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琪,我可是病人啊,病人提的要求你都不滿足,你也太不善良了!」楚天佑斜睨著她那張受氣包的臉在心里偷笑,看來這丫頭終于撐不住了,他終于找到了久違的快感。
他終于又看到了她生氣的樣子。
好可愛。
「病人怎麼了?沒听醫生說,你也要做些適應的鍛煉嗎?這樣對你的骨骼恢復非常有好處!」洛琪靈機一動,不禁拿出醫生的話來當擋箭牌。
「我每天早上都在鍛煉啊。」楚天佑反應敏捷的說,他眯起眼楮,有些得意的與她對峙著,「洛琪,醫生是說讓我鍛煉身體,可沒說讓我去干體力活啊,你這樣對我,是嫌我好的太快了嗎?」
該死的家伙!洛琪暗罵,看來想要在嘴上贏過他是不可能了。總不能真讓他出去,他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真出了意外,她可不想一直伺候他!
那麼除了乖乖的認命,她還有其它的選擇嗎?
此時天氣又冷,外面寒風凜凜,雖然洛琪可以開車去,但等她把大包小包的從超市搬回楚天佑的家,仍是累的苦不堪言。
楚天佑倒好,審查般拿過購物袋,看了看里面的東西,點點頭,「不錯,購買的產品基本合格。那麼……晚上,就麻煩老婆大人了。」
說著,那魅惑的臉上就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容。
此刻洛琪正累的氣喘如牛,連聲音都是輕飄飄的︰「楚天佑,看在我這麼辛苦的份上,如果我做的不好吃,你不要再挑三撿四了好嗎?」
這已經是她最基本的要求了,他想吃什麼她都可以做,前提是不要再打擊她的勞動成果了。
「沒關系,趁你出去的功夫,我已經給你準備了詳盡的菜譜。」說著,楚天佑將沙發上剛剛打印出來的兩頁紙在洛琪面前晃了晃,「洛琪,有了這個,再做不出好吃的東西,可就對不起我的用心了哦!」
「你用心?」剛剛平穩的氣息因為他這無恥的話又開始亂了起來,「楚天佑,你是在用心折磨我吧!」
楚天佑得意的挑了挑眉,從沙發上站起來,非常無恥的伸了個懶腰,沖她眨眨眼楮。
「我困了,要上去休息一會兒了,洛琪,這里就交給你了!」
因為肋骨受傷,他那個伸懶腰的動作幅度有點大,剛走出兩步,洛琪看到,他已經呲牙咧嘴的捂住了胸口。
為了不被洛琪嘲笑,楚天佑仍然裝作若無其事的向前走著。
洛琪看到他那副自作孽,狼狽的樣子,在他身後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疲憊一掃而光,剛才的憤怒也一掃而光。
晚餐時「洛琪,這就是你煎的魚,燜的大蝦嗎?」楚天佑用筷子翻動著盤子中秀色可餐的紅衫魚尸體,還有油汪汪的大蝦,皺起眉一副很嫌棄的樣子,「可憐的魚和蝦,它們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你。」
剛才在廚房,煎魚時迸起的油燙的她的手還在發紅,他不知道關心她也就算了,還說這麼難听的話,這一次,洛琪真的有點生氣了。
剛剛提起的筷子被她擲在桌子上,洛琪沮喪的繃起臉,不停的在桌子下揉搓著那仍然火辣辣的手。
「楚天佑,如果實在不喜歡我做的飯,不如你就請個保姆吧。」一臉油煙味的洛琪滿肚子委屈。
從前在家里,她也是被伺候習慣了的。做飯只是有興趣時,偶爾嘗試一下作為消遣,可是……這不代表她就可以做一個合格的保姆,任人挑剔。
楚天佑放下筷子,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份,他的目光落在她不斷揉搓的雙手上。
「手怎麼了?」在她毫無防範的情況下,他突然拉過了她的手。
看著上面被燙出的一個個小紅點,楚天佑一怔,不禁將手放到唇邊,小心的替她吹了起來,「燙到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難道飯由你來做嗎?」洛琪想她應該有骨氣的抽回手,可是他柔軟的唇若有似無的觸踫在她的肌膚上,還有那魅惑的臉上難得露出的溫柔表情,竟讓她有些不舍得抽回。
「有那麼難嗎?我看菜譜上很簡單啊。」楚天佑小聲的為自己辯解著。
他偷偷瞧洛琪,她仍然一臉委屈的樣子。
「算了,要不今天我來試一試吧。」他松開了洛琪的手,不慌不忙的將袖子卷到手肘,露出一段健壯有力的手臂,像模像樣的就走進了廚房,「我倒要看看,做飯有什麼難的。」
洛琪轉過臉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的身影,驚訝的瞪大了眼楮。
她沒听錯吧,他說他要嘗試做飯?
楚天佑有些不好意思的關上了廚房的門,很快,里面就傳來丁丁 的聲音。
難道他真的會做飯,只是為了捉弄她,所以才一直深藏不露,洛琪眼角劃過一絲狡黠。
都說男人做飯比女人好吃,這個家伙總算露出狐狸尾巴了。
可是,很快,洛琪的笑容又僵在臉上,因為廚房里傳來連續不斷的碗碟破碎聲,油鍋爆炸聲,還有菜刀墜地聲。
唯獨沒有楚天佑的聲音。
終于,廚房門打開,楚天佑從里面信步閑庭的走出來,神色優雅,容貌俊逸,而他的身後,滿目瘡痍的廚房卻是不堪入目。
楚天佑粲然一笑,漫不經心的說︰「不好意思,出了點意外。」
洛琪忙不迭的沖到廚房門口,目瞪口呆的看著像犯罪現場一般的廚房,滿懷期望的心冰涼冰涼的、看著她好不容易拎回來的原材料被他折騰的這麼可憐,明明想替那些魚兒蝦兒哭一下,可是迸發出來的卻是一陣幸災樂禍的爆笑,「楚天佑,還說我笨!你看,你看,你比我還笨!不會做還要逞能,哈哈哈……」
楚天佑一臉黑線,「我只說試試,我有說過我會做嗎?」
「是吧?知道沒有那麼容易了吧,那以後就不要再挑三撿四了!」洛琪抓住機會,狠狠的教訓著他。
教訓結束她又嘆口氣,「看來還要我來收拾殘局。」
「別進去!」洛琪剛邁進去一只腳,楚天佑就快速提醒著她。
可是還是晚了一步,洛琪一腳踩在被他打碎的碗碟碎片上。
「啊……」碎片生生扎入洛琪的腳掌,殷紅的血立刻從身體中流出。
「都說了讓你別進去!」楚天佑看著她痛的眼淚打轉的樣子,趕緊將她扶了起來,彎下腰,將她扶到了沙發上。
「混蛋楚天佑,你個卑鄙無恥下流的東西,你就是故意陰我的!」洛琪翹著腳,看著那不斷留出的血珠,又怕又恨,對著楚天佑就是一頓捶打。
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斷裂的肋骨處傳來錐心的痛,楚天佑捂住傷口,痛得坐在了地上。
「洛琪,你想謀殺親夫嗎?」
「不好意思……」洛琪這才想起來他還受著傷,她想湊過來看看他要不要緊,扶在沙發邊上的手一滑,整個人立刻從沙發上跌下去,結結實實的跌入楚天佑的懷中,將他壓在身下。
洛琪摔傻了,而楚天佑也被壓傻了。剛剛恢復的肋骨估計被她這一壓又要斷上兩根了。
兩個人同時發出一聲慘叫。
摔下來的洛琪的兩瓣嘴唇密不透風的印在了楚天佑的唇上,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兩人都彼此瞪大了眼楮。
空氣似乎凝結了,時間似乎停止了。能夠听到的只有彼此怦怦怦如打鼓一樣的心跳聲。
一直持續了好幾秒,洛琪才大呼一聲不好,騰的從楚天佑的身上爬了起來,一張臉已經紅的如同飯桌上的大蝦。
而楚天佑則痛苦的躺在地上,捂住胸口不住的慘叫著。
「洛-琪!」憤怒的聲音讓房子都震了三震。
而洛琪還沉浸在剛才的氣氛中發著愣,等她意識到楚天佑被她整的很慘時,他的臉都快氣綠了。
「楚天佑,你怎麼樣?有沒有事,要不要去醫院?我打120,我們去醫院吧!」洛琪捧住他疼的有些扭曲的臉,急切的尋問著,不等他回答,立刻站起來,就要去打電話。
因為忘記了腳上的傷,洛琪一個站不穩,差一點又跌坐在地上。
「別去了!把我先扶起來再說!」楚天佑驚慌失措的用胳膊擋住臉,生怕她再跌倒坐在他的臉上,把他壓的更慘。
「哦……」洛琪慌慌張張的應著,單腳撐著地,將楚天佑從地上扶了起來。
「洛琪,你是不是該減肥了,那麼重,我估計我的肋骨又斷了兩根!」楚天佑好不容易才重新坐到沙發上,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又氣又恨的譏誚著她。
胸部好疼,楚天佑捂著斷開的肋骨處,疼的呲牙咧嘴。
「你……你沒事吧。」洛琪一張臉還漲得通紅,顧不上羞澀,結結巴巴的問。
好在,楚天佑只顧著身上的疼,還沒回味起剛才的那一幕,要不然,洛琪想,她一定冏死了。
腳下的血有幾滴滴在了沙發下面的進口地毯上,洛琪「呀」了一聲,緊張的縮回腳。
可是緊接著洛琪又被楚天佑的下一個動作而驚的目瞪口呆。
楚天佑隨著她那聲「呀!」很自然單膝跪地,捧住了她的腳,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然後,從茶幾下面拿出藥棉和繃帶,低下頭,細心又溫柔的,為她包扎起了傷口。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洛琪心髒驟停,一時竟不知道要如何反應了。
他總是這麼善變,前一刻還和她像階級敵人一樣針鋒相對,用他冷漠無情的毒舌毫無底線的挖苦和諷刺自己;下一刻,他又會像王子一樣,在她最需要呵護,最需要憐憫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為她擋風遮雨,給她信心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