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冠萌獸 番外︰夢回前世,皇甫修篇(下【一】)

作者 ︰ 油爆香菇

林元讓說是出門迎接皇甫修,也不可能真的跑到大門前。一來皇甫修已經往里走了,二來他也不是倨傲之人,一定要同窗好友畢恭畢敬地出來迎接自己。那麼他來參加宴會就不是許久聯絡感情,而是跑來打人臉了,還是啪啪響那種。真要這樣做,兩人以後縱使不割袍斷席,兩家也不可能再有什麼往來了。

「奉敏,什麼風把你這尊大神吹來了?」雖然挺郁悶這位好友不按理出牌,今天這場聯絡同窗感情的宴會要泡湯了,但林元讓看到許久不見的老盆友,心底還是非常高興的。這一高興,便喊出皇甫修的字,這關系一下子就親密起來了。

但這個親密只是針對兩人是同窗關系,別忘了,他們之間還有官職上下的區別。林元讓只是從三品,而皇甫修卻是正一品。林元讓這麼說,其實有些僭越。

可皇甫修哪里會在意這個?別說是變成奈法利安的皇甫修不在意,就算是純粹的皇甫修也不會在意。兩人同窗之時,經常湊在一塊兒談詩論經,辯論各種論題,發表自己對當時時事的看法。而年輕氣盛又擅長辯論的皇甫修沒少讓把這位同窗氣得面紅耳赤,幾近暴怒。

兩人的意見不大一樣,但感情還是非常好的。經歷過那些事情的皇甫修自然明白,心中更是多了幾分感概。兩人行了平禮,林元讓作為主人帶頭領路,「來來來,奉敏。今天你可是來對了,孝之和賢釗這兩人也在呢,想來你會很高興看到他們。」

「人老了,經不起折騰。」皇甫修哪里看不出林元讓的揶揄?

皇甫奉敏、陳孝之、劉賢釗,這三個人年輕的時候可是鄉里鄉外有名的「三鬼」。皇甫奉敏愛酒,是個酒鬼。而陳孝之酷愛抽煙。整天帶著個煙袋子煙槍,算是煙鬼了。至于文質彬彬的劉賢釗則比較特殊,他很喜歡吃,用苗淼的話來說就是吃貨,當然,在他們那時候稱之為食鬼。而皇甫修這個人比較放蕩,對于君子遠庖廚一說嗤之以鼻。

拿手手藝……嘖嘖嘖,直接將劉賢釗的饞蟲勾得緊緊。三個年輕人混在一起,除了學術交流,還要交流一下自己的愛好。在皇甫修不懈地帶領下。這兩人的酒量也是蹭蹭上漲。

「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特別是賢釗。」許是想起什麼好玩的事情,林元讓的臉色逐漸往醬紫色靠攏。皇甫修看他憋笑得難受,無奈地攤手。

「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元讓現在還抓著那些事情不放,可是有失君子風範。」皇甫修說得義正言辭,但是心里也有幾分黑線。他看著劉賢釗這麼愛吃,就盡量鼓動他吃那些容易增肥的,自己還特地下廚勾他的饞蟲。幾個月下來,劉賢釗離開學堂回了一趟家,家里人都認不出他,反而將他當成市井流氓趕了出門……

「倒不是為兄不地道。而是你要知道什麼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幾年很少沾酒了吧?我敢肯定,他們兩人現在肯定在謀算著怎麼灌醉你呢。」

「這一點,我也有感覺。」熟悉的相處模式讓皇甫修放松下來,漸漸恢復本色。若非眼前的景象太過陌生。他倒是有種重回少年之時的錯覺。看著庭院內郁郁蔥蔥的植株,內心感慨萬千。這樣的景色,過了三天便再也看不到了。

皇甫修的模樣和年輕時候並沒有多少改動。只是看著更加成熟了,眉眼間也添了幾分歲月的風霜,鬢角染霜。而陳孝之和劉賢釗的變動卻是非常大的,皇甫修一下子倒是沒有認出來。

「好你個皇甫奉敏,竟然敢裝作不認識吾等二人。」劉賢釗私底下也是個開朗的人,現在上了年紀,更是多了幾分老頑童的意味。只是在人前的形象還是非常正常的,是個德高望重的大儒。但誰能想到,他私底下竟然是這個模樣?

「這倒也不能怪我,誰叫元讓庭院中的景色過于迷人,一時間被迷花了眼?」

言下之意就是他將自家打扮得太漂亮是件罪過的事情?林元讓暗中苦笑搖頭,這個家伙明明沒有認出來,不但沒有認錯,反而將責任推到他身上……這個無理取鬧的性子和年輕時候還真是相似。還以為他當了丞相會改一改的……

皇甫修這個拙劣的借口哪里能將劉賢釗和陳孝之這兩個人精瞞過去?不過現在氣氛正好,他們要是揭穿了,反而不美。而且,他們兩人的變化實在是有些大,雙方十來年沒見了,真要是認出來那才叫奇怪。

幾人行了平禮,各自說笑地往宴會之處走去。這段路程雖短,卻也找回了年輕時候暢所欲言、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的感覺。

「對了,奉敏。」林元讓小聲地對皇甫修說道,「我之前不是特地對劉管家暗示過了?這次聚會,琳婼也會過來。你……」

「吾等堂堂七尺男兒,哪里需要避諱一個婦人?見著她就避開,那還是男子所為麼?」皇甫修這話說得干淨利落。若是以前的自己,大概還是有些不舒服的。看到劉嬛就不由得想起那份言辭犀利、侮辱尊嚴的信,所以干脆眼不見為淨。

可是奈法利安卻不會這麼做,再避著她,不就代表自己還在意那件事?順帶在意這個人?哎呦,讓他家那只小氣巴拉的小白貓知道了,鐵定會發飆然後拉著龐大的後援親屬團找他麻煩的。盡管他家小貓不可能知道這里發生的事情……

劉賢釗突然用一種「你終于男人一回啦」的表情看著他,然後抬手拍拍他的肩膀,「等會兒琳婼就會過來,她家那個丈人也會過來。希望你還能繼續這樣下去。」

「他也來?」皇甫修轉向林元讓問道,「這不是同窗聚會麼?」他是哪門子的同窗?

「這個……人家拉的段,我還能拒絕?」林元讓這話說得那叫一個內涵。神馬叫放段?不就是舌忝著臉皮湊過來,主人家還趕不得麼?

聞音知雅意,皇甫修對著他說道,「放心,就算是沖著你這句話,我也知道該怎麼做的。」

你真的知道嗎?林元讓默默抽了抽嘴角,這個好友的脾性自己還是了解的,那人若真是鐵了心找皇甫修的麻煩,他這位好友一定會加倍奉還。說實話,他已經能想象到時候電閃雷鳴、刀光劍影,各種針鋒相對的場景了。

意料中的,皇甫修這個經常放任鴿子的家伙一出場,眾位同窗頓時蛋定不能了。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被這個家伙放了幾只鴿子,沒想到今天竟然破天荒了一次,來參加聚會了?

其實他們都是同一時間出現幻覺了吧?其實眼前這個家伙是別人裝扮的吧?其實他們都還在做夢,沒有睡醒吧?是吧是吧是啊吧……

眾人內心各種咆哮,但臉上的表情卻是恰到好處的驚訝,然後紛紛起身歡迎這位「放鴿子王」。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怨念太深,一個接著一個都上前和他行平禮。本來一次性就能搞定的事情,一堆四十來歲的家伙愣是磨蹭了半柱香的時間。

「看樣子,這些人的怨念真是不淺。」皇甫修隨便坐在劉賢釗的旁邊,趁著眾人的注意力不在這里的時候,對他小小地抱怨了一句,「今天果然不該來的……」

這具身體的情況當真是不大好,連續行了十來次平禮,這老腰啊……當真是那啥啥。

「你這麼多年一直不肯參加各種宴會,雖然是為了避嫌,也為了顯示自己沒有結黨營私的意思,更是為了不給他們添麻煩。但你也不能次次失約……不單單是他們,連我都差點認為你當了丞相便倨傲起來了呢。怎麼說都是同窗幾年的好友,你這樣做,著實是……」

「這個我明白……但今天是個好日子,暫時不說那些。來……」他悠閑地給劉賢釗斟了一杯酒,舉杯道,「要不要試試我的酒量下降了沒?」

「你……還真是……」劉賢釗搖搖頭,和他喝了一杯,然後喚人將他的酒換成茶水,「身子不大好就好好養著,你也算是個杏林高手,應該明白沾酒傷身的道理。」

兩人說笑之間,便看到林元讓領了一對男女進來。皇甫修看到那對夫婦,手中猛地一緊,那青銅的爵(喝酒的,相當于酒杯)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只是周圍說話聲有些響,他人看不到這個場景。皇甫修也當作沒事兒人似的,將碎裂成碎片的爵扔到別人看不到的角落里。

「琳婼,倒是好幾年沒見著你了,不知元孝待你可好?」林元讓用一個兄長的身份暗中問他,劉嬛羞澀一笑,自然是不肯應答的。但這個笑容……其實也算是回答了。自然是幸福的。

「元孝……你看……」劉嬛見自家丈人目不轉楮的看著一處,不由得納悶。順眼看去,只見那個自己終生難忘的男人也看著這里,露出溫和的笑容,好似看到老朋友一般。

「多年不見琳婼還是風采依舊,元孝依舊……」皇甫修說到這里停頓一下,然後尷尬地笑了笑,「抱歉,人老了,倒是想不出什麼好的詞匯形容元孝了。」

此話一出,全場靜默。依照兩人的關系,這想不出好的詞匯形容……反著說,不就是暗說這人沒有哪里好的地方,連文采卓越的丞相大人也無法找出一個好的詞來形容麼?(未完待續……)

ps︰無視這個坑爹的標題吧,親/(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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