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別委屈自己。有什麼需要,隨時和我聯系。我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不要怕打擾我」
離登機還有段時間,範姜洄擁著鳳七坐在車後座悉心叮囑。
倒不是他不想送她進機場大廳,而是,鳳七在上車後,戴上了那副逼真到幾乎看不出任何破綻的面具。
打從她戴上面具的這一刻開始,她對外將不再是國安特工鳳七,而是傲柒,瑪卡島某戶富庶島民,此行前往日國旅行。
至于身份證件,這段時間,她已經托林局親自辦妥,在面具抵達她手上後不久也如期寄到了。
「知道了。」鳳七低著頭,把玩著手里因擔心而隱約緊繃的大掌,「別擔心我,倒是你,這段時間辛苦了,我不在時,你記得調整工作時間,別總是日夜顛倒,那對身體不好」
「好。」範姜洄心頭一暖,擁著她的雙臂再度緊了緊。她是關心他的,不是他獨人唱戲,這就夠了。
「還有,」鳳七側頭抬眼,迎上他眷意不掩的黑眸,柔柔一笑,叮囑道︰「地下商路的事,盡量不要踫了。」
「你」他身子一僵,面色有些不自然,「你知道了?」
「嗯。」是趙靈霄在查她大哥的事時,順帶查到的。
「我知道你的用心,可是這麼做太危險。內陸還算規範,可美利堅、意大利那些國家,暗勢力、黑手黨眾多,一個不好,會惹來殺人之禍。顧氏集團如今的發展勢頭雖然猛但很穩健,沒必要冒險去闖地下商路。」
範姜洄听她這麼說,喉結滾動,抿唇道︰「我只是。想鋪條線索」
「我知道。」她伸手捧住他的面頰,微微仰頭,凝視著他,「我知道你這麼做是為我。」怕她哪一天突然失蹤,明面上的線索全斷,好歹還能借地下商路的人脈搜尋到她的下落。
「咳」範姜洄一時間有種被她看透的狼狽,紅著脖子微微轉頭,視線投在窗玻璃上,低喃地解釋道︰「也不完全是啦,顧氏集團如今在各國的影響力都不算小。有這麼一條暗線在,若是有人敢覬覦,也能早點知道」
「是嗎?」她秀眉輕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耳根的紅暈越泛越大,「那麼說,是我自作多情咯?我以為你是為我才這麼做的」
「當然不是」他猛地回頭,怕她誤會,卻撞上她含笑的眼眸,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她激將成功了。不由無奈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地道︰「逗我就這麼好玩嗎?嗯?」
鳳七笑而不語。
能讓人前冷峻淡漠的男子,在自己面前流露手足無措的狼狽。確實讓她得到了難于言表的滿足。只不過,眼下的話題可不是這個。
「說真的,範姜,地下商路即使要發展。截止到內陸就行了。國外勢力不要去踫。難道你想讓我人在外面,還得為你的事提心吊膽嗎?」鳳七怕普通的勸諫他不听,索性搬出了自己的擔憂。
果不其然。這個男人馬上舉手投降,「好,我答應你,到此為止,不會再進一步了。你別掛心我,免得分心傷到自己。」
那還差不多。鳳七滿意一笑,隨即瞟到腕表上的時間,想要收回手,時間差不多了,該進去了。
哪知,被他反手一摟,整個人都落入了他的懷抱。還沒反應過來,他炙熱的雙唇就貼了上來。
離情難斷啊。
她心下一嘆,索性閉眼,仰頭,承接他難舍的眷戀。
直到兩人喘息急促,再不停下,他怕會欲火焚身,不能自己,這才戀戀不舍地放過她略有些紅腫的唇瓣,把她摟在胸口,額頭抵著她的發頂,低啞地笑道︰「我以為你換了張臉,我會吻不下去。」
「然後?」
「然後,我發現根本和臉無關,那一剎,我只知道我想吻你,只因你是你」
鳳七反手捶了他一記,嘴角卻噙著笑,「這麼說,臉被毀容也沒關系咯?」
「那怎麼成!」他微微揚高了語調,「不許給我帶傷回來!」
「是!」她俏皮地舉手行了個軍禮。
他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壓制住內心強烈的不舍,面上卻帶著平靜的笑,松開她,「進去吧。快到點了。」
他也知道快到點了?她笑睨了他一眼,隨即不再多說,怕離情別緒沒完沒了,「我走了,你保重!」
「嗯。別忘了這個。」範姜洄指指自己的耳垂。
鳳七了然一笑,「知道了。我不會忘。」她模模自己的左耳垂,上面,戴著一枚鑽石耳墜。
這不是普通的耳墜,是範姜洄花高價托人從德**工廠特別定制的。
耳墜有衛星定位功能。一旦遇到危險,手上又沒有任何通訊工具時,只需按壓這粒耳墜,開啟傳輸鍵鈕,那麼,她的行蹤就會傳輸到他的手機。方便他前來解救。
當然,這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法子。他並不希望她動用到這枚耳墜。那代表她陷入了連卓絕古武也無法解決的困境
十月中旬的日國東京,適逢秋雨連綿,一下機,一陣涼意襲來,鳳七緊了緊身上的風衣,眯眼打量眼前這個可說是第一次踏上的陌生國度。
過去兩年間,她去美利堅執行任務,也曾在東京機場轉機過。不過像眼下這樣,踏出機場大廳,走上東京街頭,卻是第一次。
翻出範姜洄給她訂的酒店名片,把地址報給出租車司機。隨著出租車駛離機場,逐漸融入東京繁忙的街頭車流,她透過車窗,心里盤旋起接下來的行動方案。
驀地,她的視線被街頭某處場景所吸引。
「麻煩你停車!」鳳七用所學不久的生硬日國語對司機說。
「這里不是停車的點。」司機雖然听懂了,卻沒打算停。拉到她要下榻的酒店,可比在這里停下賺得多多了。
鳳七也不再多說。從皮夾里抽出幾張範姜洄事先幫她兌換的日元,往司機身上一塞,而後車門一開,提著簡便的旅行袋就躍下了車,幾步就隱沒在人流中。
整串動作迅捷流暢,而出租車卻還在緩緩前行中。
前後左右的私家車車主見狀,都紛紛從車廂里探出頭來︰
「嗨!這是在拍戲嗎?好俊的功夫!」
「是啊!是動作片吧?」
出租車司機傻眼,半晌才回過神。
拾起鳳七隨手塞來的幾張紙鈔一看,憋出一句︰「靠!這點錢!起步價都不夠!沒錢打什麼車!!!」
鳳七自然沒听到出租車司機的咒罵。
本來嘛,如果司機肯配合停車。開口要個價,她都會爽快地給了。可司機偏不睬她,她又對東京的消費情況沒什麼概念,就隨便抽了幾張,愛收不收咯
餃接主街的巷子口,一伙約莫十來個在綿綿秋雨的十月間還穿著黑色緊身背心的紋青男,正慢慢地朝一名膚色偏白、行動似乎有些不便的年輕男子圍攏。
「你們抓了我沒用。」面色白皙得有些不正常的年輕男子,背倚著巷口的牆柱,輕喘著氣。用標準的日國語對為首的紋青男說。他身上狼狽,面上又幾乎不帶一絲血色,可透過漆黑的眼眸,堅定有力。
只是。拖著病腿,跑了大半個城市,打斗了數場,饒是他體力再好。眼下也實在撐不住了。
「有沒有用我說了不算。」為首的紋青男不耐煩地抹了把臉,揮去臉上的細密雨珠,朝手下一抬手。示意他們趕緊抓了人走人。免得被巡邏警看到,惹出麻煩。
被圍在中間的年輕男子攥著拳無力地閉了閉眼,心知這次自己是栽到家了。眼下的體力,無論如何也敵不過這麼多人。
然而,倚著牆柱閉眼多時,也沒見人任何人欺上身來,不禁納悶地睜開了眼。
這一看,饒是他平素再鎮定,也不禁嚇了一跳。
只見那伙紋青男都以一種極為怪異的姿勢立在遠處,這是怎麼回事?
「還能走嗎?」鳳七解決了正欲逃出巷口的為首紋青男,提著行李返回到年輕男子身邊,淡淡地問。
「你定住了他們?」年輕男子愕然地瞪著鳳七看了好半晌,訥訥地問。
「嗯。還是說,我其實不該插手?」鳳七瞥了他一眼,然後在他身邊蹲下,單手探上他的膝蓋。
「嘶!」年輕男子忍不住痛呼出聲。
「不錯嘛!膝蓋骨骨折了還能撐這麼久?」
鳳七微微一笑,將行李袋塞到男子手里,「替我拿著。」
然後,趁男子還沒反應過來,雙手按在有傷的膝蓋上,微一用力,只听膝蓋處傳來一道細微的「 嚓」聲,裂骨的膝蓋似是被她以手按了回去。
鳳七往里輸入幾絲真氣,查探後,頭也不抬地伸出手,「隨便撕條布片給我。」
「」年輕男子從驚愕中回神,明白了鳳七的意思,忙把濕漉漉的襯衫從褲腰里拉出來,「撕拉」扯了塊布條給她。
鳳七繞著骨折的膝蓋繃了幾圈,最後打了個結,直起身,拍拍手道︰「應該能再撐上一陣子。」而後接回行李袋,四下一掃,朝年輕男子勾勾手,示意他跟上︰「走吧!如果你不想被警察發現的話。」
「你是誰?」年輕男子跟著鳳七,穿街走巷,一直繞出原先那個巷口老遠,這才忍不住出聲問。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裴西先生似乎應該先回答我︰eye垮台了嗎?怎麼把你逼成這樣?」鳳七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回視對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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