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葉之月,第十五個夜晚,凱伊正躲在家里,並且考慮要不要暫時離開比爾森。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而金宮的東側,另有一座宴會廳,用從深紅聯邦進口的彩色琉璃作為天花板,牆壁上有許多藝術品,矮人的雕塑,高原蠻人的寶石掛毯,崇鷹庫瑪拉的精致全身甲,甚至還有提雅精靈的畫作。這里是曦光之徑,比爾森僅次于金宮的奢華之所,建造者是巴舍姆血礦,從族名就能看出來,這是個矮人。巴舍姆在埃辛建國之初投靠了第一代埃辛王,為他提供了武器和探礦知識,可以說是開國功臣之一。
後來戰事平定,他主持修建了比爾森整體格局和金宮,至今仍擔任埃辛的建築大臣。矮人的壽命長達400年,所以皇帝換了七八個,他還在擔任建築大臣。一百多年的人類社會生活讓粗神經的矮人也無師自通交際能力,他總是在政治上保持中立,不管多余的事情。後來修建了曦光之徑,出租給貴族舉辦大型宴會,倒是不愁吃喝。
而今夜的包場人是進來炙手可熱的伊狄摩絲小姐,巴舍姆沒有怠慢,還親自出席和她共舞一曲。不得不說當紫色擺裙飛起,露出下面的蕾絲服飾,老矮人沉寂多年的**也燎了起來。但是當他抬頭,看見一汪寒如冰川的眼神,什麼火都滅了。
她明明是在笑,怎麼這麼嚇人呢。
巴舍姆借口上了年紀退出宴席,臨走的時候對賓客們多看了幾眼。和往常一樣,男男女女身著華服縱情歌舞、歡笑。宴會的舞池上幾對年輕人正在跳快節奏的舞步,旁邊手持長笛和魯特琴的樂手神情專注,搖頭晃腦。雜耍的藝人在秋千上頂著皮球蕩來蕩去,侍者像是腳下裝了輪子一樣在人群中穿行,小孩子圍著自行取餐的長桌瞎跑,把女乃油面包和**桃派扔了一地。
有什麼不對勁,老矮人參加過幾百次的宴會,明顯感覺出來了,卻找不到問題。帶著疑惑他關上門,走了出去。
從舞池傲然歸來的伊狄摩絲徑直上了三樓,有一個平台,可以看到下面的一切,下面卻看不見上面。此時平台上擺著圓桌和圍繞圓桌的七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已經有了主人——身穿學士服的二十多歲年輕男姓。
「不來享受一下低等生物的娛樂嗎?」伊狄摩絲笑容艷艷。
「我對娛樂不排斥,尤其是音樂。」年輕人撥動手上的奇特樂器,發出如泉水叮咚的鳴響。
「這是什麼?」
「提雅精靈的民族弦樂器,他們稱之為亞蘭琴。和普通的豎琴不同,它的音階多變而且便于調節,音色清澈而純淨。」說著,他演奏了一曲小調,那聲音仿佛飛鳥掠過叢林,留下活潑的舞動。
「很精彩,我沒听說過你還精于聲樂。」伊狄摩絲在主位上坐下。
「當肉欲、美食、財富都不再刺激感官,我需要一些特別的愛好來渡過漫長生命。所以我要是在獵食的時候踫到演奏很不錯的詩人,我一般都不會殺掉。希望你的音樂足夠美妙,不然……」年輕人淡淡地說道,黑發無風自舞。
「死亡也是很美妙的樂章啊。」伊狄摩絲手托住下巴,笑吟吟說道。
平台的另一端傳來陰冷的聲音︰「既然這樣,干嘛不都去死。」
幽光從窗口進入,腳不沾地漂浮著,她穿著一套灰白的貼身服飾,露出大概的身形。帶著花紋的袖套從手指一直到上臂,打著繩結的封腰勾勒出曲線,她的臉上帶著白瓷面具,只露出黑洞洞的眼眶,眉毛的位置瓖嵌一排鑽石。而沒有衣服遮掩的軀體,飄散著黑色的煙嵐。
她提前三天就到了比爾森,打听伊狄摩絲很容易,但是她下意識覺得這是個陷阱。三天里悄無聲息觀察、搜索,沒找到任何法術或結界,但她沒覺得安全,只是陷阱埋藏地更深。同時,魔網的**也如毒品一樣**著她。要知道暗夜女神莎兒也只是仿照密斯特拉的魔網,試驗了上千年才創造影魔網。這不完善的仿制品卻給莎兒帶來巨大的收益。如果她能控制這片魔網和位面……猶豫了一陣,她決定赴宴,那只金龍總不會當場和所有人翻臉吧。
吵雜的聲浪和炫目的燈火都讓她煩躁不安,圓桌上的女人是邀約者,無疑和金龍有關系。而另一個家伙應該也是受邀者,只要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人類。
伊狄摩絲站起來彬彬有禮說道︰「歡迎,來自黑暗的影民,很開心你穿了宴會禮服,而且沒拎著砍刀來。」
「穿衣服為了讓你們可以目光聚焦,有形者。」她高傲地說。
「請坐吧,在賓客到來之前享用些點心。」伊狄摩絲眼中銀光一閃,熱騰騰的的檸檬茶和水果蛋糕擺在來客身前。
「哈,舉辦魔網聚會的人是個靈能異端。」幽光嗤笑一聲,手掌在桌上拂過,冒著熱氣的檸檬茶瞬間凍成冰坨,蛋糕失去色彩,變成灰白的殘渣。「拙略的招待,如果你們是在幽影界,會看到真正的宴會。」
「听上去你在那里很有勢力。」
「當然,每個影民都是幽影界的領主,我有一整個後宮。」幽光說道,「來自人類、半身人、精靈、天族的俊俏男子都是我的王妃,宴會上巨蟲夜影和飛翼夜影為之舞蹈,上百個幻術師們拿出全部手段來博我一笑,暗夜女神的教會也要送上賀禮,而我的王座是用一整根黑龍脊椎雕刻……」
「叮!」
亞蘭琴發出一聲不和諧的聲調,幽光瞬間如臨大敵。
「貧乏者才會炫耀財富,怯懦者才會張揚場面。」黑發的年輕人目光冷冽,影民身上四散的煙嵐仿佛被颶風席卷,向著她身後飄飛。
伊狄摩絲笑的更歡樂了︰「這位,是來自費倫北地的朵高索斯先生。」
龍巫妖的鼎鼎大名讓煙嵐都凝固了一剎那,幽光馬上心虛地哼了一聲,之後卻一言不發了。宴會還在繼續,龍巫妖自顧自地研究樂器,影民坐立不安,靈吸怪打著絲絨扇面。
平台上溫度略微上升了一點,三個與會者抬起頭來,列薩托斯,本位面魔網的主宰者邁步而來。他以面容剛毅的三十歲男姓出現,金色的長發比琉璃吊燈還耀眼。沒有穿法袍,而是披著雍容華貴的亮紅底色描金大氅,隨著步伐而向後揚起。仿佛君臨天下的國王。
「歡迎二位!朵高索斯法師,幽光女士。」他的發言也像是國王,氣勢洶洶坐在伊狄摩絲旁邊。
氣氛回到僵持,朵高索斯看了他一眼又不管了,悠閑得似乎無所畏懼,幽光黑洞洞的眼神盯著列薩托斯,好像打算用眼神把他凍僵。伊狄摩絲絨扇一合,笑著說︰「多麼有趣!」
幾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伊狄摩絲接著說︰「在這個無趣的低魔位面,居然能聚集如此多的異族施法者。金龍、龍巫妖、影民,我對未到的賓客更有興趣了。現在多元宇宙里比較活躍的法師群體不應該是人類嗎?」
「不奇怪。」接過話茬的是朵高索斯,「薩拉弗以前沒有魔網,等級不夠的人類法師很難在原始魔力中穩定施法,而天生高魔的種族更合適。所以這張桌旁坐著的少見種族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如此說來,下一位賓客也不是人類嘍?」
「可能姓很大。」
「真是期待啊,他或者她會是什麼呢,史拉蟾?織法者?御衡者?或者天族……」
答案馬上揭曉,第五位與會者踩著奇特的步調走過來,主辦人的笑容往危險的界域靠近了些,她冷聲說︰「你很不禮貌。」
被指責的家伙沒有血肉之軀,而是暗淡的堅硬骨架——他或者她派了個魔像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