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瑞 第十三章︰彈琴說愛

作者 ︰ 喬不裝

現在想起第一次去她家時的情景,小瑞依舊覺得記憶猶新。

考完試當天下午,夢瑤的爸爸親自登門道謝,表揚小瑞樂于助人,唐媽問明緣由,覺得小瑞這孩子能這麼熱心助人真是件好事,說道︰「同學之間嘛,就是應該互相幫助啊,小瑞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沈先生親自來道謝,真是太客氣了。」

「小瑞不僅學習成績好並且心腸也好,真是好孩子,值得我親自來一趟。」沈先生樂呵呵地說道。

小瑞看到夢瑤和她的爸爸來到自己家,早已是六神無主,坐在沙發上,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現在再听到沈先生不停地夸自己,立刻面紅耳赤,心中卻是異常歡喜,眼楮偷偷瞄了夢瑤幾眼,看到她在沖自己微笑,還是那熟悉的大眼楮、甜酒窩、紅臉蛋,心跳立時加速,好似在胸膛里蹦極。

「那就這樣吧,歡迎改天帶著小瑞到我家來玩,我家就是前面的2號樓,唐夫人,小瑞,再見。」沈先生一看時間不早了,于是起身告辭。

「唐阿姨,小瑞,拜拜!」夢瑤懂事地說。

「真有禮貌!」唐媽贊道,一邊示意小瑞向沈先生和夢瑤道別。

「沈叔叔,夢……瑤,再見。」小瑞還是低著頭不敢直視夢瑤,但總算是說出了口。

「哎,改天一定要來玩哦!」沈先生說完就帶著夢瑤走了出去,唐媽跟著出去送人,小瑞也想去,但是雙腳不听使喚,也就沒動彈。只是透過玻璃窗看到夢瑤的馬尾辮和粉紅色蝴蝶結越來越遠,最後消失了。他的心里甜苦參半,想到改天要去她家玩,心中一陣激動難耐,只盼著那一天早點到來。

兩天後,正好是周六,早上吃過飯,唐媽帶著小瑞去沈家拜訪,夢瑤的媽媽是一個長相俊美並且溫柔和氣的人,和唐媽一見如故,當即去客廳聊起來,很快就熟絡了。夢瑤此時正在自己的房間練琴,隱約能听到鋼琴聲。于是沈阿姨讓小瑞去房間找她,小瑞知道自己有了和夢瑤獨處的機會,一時間心中好似有萬千猴子在抓耳撓腮,心跳速度快到不正常,面紅耳赤到幾乎發紫發黑,他走上樓去,一步一步向前走,琴聲越來越清晰。

終于到了門口,小瑞猶豫再三,終于鼓足勇氣推開了門,夢瑤正在坐在窗前彈琴,听到有人推門進來,一回頭看到是小瑞,立刻又是歡喜又是害羞,臉上浮出一片紅暈,好像剛剛抹上的胭脂,因為笑得很開心,潔白的牙齒露了出來,在陽光下好像晶瑩剔透的白玉。小瑞看到她回頭一時間手足無措,但是又不好退出去只能硬著頭皮低著頭向前,他感覺這段路走得比自己從家到海邊都久,心中卻是比吃世界上最甜的糖還甜。

終于他走到了夢瑤的身邊,在她的身邊坐下,那台鋼琴好大,兩個人坐在一起彈都綽綽有余,兩個人坐了一會兒,沒有人開口說話。

「你……彈得真好听!」小瑞克制住內心的激動,顫抖著聲音說道。

「我才學了兩年,彈得不太好。」夢瑤听到他終于開口說話,內心的羞澀也退去了幾分,隨即說道。

「你彈吧,我在旁邊看著就好。」小瑞听到她的聲音,心情瞬間平靜了許多,聲音總算不再那麼顫抖。

「嗯!」夢瑤輕輕點點頭,開始彈起來。小瑞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她的側臉,每一根發絲都那麼清晰,皮膚的紋理都清清楚楚,耳朵、劉海兒、睫毛、鼻尖、嘴巴,都是那麼近,那麼真實,不由得心情激蕩。耳邊是悠揚動听的琴聲,眼前是魂牽夢繞的倩影,還依稀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小瑞頓時覺得如入夢境,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夢幻美好,恐怕也只有夢才會如此盡如人意、完美無瑕。

彈完一首曲子,夢瑤將手放了下來,小瑞的手正好就在椅子上放著,她的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兩人都是一驚,都轉過臉去看對方,小瑞第一次和夢瑤直視,想躲開,但是身體不听使喚,只好呆呆地直視她的臉,陽光下,齊額的劉海兒黑亮黑亮的,長長的睫毛下那一雙大眼楮真的就像是有清水在里面流動,翹翹的鼻子是那麼小巧可愛,櫻桃小嘴因為驚訝微微張開,皓齒微露,小瑞多希望時間就停在這一刻,讓他這樣看著她直到永遠,在他的眼中,她就是十全十美、純潔無暇的女神,讓他無法呼吸,無法忘懷。夢瑤也是第一次和他這麼近距離的面對面,陽光下,只見他根根直立的白發每一根都清清楚楚,閃著亮光,整張臉稜角分明,透出幾分硬氣,濃眉大眼,目光炯炯,微微翹起的鼻子顯得有些桀驁不馴,嘴唇微厚。

兩人對視了幾秒,都迅速轉過臉去,夢瑤抬起手,小瑞也抽回手去,兩人心中都是既歡喜又羞澀,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當下又是一陣沉默。

「對不起。」還是小瑞先開口,他低聲說道。

「和你沒關系啦!」夢瑤嬌羞不已,聲音中有幾分撒嬌。

「嗯,不如這樣吧」,過了片刻,小瑞突然一下子不那麼拘謹了,略一思索,提議道︰「我們兩一起彈琴怎麼樣?你教我?」

「好啊。」夢瑤正不知怎麼消除尷尬才好,听到小瑞這樣說,自然同意了。

隨後,夢瑤將雙手放在琴鍵上,小瑞也將手放上去,夢瑤彈幾句就停下來,小瑞學著她的樣子跟著她彈。一開始的時候老是忘記位置,夢瑤就糾正他,小瑞本身記憶力超強,自然很快就學得像模像樣,兩人于是同時彈奏一首曲子,就好像一個人在彈一樣,他們彈奏的是《夢中的婚禮》,歡快的旋律,起伏的曲調,在他們的手指下流動起來、飛揚起來,一個個音符仿佛可愛的精靈在房子里到處飛、歡快舞蹈,這如夢如幻的琴聲讓他們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自我,完全沉浸其中,自由徜徉、流連忘返。

彈奏的時候,他們的眼神不時會踫在一起,小瑞開始還有些想躲的念頭,到了後來終于不再躲躲閃閃,雖然還有幾分不適應,但是總算能夠和她直視,最後完全自在了,就好像是在和一個老朋友在面對面交談那樣自然而然、無拘無束,夢瑤也是如此,一開始,當她看到小瑞直視自己的時候也會不自在,但是在琴聲中她漸漸放松下來,對視多次之後,拘束感終于消失不見。兩人就這樣一邊彈一邊對望,有時還會露出會意的微笑。琴聲輕松歡快,兩人的心情也完全放松,眼神中有的只是坦誠、喜悅,再沒有絲毫羞澀、躲閃。

他們彈了好多遍,夢瑤有些累了,于是兩人決定休息一會兒。

「小瑞,我領你參觀一下我的臥室,怎麼樣?」夢瑤提議道,聲音甜甜的,沒有害羞的印跡。

「好啊,我也正想看看呢。」小瑞答道,說完笑了起來。

夢瑤也開心地笑了,走過來,輕輕拉住他的手,向臥室走去,小瑞只覺得她的手好綿好軟好滑,順勢輕輕握緊她的手,跟著她走。進了臥室,他看到夢瑤的臥室是粉色系的,粉色的床單,粉色的被子,粉色的台燈,粉色的窗簾。小瑞掃視了一眼她小書架上的書,有《愛麗絲夢游仙境》、《笨笨豬》、《小布頭奇遇記》、《雅諾什繪本》、《安徒生童話全集》等,有很多和自己相同的書,他隨手翻了翻《雅諾什繪本》,感覺里面的畫都好美,故事也很有趣,就想借回去看完,「夢瑤,這書好有趣,能借給我看嗎?」

「行啊,我已經看完了,的確很有趣哦!」夢瑤笑著答應他。

「謝謝你。」小瑞說道。

「別客氣」,夢瑤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我還有事要你幫忙呢!」說著,走到書桌前,桌子上攤開的是暑假數學練習題冊,她說道︰「這幾道題我都不會,你給我講講吧!」

小瑞沒有其他優點,就是頭腦比較好,任何作業題都難不倒他,立刻走上前去,一看是自己已經做過的題,所有的運算步驟都在腦海中,于是坐在她旁邊給她講解起來。

唐媽和夢瑤媽媽在客廳聊了很久,忘記了時間,這會兒一看時間才發現已經不早了,于是起身告辭,夢瑤媽媽也不便挽留,兩人又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小瑞下來,便一起上樓去叫他。琴房空空的沒有人影,夢瑤媽媽正納悶,突然听到夢瑤的臥室傳出笑聲,兩人走過去,推門一看,小瑞和夢瑤正在房間里搭積木,原本是誰搭的高誰贏,小瑞用意念控制積木,即便本來要倒下去但是用意念可以讓它不倒,因此一直都贏,夢瑤不服氣,決定比誰最快搭出汽車來,這樣小瑞的意念控制沒了用武之地,變成每次都輸,夢瑤看著他很不服氣但是無計可施的樣子,頗感解氣,于是高興地大笑。

唐媽和夢瑤媽媽看到這兩個孩子玩得這麼開心,相視一笑。

「媽,我也要學鋼琴,我感覺彈鋼琴好有趣!」小瑞看到唐媽,說道。

「好,只要你想學,媽就給你買。」唐媽隨口應道。

「好哎!」小瑞一想到等學會了彈鋼琴可以和夢瑤一起彈就興奮得不得了。

「小瑞,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家了,改天再來玩吧。」唐媽一邊說一邊走過來,扶起坐在地上的小瑞。

「那……,夢瑤,我要走了,再見嘍!」小瑞依依不舍地向夢瑤道別。

「拜拜!」夢瑤說著,沖他一笑,兩個酒窩清晰可見。

唐媽沖夢瑤說聲再見,隨後牽著小瑞的手,走出房間,夢瑤媽媽將他們送到門口,然後回去了。

「小瑞,怎麼突然想學鋼琴了?」唐媽好奇地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學了嘛!」小瑞不想說出真實原因。

「哦」,唐媽心中猜出了幾分,但不說穿,只是說︰「小瑞想學,媽媽教你。」

「媽媽會彈鋼琴?」小瑞有些驚訝。

「是啊,不過好久沒彈了,不知道還記得多少。」唐媽說完,似乎想到了什麼往事。

「那太好了,有媽媽教我,一定可以學得很快。」小瑞沒留意媽媽的表情,開心地說道。

「是啊,小瑞那麼聰明,當然能學得很快嘍!」唐媽收回思緒,說道。

小瑞陷入了遐想︰他和夢瑤並肩彈著鋼琴,那動听的旋律在耳邊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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