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萬能抹布
夏秋之交，三德縣山城風和日麗，不熱不冷，氣候宜人，生產瓷器的地方就是不一樣，有一批藝人把泥土變成藝術，把不動的泥土變得有靈性栩栩如生的各種藝術品，這里就人杰地靈，一切顯得有生機有精神。
環城疊起的山峰格外美麗，山下的流水灕江一樣清澈，三德縣城位于著名風景區戴燕山腳下，這幾年縣里把護城河攔起來，原來的三德溪成了一條寬三十多米的城河，從縣城中間劃過，河兩岸的建築弄得富有特色，一棟棟高樓建成圓弧形像廣東梅州的圍龍屋，矗立在兩河邊，華燈初上，要是站在戴燕山上俯視下面，那才叫驚奇……
兩岸樓房映著河邊兩串路燈，就像兩金葫蘆串邊瓖嵌兩條金項鏈，兩條金項鏈中間的河面反映夜色，讓你想像要是從河面踏過，定會像進入天庭河的美麗……此時，在這氣爽的夏秋之交，你要是端一杯葡萄酒來到河邊，席地而坐，最優雅不過的，簡直是坐在銀河邊，品仙境飲瓊漿玉液……
有些人就瞧準這個美景，在河邊排起大排檔，但大排檔一多，就破壞了這邊的風景，于是這段時間城管在抓，一抓，那些人就跑了，一松，這些人又再來了！這段抓得緊，河邊沒了大排檔……
陳發水、洪連天、布友慶、丁關宇想來這邊小酌，卻沒有大排檔。陳發水埋怨︰「執政難啊，這些大排檔留也不是，去也不是，要是留一兩家多好。」
一會兒陳發水又自言自語︰「不過，哪有留一兩家的？有一家就有兩家，有兩家就有三家，有三家就有許多家……」
布友慶看不出陳發水的心思說︰「我們到別的地方去吧，坐得舒服些，這邊又沒空調。」
「沒品味的農哥！」陳發水笑說。
洪連天馬上看出陳發水的心思，晚上陳發水是非在這河邊喝酒不可啦！于是試探說︰「要不我們浪漫一點，我去切點鹵料，我們就席地而坐，邊賞夜景邊喝，陳哥你看如何？只是要委屈你了。」
「再好不過了，在這夜色朦朧里，誰也不知道我們是誰，委屈我們什麼？說不定此時省委書記也坐這品酒呢！你看對岸自斟自酌那個人像不像省委書記……」陳發水笑著，引得洪連天、布友慶、丁關宇都哈哈大笑，嘴笑得像裂開的牛b。
洪連天唯恐陳發水等急了不高興，叫布友慶、丁關宇陪著陳發水，自己兔子一般跑去超市采購。
一會兒，洪連天拎了大包小包來到河邊，就地開宴。
陳發水說，先喝瓶啤酒潤滑腸道，引引水渠，這叫皮試！
三人就開了啤酒，各自對著瓶口吹了起來，洪連天吹了一半後，說要注意他會痛風不能喝啤酒的，陳發水問上次布友慶三叔送的黃花菜頭吃了無效？洪連天說有效，很久沒發作了，但還是要注意，不然再發作了還得到布友慶老家去。陳發水說，到布友慶老家去干嗎？三德縣城外十八格大量生產黃花菜，明天叫農場的人弄來就是，先喝了再說。洪連天就喝完一瓶啤酒。
接著洪連天變戲法地拿出酒杯，洪連天知道陳發水要喝白酒的，特地弄了兩瓶茅台酒來。陳發水埋怨說到這種地方就要喝點「地屎酒」——本地產的一種便宜散酒才浪漫。
布友慶趕緊附和說，只要開心，貴輕無所謂。
陳發水責怪洪連天，怎麼弄玻璃酒杯來？其實他心里很高興，早瞧出洪連天的鬼主意，特地買了玻璃杯，不然會讓風吹走一次性的薄膜杯的。
洪連天知道陳發水的心思卻故意說，都是我的錯。
陳發水說，等下連天要收拾回去的，酒杯不能浪費，而且瓷器玻璃餐具不能隨便丟野外，只有給死人「送草」才把餐具丟野外的，等下連天要把垃圾什麼的全收拾好。
洪連天連連應諾，其實這也是陳發水在考驗洪連天，他總覺得洪連天滑頭。
洪連天趁陳發水酒幾分，夜色朦朦里伸手掐了一下布友慶的，意要布友慶給陳發水說話，把事先說好的事向陳發水說了。
布友慶便吞吞吐吐說了一些事。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像個男子漢嗎？」陳發水氣說，「洪連天你說，**的，什麼事情還不都是你的鬼？不就是要我指定天仙葡萄酒為瓷博會專用酒嗎？我不是同意了嗎？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可以在酒瓶上印為xx會指定專用葡萄酒，合同什麼我可沒辦法跟你簽的哦！你們現在還沒正式商標，公司雖然存在了，公章還沒刻呢！我是不與個人簽什麼合同的，至于酒進場多少到時算給你們一點補貼，我的權利也就這點……」
「太好了，沒話說！我敬你！」洪連天說，「有你的幫助，我們定能成功，一切成功都是你幫忙的。」
布友慶說︰「不簽合同，到時要是有人問呢？」
洪連天听布友慶這麼說，緊張的半死，又重重掐了布友慶一下，以為灰暗中陳發水看不到，陳發水卻又感覺出來了。
「哈哈！你這人就沒這個洪丐幫主狡猾，那世博會上都是客人和上級領導，上級領導恨不得辦好這次會，只要不差錯什麼，誰敢再過問什麼……有過問也是會前的事，一切後勤工作都是我掌管！不過，話要說在前頭，如果出什麼事，你們可得擔著，我是不可能替你們吃個不包餡的餃子！」陳發水說。
「那是！那當然！」洪連天拿眼一直瞪布友慶。
「洪連天！我希望你們合作愉快，你不要對友慶太不友好啦！」陳發水警惕性地提醒洪連天說。
陳發水說這話，意是提醒洪連天做事要肝膽，實也是告訴洪，我陳發水要幫忙是瞧得起布友慶，和他談得來，心近，你在生意上可別欺負他。陳發水不知洪連天和布友慶關系密切到什麼程度，這年頭就是這樣了，人和鬼好，鬼和妖好，妖和魔好，魔和神好，神和仙好，仙和人好，好來好去好出許多事……反之也可能壞來壞去，壞了事！
洪連天感覺陳發水提防自己，也不敢多說什麼，連要放個屁都不敢放，偷偷挪動了一下假裝咳嗽一下才小心屙出風氣。
這個時候倒是布友慶膽大起來了，他這下不吞吞吐吐了，大膽地說︰「是這樣的，我和洪連天打算，是想在瓷博會開幕式宴會和閉幕式宴會上請一批禮儀小姐去倒酒，同時為宴會做服務員。也就是說宴會上的服務員由我們提供。」
「再好不過了，開幕式和閉幕式宴會都在三德瓷都大酒店舉行，到時我和他們說一下，他們怕忙不過來哪！他們本還跟我商量從別處調服務員來呢，還想叫志願者充當服務員呢！你們要是能調服務員來充足一下更好！」陳發水說。
「太好啦！謝謝陳哥！我們會著手去準備！」洪連天試探陳發水說，「要是我們再設法去調遣一批服務員來，他們本瓷都酒店的服務員再讓我們調遣操作……不知你出面行不行？」
「開幕式和閉幕式宴會都是貴賓代表，我們初步是安排五百桌，到時可能不會這麼多。按照一桌一個服務員算，你洪連天有沒辦法調遣五百個服務員來？」陳發水說。
洪連天嚇了一跳，本想調幾十個服務員來充當他們的「臥底」，沒想到陳發水是這樣想的，就是按陳發水這樣想的，一時哪里去借調五百個服務員來？臨時叫工地挑土街上收破爛的來充數，也不一定有地方叫？
陳發水看出洪連天急的樣子，笑說︰「你這狡猾的狐狸，狡猾不來了吧！罰三杯，三杯下肚，化做你的急思汗，看你急的熊樣！」
洪連天不敢怠慢，趕緊喝了三杯。
陳發水才慢吞吞地說︰「羅香旅游職業技術學院，你們知道嗎？旅游專業，表演專業，服裝專業等專業的三屆學生是幾個？」
洪連天恍然大悟，但此時不敢作聲，一作聲怕又會惹陳發水不高興，傻點好吧！
陳發水繼續說︰「這些人平時實習都很難找地方實習，學校盡量為他們找門路，拓寬他們的就業去處，苦苦尋求他們的實習基地，這些學生本就有一套禮儀校服一套專業的服務理念，整齊端莊在等著你們呢，只要你付給他們小小的勤工儉學補助，他們就听你們的調遣……」
「太好了，陳主任英明，我們那個傻啊……」洪連天說。
「少來……」陳發水說，「喝酒！」
丁關宇真佩服陳發水的策略，頻頻敬陳發水酒，陳發水也不示弱，來者不拒，一瓶茅台就讓他們兩個平分了，洪連天怕自己痛風發作，又要節省「酒資源」，總是小心潤口，不敢獅子大開口，陳發水就說︰「喝，節約這點酒干嗎？報上說的，剩下的酒可以用來澆花，真是胡扯蛋！」
布友慶說︰「那是真的啊！剩酒可以澆花的！」
陳發水哈哈大笑︰「有沒有腦筋，酒能剩下嗎？」
洪連天听出陳發水不是這層意思，打趣說︰「陳哥你又要出幾個題目考我們嗎？」
陳發水說︰「好！我出題，听著！一個男人光著身子坐在石板上，猜一個成語，猜猜看？」
洪連天有听過這個笑話卻故意說，猜不出來，布友慶就「銅牆鐵壁」、「光身硬漢」等亂猜一通。
陳發水哈哈大笑說︰「笨！一個男人光著身子坐在石板上猜一個成語，是以卵擊石！」
丁關宇听了哈哈大笑，說陳主任真幽默！
陳發水說︰「再猜！一個女人光著身子坐在一塊石板上，也猜一個成語。」
洪連天知道答案卻又故意裝不懂，丁關宇想了一下猜著了，但看陳發水要尋布友慶開心，就不說出來，布友慶又東扯西扯亂猜一通沒猜著……
陳發水說︰「笨哪！一個女人光著身子坐在一塊石板上叫做因（陰）小失（石）大！」
四個野男人又哈哈大笑起來……
陳發水還想繼續玩下去，無奈夜已深了，布友慶說，明天他要回羅香城的……
洪連天疑惑，後天從廣東調來的葡萄就要到貨三德縣，布友慶要跑回羅香？事業為重還是老婆為重……
布友慶說︰「就是因為到貨，我才急著回羅香，我要去拿一款藥水，可以弄掉舊商標的痕跡……」
丁關宇忙擋駕︰「不行的！你是要用天亞水嗎？天亞水能去掉瓶子上商標的痕跡，沒錯！但也會把瓶子褪色的，還有可能弄壞瓶子，爆炸！萬萬不可！」
「不是，我用的是一種高科技抹布，只要擦一下，痕跡全無，不是天亞水。」
丁關宇說︰「有這種高科技抹布，那不要買很多，先買幾塊過來，試一試，先試幾瓶看看，行了再用，會不會很貴？」
布友慶笑笑說︰「就只一塊！不要很多錢，就幾塊錢。到時我拿來了你們就知道！」
洪連天說︰「既然如此，反正明天酒也沒到貨，我們後天趕來，我們租的車好幾天了，也要還上。」
丁關宇問︰「車不是你們的啊？你們沒車，將來怎麼跑業務？」
陳發水說︰「關總別大驚小怪，現在車算什麼，隨時都有，我瓷博會籌委會那部工具車這段沒用，借你們用。」
洪連天和布友慶非常感激……
……
第二天晚上，布友慶回到羅香家里，和麗仙商量，要去向瘋婆子借萬能抹布，麗仙想，瘋婆子那萬能抹布是陰陽結合制作的，不知能不能現眼于人間？瘋婆子不知肯不肯借？
麗仙交待布友慶一定要和瘋婆子細說，征求瘋婆子的意見……
友慶打車到家鄉山腳下，叫司機在山下等，自己打著手電筒上山，找到那棵松樹……友慶口念道︰天地有情，老松有德，請幫我找到瘋婆子吧！
風聲沙沙響起，落葉紛飛……
瘋婆子現身道︰「慶佷！生意做得起來嗎？我已經知道赤腳大仙給你們指點了……又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布友慶趕緊敘說，這次葡萄酒要沖入瓷博會，要把一批葡萄酒原商標去掉，怕瓶子上有痕跡，想向瘋婆子借萬能抹布……
瘋婆子甩著長發，陰沉著臉，非常為難的樣子！
布友慶看瘋婆子為難，要婉言謝免，另想辦法時，瘋婆子開口︰「我這萬能抹布是不能讓世間凡眼看到的，你是自己人，我讓你看了，要是有想法的人看到了，我會麻煩的……這樣吧！三德縣麗仙因為怕遇見熟人去不得，我是可以去的，待我畫張松樹魂符，你帶上……」
瘋婆子畫了一棵松樹符，叫布友慶帶上，交待說︰「你們叫人先用水把每瓶葡萄酒浸水里，浸透了商標就可以，然後在深夜寧靜，待四周無人時，展開這張圖，仍然念道︰天地有情，老松有德，請幫我找到瘋婆子吧！我就帶幾個鬼鄰神舍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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