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鳳七就被一記輕微的異動驚醒,迅速睜眼起身,發現冷玫已醒,正圓瞪著眼盯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什麼。
「醒了?感覺怎麼樣?」鳳七調了個頭,坐到冷玫床頭,低聲問道。
「我這是在哪里?活著……還是死了?」
冷玫不是沒感覺到身邊躺著個人,可她覺得要從那幫人手里逃出生天的機會微乎其微,遂瞪著天花板發呆,听鳳七這麼問,轉過頭定定地看著鳳七數秒,良久才幽幽問道,久不曾開口的嗓音沙啞難辨。
「死了會這般好過?」鳳七輕輕一笑,伸手執起冷玫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脈動。半晌,輕輕擱下,眼含笑意地對冷玫說道︰「從脈相上看應該無大礙了。外部的傷,靜養幾天也能愈合了。」
「原來還活著……是你救了我?」冷玫微微動了動身子,確實感覺比昏迷前好過很多,眼神不由清朗起來,眼含希冀地看向鳳七。
「算是吧!」鳳七彎彎唇角,繼而听到冷玫的月復部傳來一記細微的咕嚕聲,遂問︰「肚子餓了?如果我沒猜錯,你至少十五六個小時未裹月復了……」
「確實感覺到餓了……」冷玫蒼白的臉頰頓時浮起一抹紅暈。其實從她被囚禁起,雖然不曾飽月復過,卻也從未產生過這種饑餓感,莫非身體機能也知道現在安全了?
「我去找找有沒有吃食。」鳳七一躍下床,套上鞋往房外走。她知道冷玫的內傷基本已經痊愈,胃部功能也在逐步恢復健康中,若是依舊感覺不到餓那才不正常。
此時,在堂屋打了一夜地鋪的邢兵和何然听到房內對話,已經起身,看到鳳七出來,忙問︰「冷玫醒了?」
「嗯。還有沒有吃的?她肚子餓了。」鳳七見非人還在桌上側躺著熟睡著,遂壓低嗓音問道。
「我去外頭買。」邢兵說完,跨出院子就著井水洗了把臉,就出門買早點去了。
何然跟著鳳七進了里屋,看到冷玫見到他,一臉的不可置信,遂笑問道︰「怎麼?一年多未見,不認識了?」
「原來是組織派人救的我……」冷玫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僅還活著被人救出了敵營,還回到了組織隊伍,不由紅著眼眶嘆道。
「林局一直有派人找你們,可無論用什麼法子,你和魅晴就像憑空消失似的,怎麼也得不到線索……」何然坐在床沿,微笑著對冷玫解釋起這一年多來「csas」所做的努力。
冷玫激動地點點頭,繼而說起去年失蹤時的情況︰「當時,我發現魅晴被囚的位置,正要聯絡組織,卻發現聯絡器失效,正想離開,卻被人敲暈了,醒來後已經在一個地窖,直到今天才……」
「是‘日聯社’?」何然摩挲著下巴猜道。
「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們已經破了‘日聯社’了?那麼魅晴呢?我從她被抓後就沒她消息了……」冷玫一听何然這麼問,不由急急問道。
「沒有。」何然眼含歉意地搖搖頭,「救你的是小七和邢兵,他們無意中發現的你。至于‘日聯社’,最後傷你的那個人被小七抓到了,逼他交待的。我們這次來,原是想協助星光,不過從昨晚抵達至今,一直沒聯絡上他,也不知他現在情況如何……」
「該不會他也進了那里吧?那里,聯絡器根本無法連接外界……」
何然听冷玫這麼一說,不由一陣焦急,生怕星光遭遇和魅晴、冷玫一樣的情況︰「我馬上聯絡總部。」他邊說邊取出聯絡器想向林國志匯報。
「不必了。」邢兵提著一袋早餐匆匆進來,對他們說道︰「我剛接到林局電話,星光有消息了。」
「小七,你跟我即刻出發,前去支援。何然,你和小非留在這里照顧冷玫。」
邢兵邊說邊將早餐遞到何然手上,只從袋子里取了兩個雞蛋餅,一個遞給鳳七,一個自己咬在嘴里,同時檢查起身上的配槍和其他工具。
「對了。」冷玫想起魅晴被抓之前曾交待過她的事,忙對邢兵說道︰「等我一分鐘,我需要馬上和林局聯系。」
邢兵聞言,心猜她必定有情報向上級匯報,于是點點頭,把聯絡器遞給冷玫,然後帶著鳳七等人退出了房間。
這時,鳳七已經三兩口解決完她的雞蛋餅,又把行李袋里可能用到的工具取了出來,裝在雙肩包里背著,最後把那副在馬來半島打造的細鉛絲繩,也繞成鐲子套在腕上。
「小七實在太有效率了!」何然在一旁贊賞地嘆道。
邢兵也贊同地點點頭,對鳳七含笑說道︰「這次任務如果能如期完成,我相信林局一定會趁你沒開學前,讓你去訓練營待上個十天半個月,那里的新學員實在太缺榜樣了。」
鳳七聞言,不由抽了抽嘴角。榜樣?她?不見得!也許會成為那些學員的共恨人物倒是真的。
這時,非人也醒了,听到他們聊的話題,不由揉著惺忪的睡眼笑著接道︰「如果小七去訓練營帶班,我也申請參加。我決定鍛造我的體魄!向小七看齊!」
「你?得了吧!哈哈!」何然率先笑道。
非人撅撅嘴,正想抗議,冷玫在里屋揚聲喊邢兵。
「林局有話交待你!」冷玫把聯絡器遞給邢兵。
邢兵剛接過放在耳邊,林國志略帶激動的嗓音就從那頭傳來︰「你們能找到冷玫,我實在太高興了。不過時間緊迫,星光那里還需要你們前去支援,其他的事等回來再說。我現在要說的是,魅晴失蹤前竊得了一句密語,我會發你聯絡器上,和星光踫頭後,希望能盡快破解它,也許和這次入境的目標人物接下來的行動有關。……」
林國志邊應聲,邊招呼鳳七跟他出門。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迅速離開,冷玫不禁咂舌道︰「她還沒成年吧?怎麼身手那麼利落……」
「確切地說,她才十二歲,九月份才上初一。」何然收回激賞的視線,笑著解答了冷玫的困惑。
「老天!十二歲啊!」冷玫抬了抬依舊有些無力的雙手,嘆息道︰「想當年,我十二歲時,好像還在父母身邊撒嬌呢……」
「人和人不能比。鳳七她……絕非是個池中之物!」何然輕笑著下了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