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弗的龍翼挽歌 第二十九章 逐餌的神祗

作者 ︰ 歸兮北冥

薩拉弗物質位面,某個錨定在界域外層上的半位面,法術探知間內,列薩托斯臉色凝重觀察影像。

盛大的祭祀從公主離開綠都,前往血竭堡冒險時開始,不得不說時機絕非巧合。金龍布置在綠都周邊的窺視法眼聚攏,圍繞神殿的祭壇。曾經11名精靈喋血的位置上,奧法西斯大主祭神態嚴謹,目光狂熱。由于上次禁魔界域造成的後遺癥,他半數頭發灰白,手腳血管如同蚯蚓暴露,皺紋也爬上面龐。

這具半朽的軀殼正揮灑著生命力,喉結上下脈動,朗誦著儀軌戒典,雖然窺視法眼不傳播聲音,但看著就覺得聲音洪亮。祭壇之下,是比上次多3倍的信徒,這些精靈大半是新洗禮的。誰也想不到,短促的防御戰爭最終受益者竟然是神殿。雖然只是連教義都不清楚的淺信徒,但足以提供更多的信仰源力。

在窺視法眼看不到的層面,數千條信仰連線匯入祭壇中央。奧法西斯張開懷抱,手臂高舉,猛喝一句頌詞,腮肉顫動。

某些東西降臨了,跨過諸界之律的重重障礙,撕開空間的粘稠阻力,一團朦朧的人形光芒立身祭壇之頂。祭司們和信徒一起跪伏下去,或是淚流滿面,或者戰戰發抖,口中卻以一樣的節奏贊頌尼埃隆。

畫面開始扭曲變形,這是神祇的高等力量對窺視法眼的擾動。精靈形態的光轉頭看,正和畫面外的列薩托斯視線對踫。

探知間的投射光幕瞬間消失不見,列薩托斯知道,窺視法眼被毀掉了。不過也只是周邊的一些,還有些法眼被布置于遠處,金龍連接上它們,重新獲得畫面,眺望神殿屬地。

公主的探險之旅在列薩托斯的意料之中,或者說是安排。本來想灑出這只餌,來釣些小魚,比如類似祭司長那樣的衍體牧師。沒想到居來引動了巨鯊,尼埃隆親自動手了。

不過那是什麼狀態呢?肯定不是神明化身,不然動靜比這個大多了。也不是神降,那需要將本源灌注于虔誠信徒的軀體內。

光芒閃耀,神力四溢……不對,應該說是無法控制的能量流失,才產生絢爛的聲光效果。這是某種投影,類似于法師、龍、惡魔的投影術。但神祇做不到,他們的本質能量超過物質位面的限定,投影會以十倍甚至更快的速度流散,花費不菲的神力來出現幾秒,哪個神也不干虧本生意。

但綠都上空的這位,並非純粹的神祇,所以打個擦邊球,投射一部分力量進來。看來最近信徒擴展,讓儀典之主掌控的信仰之力稍有富余了。不過對比化身和聖者,應該有很大的限制。

尼埃隆投影用行動回應列薩托斯的猜測,光團消失了。如果具有長時間現身的能力,祂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王宮將嘉蘭諾德王室全部感召。

既然神殿已經動作,列薩托斯也不會干等著。鯊魚潛入水下,也許是沖著魚餌去,也許是沖著釣魚的來。

列薩托斯傳送到半位面外,振翅飛起。

「弗拉米爾,你那邊怎樣了?」

心靈連線的另一端,弗拉米爾吞下一大口爆米花,這是他用焦糖、女乃油和玉米自己做的。「主人,我在看類人、人類還有野獸的激情群p。」

列薩托斯氣得一個側滑,差點從空中跌下來,他直接連接魔眼的視覺,自己觀察情況。

使用高等隱形的魔眼督商飄在半空,有滋有味看著捕奴者和精靈的對戰。

拉美西萊搭上狂嘯箭,對準狗魚,毫不猶豫松開弓弦。附魔箭如流星趕月 射而去,發出仿佛十六歲少女的高亢尖叫,混合著巨熊冬眠醒來的第一聲咆哮,強大的音浪狂掃而過,將沉浸在發財夢中的人類震倒,耳朵里嗡嗡作響。

一生都在森林里搏殺的老狗魚敏銳無比,當拉美西萊舉弓的時候,如芒在背的冷刺感喚醒他的本能。狗魚腳下一滑,躺倒在地,正好看見尖叫的魔箭飛過,射殺了自己一名親隨。

拉美西萊看到狗魚迅捷無比躺倒,一邊翻滾著一邊掏出小型剛弩反擊。游俠避開弩矢,狗魚已經躲到一顆樹後面,上衣的兩肩部位露出來。拉美西萊抽出+1附魔箭,希望這只無堅不摧的武器染上仇敵鮮血。

箭毫不費力射穿樹木,卻只帶走一件外套。原來狗魚背靠著樹木,將衣服留下,身子如同沾滿粘液的魚滑出去。

游俠惡狠狠地咬牙,看來沒機會了。箭矢的狂嘯音波其實只是很大的噪音,能讓體質脆弱者陷入震懾狀態。不過窮凶極惡的捕奴犯個個身強力壯,痛苦揉著耳朵站起來,開始反擊。

拉美西萊趁著敵人沒完全恢復狀態,低頭前沖,放出兩箭嚇退人類,清開道路。左手甩出鉤索,扯住樹枝蕩過去,右手抽出附魔短劍。一個捕奴者手持木盾,想把游俠撞下來,沒想到寒光一閃,栗木圓盾連帶著腦袋劈成兩半。

松開鉤索落地,拉美西萊立刻翻滾,五六只弩矢落在他一秒前所在位置。這種時候絕對不能停,否則就是變成篩子。

接連刺倒了三個人,一發陰險的弩箭射向胸膛。拉美西萊猛轉身體,肌肉因為劇烈的變向產生撕裂。拉美西萊沒看到是誰,但他清楚必然是狗魚,那個狡詐的老頭精準判斷游俠的落腳點。

前進被打斷,一把帶倒鉤的短刀砍在拉美西斯後背上,劃出一條血槽。一只羽箭命中攻擊者,拉美西萊回頭看,德魯希麗雅神情堅毅,繼續放箭掩護拉美西萊。

「看來是靠得住的戰友。」游俠獰笑一下,一腳踹開敵人,他已經貫穿了敵陣。拉美西萊猛撲,直接掛上裝有獨角獸的捕網。人類怕射傷了完美的銀白色皮毛,不敢再用弩,紛紛怒罵著沖上來。

「松網!」拉美西萊大喊。

德魯希麗雅調轉弓箭,站在崖邊向掛在下面的人類射擊。崖壁上的捕奴販因為要抓緊捕網的繩子,沒有上去,只听到巨大的呼嘯聲,然後亂糟糟一片,搞不清楚是受到襲擊還是內訌。兩箭射落兩個人,公主越來越習慣殺戮了。

缺少兩個拉力,掛著捕網的繩子送了一些,拉美西萊一腳踹在樹上,連帶著捕網搖晃起來。

「砍斷網!他要蕩到下面!」草叢中的狗魚跳出來大喊著,可是狂嘯箭的效果尚未消除,捕奴者的听力沒有恢復。

再射落一個,剩下的人緊緊貼住崖壁,不給德魯希麗雅放箭的角度,可這樣也顧不上拉繩子了。拽著捕網的拉美西萊劃出一條弧線,蕩到懸崖以外,向下墜落。

德魯希麗雅看準時機,跳起來抓住捕網。等捕奴犯們跑到崖邊,只能目瞪口呆看著兩個精靈和獨角獸一起墜向地面。

正在他們以為精靈必死無疑的時候,德魯希麗雅和拉美西萊雙手一拋,將捕網推向樹梢,兩個精靈則雙腳落地,然後翻滾卸力。接著扛起從樹上滑落的獨角獸,消失在樹叢中。

「怎麼可能!懸崖有16、7薩米高,他們怎麼……」莫特氣得發狂,煮熟的鴨子居然飛了。

原因在于拉美西萊從魔法商店購買的靴子。輕身靴,物美價廉的代表,只要穿著它,就能保證落地時一定是雙腳著地,並且無論從什麼高度落下,都減去10薩米的高度。游俠隊長很清楚這件裝備的強大作用,所以一人一雙,痛快給了1400金幣。

一群人類在懸崖上咒罵著,弗拉米爾收回視線。「很有趣吧主人?那個小游俠有點本事。」

「低級的力量比拼,無聊。」看慣了傳奇等級甚至神明之間戰斗的列薩托斯,對此嗤之以鼻。「你繼續盯著德魯希麗雅,小心防範,儀典之主采取措施了。」

「是。」

……

半小時後,捕奴者的隊伍追蹤兩個精靈來時的路,找到了被殺的人類。

「真的和我無關啊……我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被換掉的,看上去和本人一模一樣,然後就一下子,突然變成精靈了……」

滿眼鼻涕眼淚的爛耳幸運活下來,他被踹下懸崖的時候,崖壁上一個手疾的人類抓住了他。不過他被泄憤的莫特生生撕下僅有的一只耳朵,以後要改名叫沒耳了。

狗魚陰沉著臉,翻看兩人的尸體。沒由來地,老年人類展顏一笑,是那種發現新獵物的嗜血笑容。

「太有意思了。你們看,比利是後死的,兩精靈夾攻殺掉了他。關鍵是德瓦,看他的腳印,正站在樹下小便呢,然後……然後是驚愕的表情,死都沒來得及換下。這是倉促的遭遇戰,兩個精靈正從這條路向東……」

「向東?那就出森林了,他們要干嘛?」

「呵呵,那有我們的老巢,也有不少被沒轉移的奴隸,應該是為了這個去的。」老人使勁嘬口煙,血液都快沸騰了。

「他們要去血竭堡!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兩個精靈能一下子變成人類,混入血竭堡不是問題,肯定還有其他的……魔法。」

莫特有些驚疑地說︰「精靈真的會魔法?那他們以前就……應該不是吧。對了!上次我們出去的時候,听說有只龍從血竭堡上空飛過,還帶走了三個奴隸,會不會是龍……」

「呸!」狗魚不屑地一瞥,「雜種執事推卸責任的鬼話你也信,指不定是他貪污或者精靈自己跑了。我家五代獵人了,能負責任地告訴你,薩拉弗根本沒有龍!一些傻子把大個的野獸說成龍,然後四處亂傳,還說龍會魔法,能說話……要真有那種動物,我就抓一只來養著!」

狗魚說著,發現手下人的嘴巴越張越大,然後,一團陰影籠罩了他。

列薩托斯降落,用通用語沉聲問︰「那麼獵人先生,你打算怎麼養我呢?」

北冥︰好奇怪,起點題目打「神祇」會自動變成「神只」,沒辦法只能用錯別字代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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