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秀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朱春來

作者 ︰ 沐煙寒

回去的馬車上,薛嘉還是滿臉通紅。

薛寧笑眯眯地看著。

「對了,這一次的探花是誰你知道不?」許是太不自在了,薛嘉索性說起了別的話題。

薛寧笑夠了,就問︰「是誰啊?」

薛寧對朝政了解得不多,唯一熟悉一些的就是身邊認識的人,這一次喬之信考中庶吉士之後,順帶問了一句狀元是誰。

同趙元朗相比,這一次的狀元可是個三十多歲的人。

雖說也有大器晚成的道理,不過有對比,就會讓人覺得沒意思。薛寧也是問了一句後,就沒再關系今科的事情。

這探花是誰?

榜眼又是誰?

皆是一概不知。

「是熟人。」薛嘉神秘地說道。

「熟人?」薛寧想不起是誰,她本身就不是一個政治敏感,有多聰明的人,完全是前一世的苦難造就了現在的自己,但更多的也只是拘泥于薛府的事情,對于外面的事情了解得不多,也不清楚具體情況。

「是諸家人嗎?」諸家搬到陶安之後,倒是一直沒有聯系,就是想聯系也找不到地點。丁老夫人打發人去找過幾次,後來索性心就淡了。

但在前世的時候,諸家人應該沒有科考的啊。

「不是。」薛嘉道︰「還記得高小溪嗎?」

記得,當然記得。

那是自己命運的第一個拐點。

是高小溪代替了自己嫁到了朱家,同朱春來成婚。

只是朱家成婚當日就離開。不像上一世,丁老夫人一定要他們在武寧府完婚,又拖延了時間,才只是個望門寡。

也不知道高小溪如今怎麼樣了。

「怎麼突然說起她了?」薛寧的面色有些不好。

薛嘉道︰「這一次的探花……」

「朱春來。」薛寧低呼。

「可不是。」薛嘉笑道︰「原以為他那身子不好,才有了高小溪嫁過去。現在看來,高小溪也是有福了,那可是探花夫人啊。」

「渾說什麼。」薛寧勉強笑了笑︰「之前不是一直說將養著嘛。」

又沒有明說要死了。

薛寧目光一黯。

薛嘉以為她想起之前差點被算計的事情,干笑著轉了話題,主動引到了姚霖身上︰「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姚……嗯……怎麼認識的嗎?」

薛寧哪能不知道她的好意,笑著問道︰「對啊。怎麼認識的。」

「就是……」薛嘉輕聲說起了在莊子里的那些日子。心境的恰好變化,以及後來救起了那個陌生男子。

難怪。

薛寧暗暗點頭。

這姚霖雖是寡性之人,但若是真被他看到眼里,想來那人一輩子會幸福的。

也算是薛嘉自己做了好事成全了自己的後半生。

不過這朱春來嗎……

薛寧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

下了馬車。

留守的王媽媽迎了出來。

趙氏看她神色不對。忙走上前。

兩個人小聲嘀咕了幾句。

「你們兩個先回去吧。」趙氏看向薛寧。

薛寧垂眼。低聲應是。

趙氏匆忙去了壽華院︰「母親。我回來了。」

丁老夫人正在閉著眼楮躺在榻上,身旁的香菊屏聲靜氣地站在那里。

屋子里點了燻香,甜甜地。是安息香的味道。

丁老夫人低低地應了一聲。

趙氏忙上前。

香菊悄悄出去關上房門。

「你看看禮單。」丁老夫人說話的時候,依然閉著眼楮,聲音懶懶地,似乎要睡著了一樣。

趙氏左右看了看,見一旁的高幾上用壽山石壓著一張紙,想來這就是丁老夫人說的那張禮單了。

趙氏拿起來一看,不算是頂好的節禮,從上面看出家庭許是不太好。一目十行,趙氏突然停在了落款處。

朱春來。

「他不是應該?」趙氏突然消音,丁老夫人在趙氏說話的時候睜開眼楮瞪著她。

「是朱春來,不是朱家。」丁老夫人淡淡地說道。

趙氏一想果然如此。

一般這種事情要嘛是寫朱家的。

朱家就朱老太太和朱姑娘還有朱春來三個人了,沒有其他兄弟自然不用分得這麼清楚。從落款看出來,這是朱春來一個人的意思。

「他是今科的談話。」

「呀……」趙氏低呼,心里隱隱覺得有幾分可惜。

「我讓李管事去查一查了。」

查什麼。

趙氏垂眼,自然是朱春來了。

「是。」

丁老夫人點點頭有些疲倦地說道︰「過幾日你帶著寧姐兒去寺廟上香吧。」

不等趙氏應是。

又道︰「帶上嘉姐兒一起,往後一直到出閣那一日,她也是不能隨意出去了。」

趙氏笑道︰「母親放心,我知道了。」

「到時候問問嫂子這陶安哪里的寺廟好。」

丁老夫人輕輕嗯了一聲。

趙氏把禮單收好放到懷里,起身離開。

「好好伺候老太太。」出門的時候看到香菊吩咐道。

香菊低聲應是。

趙氏神情凝重地回到閑听居,心里想著的還是那禮單。

放在別人身上自然會覺得送的禮不好,但是若是在朱家那卻是好東西了。

朱春來這是何意?

朱家想要什麼意思。

趙氏抿了抿嘴。

朱家的這份禮不只送到了棗子胡同,牛犄角那邊也是收到了,只是還有高下之分。

江芷晴守在屋子里繡嫁妝。

謝媽媽從外面走來,臉上滿是可惜。

「怎麼了?繡線哪里了嗎?」江芷晴是親自繡的嫁衣。還缺了一些繡線,身邊沒有讓謝媽媽去了大太太那里拿。

謝媽媽把手中拿著的布包拆開,里面是幾捆分裝好的繡線。

江芷晴低下頭繡了幾針,最後無奈抬頭問道︰「是前面又有什麼消息了?」

這些日子沒少人用自己的婚事和薛嘉來對比。

更有人直言自己的婚事是薛嘉不要地,才給了她。

可是那又怎麼樣?

江芷晴冷笑一聲,自己如今的身份本來就及不上薛嘉。雖說薛嘉如今的名聲不好,但還是擔著薛嘉長房嫡女的身份。

而自己,江家早就沒了。

錢程還算是不錯的。

江芷晴一遍一遍地這樣告訴自己,錯過了錢程之後,日後不一定會有比這個更好呢。

「沒……沒事。」謝媽媽說完就背過身去。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江芷晴咬了咬嘴唇。放下還未繡完的嫁衣,起身走股票去︰「謝媽媽,你……」江芷晴沒想到會看到謝媽媽這副模樣,頓時惱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說完就要往外面走去。可以說江芷晴身邊如今最親的也就是謝媽媽了。斷然不願意被人這樣欺負去。

那些人若只是言語比較。江芷晴也不願意理會。

但若是把謝媽媽都筆哭了……

江芷晴眼里閃過一抹厲色。

「不是……。」謝媽媽知道她誤會了,也明日若是沒有攔住江芷晴,那才是大禍。會害了她。

「那是什麼?」江芷晴問。

謝媽媽嘆了一口氣︰「姑娘可還記得朱春來,朱少爺。」

自然是記得,自己還在中間插了幾腳呢。

才會有高小溪代替嫁給朱春來的事情。

「難道那朱春來死了?」江芷晴問。

看那朱春來當時的氣色就是一個將死之人,只是吊著半條命罷了。這也是為何大家都在推卻這門婚事。

「哪能呢。」謝媽媽笑得很是勉強,朱春來快死了的這事情,當年她也是這麼說過的,但如今,人家可是好好的。

「朱家送了禮過來,朱少爺是今科的探花。」

「什麼?」江芷晴驚呼一聲,快步抓住謝媽媽的胳膊,滿臉不可置信地問道︰「探花?今科的探花嗎?」

他沒死嗎?

這話江芷晴為說出口,謝媽媽卻是明白的,點點頭︰「是,前頭都在議論著呢,不少下人知道了當年的事情,都說那高小姐是個幸運的。」

當年朱春來那樣的身子,府里哪一個人不是在避讓,就是胡老夫人身邊的得力丫鬟也是不願意。

畢竟一個快死的人,過去就是守活寡,又有一個那樣的朱老太太,朱姑娘看著有些瘋癲,當時除了高小溪,也沒人肯去了。

但如今看來,卻是實打實的先苦後甜。

「怎麼……」江芷晴勉強扯了扯嘴角,做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錢程的官職還吊在那里,朱春來如今已經是個探花了。

探花是直接進了翰林院做七品編修的,只要在那里熬上幾年的資歷,不出個差錯的話,日後的前程似錦斷不是錢程能比的。

江芷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了。

半晌後,才嘆了一口氣道︰「那可是要恭喜高妹妹了,回頭我做些荷包送過去。」事已至此,再後悔也沒有用,自己和錢程的婚事也是定下來了。

還不如去同高小溪交好呢。

謝媽媽道︰「那我去問問朱家的情況。」

江芷晴應了一聲。

牛犄角胡同里的人都在議論朱春來的事情,薛和仁走進屋里,唐心竹正在做著小衣。

「你回來了。」唐心竹忙要起身去倒茶。

薛和仁道︰「不用,我不渴。」

說話的神色怏怏地。

唐心竹微怔︰「相公是怎麼了?」

薛和人抬起臉,雙眼都是愧疚之色,看得唐心竹更加不解了。

「相公,你……」唐心竹一個咯 ,心里暗叫不好,難道他做了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唐心竹腦海里飛快地想著,自己院子里一直沒有其他女人,莫不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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