐瑞快步走出了山洞,隨後揮劍,轟響聲中,山洞崩塌,將洞中的人掩埋。
此時已是深夜,皓月當空,照亮了天地。
片刻之後,眼前的山洞煙消雲散,變成了一面石壁,回身望去,原本的沼澤此時也已經變成了一片大湖。這果然又是幻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