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陰陽通令
不怕死不信邪的布黑三,果真跪下發誓,大聲說︰「大恩大德的瘋婆子!你不要冤枉好人!我發誓,如果我有拿什麼你祖師爺的神像,天打雷劈!你來找我算賬!如果我沒拿你祖師爺的神像,請你不要降災于村里,請你保佑我平安無事……」
布黑三這樣發誓,自認為他發誓的是瘋婆子祖師爺的神像,並非祖師爺的尸體,神像和干尸本身是有區別的,這樣發誓偷梁換柱,偷換概念,就是瘋婆子顯靈,他也可以辯解說,我拿的不是神像,是干尸!又求瘋婆子保佑村里和他平安無事……
說話有時也是一門藝術,說話含糊不清,有時少一個字就差多了,比如「祝你節日快」和「祝你節日快樂」,「這個人特別能吃苦」和「這個人特別能吃」,差一個字就差多了,某些成品藥,藥方上寫了些中藥材的名稱,卻把一味關鍵味漏了不寫,讓人家猜不透,像做豆腐一樣,明著告訴你豆腐是豆子做的,其中加了鹽露還是加了石膏就不說了……
布黑三這樣發了誓,在場的人覺得是那麼回事,都無話可說,認為可能真是冤枉布黑三了,不然人家怎麼敢這樣發誓?唯有布黑三自己心里清楚,只有布友慶知道事情內幕……
老布什和三叔心里還是有點懷疑布黑三,但布黑三如此發誓,也沒話可說。布友慶雖然有話說,但此時與布黑三再爭論也只能是對牛彈琴。對牛彈琴往往還能發泄一通,常常是牛對人彈琴才是杯具!
在場的人漸漸散去,其實村里也就剩下一些老人小孩子,青壯年基本外出淘金謀銅臭。經過這件事,村里蒙蔽了一層神秘的輕紗,老人把孩子看管得很嚴,不敢讓孩子往山上跑,怕遇到什麼不測之雲……
布黑三發了誓,雖然說是發偏誓,但多少有點和事件沾邊。發過了誓心里還是非常後怕!于是跑到他那房祖厝廳堂。趁人沒注意,拿著加籮(大簸箕),持銀紙五萬,跪著向列祖列宗開誓。特別呼請了他死去的爹。保佑他在瘋婆子茅草屋前發的誓無效!叫他爹一定在陰間給瘋婆子美言幾句。他心里認為,瘋婆子夫婦是他爹救回村里的,在陰間那邊。瘋婆子肯定听他爹的話!他哪里能知道瘋婆子還在陰間外?
其實瘋婆子是不會加害于他的,第一,瘋婆子善良,不曾加害于任何人,第二,布黑三身上邪氣太重,瘋婆子也近不了他的身,所以布黑三發誓是沒用的!
布黑三開完誓,還是膽戰心驚!萬一誓言化不了,應驗了,瘋婆子來抓他了,那就完蛋了。所以又去菩薩面前討了張護身符,回家開了兩瓶白酒,灌下去壯膽……
其實人哪!何必看錢這麼重?為了一把錢,做了擔驚受怕的事不值的!人生草草!人生不過幾次拼「桌」,到世間前25年拼課桌,中間25年拼酒桌,最後25年拼牌桌,再25年後拼供桌……
利令智昏!布黑三寧可用酒壓驚,壓得讓自己昏,昏著玩命!也不肯交出瘋婆子祖師爺,其實他要是怕落個做賊的罪名,偷偷把那張皮拿回去,放回茅草屋不就得了,他就是不放回去,把這筆要到手的財富看得比命重要……
布友慶這邊卻急得半死,天黑時就叫司機把車開到瘋婆子那座山下,叫司機在山下等著,自己打著塑料手電筒上山來找瘋婆子……
布友慶找到那棵松樹,剛想念咒語,瘋婆子已經坐在松樹下。
今晚,瘋婆子卻笑咪咪地坐著,現出慈祥可愛的容顏,布友慶奇怪啦?他急得半死,卻瞧出瘋婆子高興的樣子,莫非瘋婆子已經奪回祖師爺?
布友慶疑惑地問瘋婆子︰「敢情女乃女乃已經找回祖師爺?」
瘋婆子哈哈大笑︰「沒有!但祖師爺有救了!」
「女乃女乃是找到破解布黑三盜墓符法的法術?」布友慶疑惑地問。
「是的!但要你幫忙!」
「為救祖師爺,我死不足惜!我能做到的一定幫忙!」布友慶激動地說。
瘋婆子哈哈大笑︰「不是你,是你老婆麗仙!我想到了,她有半小六顛贈送的天庭封號陰陽通令牌,是天底下最大的令牌,什麼盜墓符法狗屁法都懼怕這塊令牌的……我們近不得那皇金罐,但麗仙近得,打碎皇金罐全沒事的……」
布友慶恍然大悟,是啊!麗仙有這種令牌,天底下最大!于是馬上說︰「我打電話叫阿仙飛來……」
瘋婆子叫友慶到十米開外去打電話,她怕電磁波……
友慶打了電話,說明了今天的所有事情經過,麗仙那頭說,她安頓好寶兒,就立馬作法飛來,救瘋婆子祖師爺義不容辭!
瘋婆子真是好心有好報,以前幫助了友慶夫婦,現在是友慶夫婦幫助她來了。
不到十分鐘,麗仙飛來了,瘋婆子說,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做法去搭救祖師爺,今天友慶的計謀好,拖延了羅香文物局那吃皇糧吃里扒外的王八蛋買主,立了一大功……
瘋婆子和麗仙作法,夾起友慶,飛到布黑三屋後那座山上,瘋婆子用手指了那個收藏祖師爺的皇金罐……
友慶打著手電筒為麗仙照明,麗仙過去伸手要起皇金罐蓋,不幸的一幕又發生了,仍然群蛇飛舞,遍山四周綠光齊射來,狼群出現……
友慶心里一驚,莫非麗仙的通令牌也對付不了這邪門?
瘋婆子也嚇著了!
只見麗仙不慌不忙地從隨身挎包里取出陰陽通令牌,奇跡出現了。遍山綠光突然消失,群蛇也不知鑽哪個地洞里去了……
麗仙輕易掀起皇金罐蓋,伸手提出祖師爺,瘋婆子連忙過來接了,瘋婆子哭說︰「祖爺你受苦了!」
祖師爺轉動著眼楮,淒涼地流下一滴淚,友慶和麗仙看了很傷感……
瘋婆子說︰「祖師爺不能吃不能喝,心里非常痛苦,有苦訴不出,流不出淚。這是太痛苦了才逼出一滴淚……」
麗仙說︰「此地不宜久留!要是讓赤腳大仙知道我在這邊做法。定會責怪的!他告誡我不得做法,不得泄漏天機……待我冒險再做一次法,用符紙刷了陰陽通令牌符,把皇金罐蓋復位。把符紙貼上去。這樣布黑三解不了自己作的法。永遠別想打開皇金罐蓋……」
瘋婆子說︰「我們救回祖師爺就好了!不要捉弄他,讓他自己良心發現……」
麗仙說︰「婆婆你太善良了!布黑三這個人,如果不給他一點小報應。他不會精神!不礙事!讓他小小報應,要不了他的生命,也讓他知道以後不得再惹祖師爺,要不然他永遠利令智昏……」
瘋婆子抱著祖師爺在等候,等麗仙蓋回皇金罐蓋,做了符法,友慶過去幫忙,用雜草仍然把皇金罐隱蔽好……
瘋婆子夾著祖師爺,麗仙夾著布友慶,作法飛回那棵松樹的這座山上……
瘋婆子拿出祖師爺的模型,教布友慶去三德縣找有名氣的瓷雕師,按原先策劃的雕像祖師爺的雕法做了……
布友慶說,三德縣現在比較有名氣的瓷雕師,雕塑人物形像比較逼真的是道號稱「岑林合海」的……
岑林合海原先畢業于羅香師範學校美術班,畢業後教書育人,後學雕瓷嶄露頭角,求學于麗仙的父親陳大炯大師!雖沒陳大炯大師的藝力,但藝術造詣達到一定程度,下海經商創建「中國?三德白瓷藝術宮」,每到晚上他故意把廣告牌上的「三、德、瓷、藝、術」這幾個字的燈光弄黑,遠遠看去就是「中國白宮」,讓人印象深刻!他在進城大道上做廣告也富有特色,不把作品或公司名作為廣告,也是把他的道號「岑林合海」渲染得明顯……
這幾年,「岑林合海」可出名了,他雕的人物形象展覽到世博會上……雖然他的工藝沒有陳大烔的功底,但名聲大噪!所以瘋婆子祖師爺神像叫他來雕,定會有靈性……
瘋婆子說︰「此事由慶孫你自己做主!這段時間我會保管好祖師爺和我們的神像的……你們的孩子一個人在家,你們趕緊回羅香城里去吧!」
布友慶和麗仙下山來,司機看到下山來的人多了一個麗仙,嚇得要屙青屎!結結巴巴地問︰「老板娘你什麼時候上山?」
麗仙笑說︰「我下午雇的士上山來拜拜,剛才等你們老板上來了,一起回來!」
友慶說︰「我說過了,你只管開你的車,安全行車!其他的事你不必問太多!」
司機戰戰驚驚地說︰「是!現在去哪里?」
布友慶說︰「開回村里,去家里吃飯,晚飯還沒吃呢!向父母說一聲,然後回城里!」
布友慶回到村里,三叔就追來家里,把友慶拉到一旁,問布友慶是不是再遇到瘋婆子顯靈?今天所發生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布友慶如實向三叔偷偷說了今天和昨天所發生的事……
三叔听呆了!說以後瘋婆廟建好了,自己要搬到廟里住去,守護著瘋婆廟……
友慶爹要下鍋煮地瓜粥,三叔說,我佷兒佷媳婦嬌女敕,哪吃得了粗糧,他要回家捉只菜鴨子來殺……
麗仙擔心寶兒一個人呆在家里,醒來時鬧,說了實況,叫趕緊隨便吃了,趕路回城里要緊……
三叔說,要這樣,到他家去吃面線糊,晚上熬了一鍋面線糊,準備吃不完明早吃呢!面線糊是越熬越有味的……
布友慶和麗仙、司機就到三叔家里,各喝了兩碗面線糊後,匆忙趕回城里……
次日,布黑三發現村里平靜了,並沒有人再提起昨天發生的事,就打電話約定羅香文管局的人來村里洽談木乃伊生意……
昨天來村里的那個文管局王八蛋,今天把車開到布黑三家門口停了,進了布黑三的屋里……
三叔看到了,但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內幕——布友慶告訴他的!他假裝沒看見,抽自己的煙槍,不去管閑事!
族長老布什卻坐不住了,來布黑三家里,問詢布黑三,此人今天再來村里,到底有何貴干?
布黑三知道老布什愛受人尊重的秉性,忙拿兩包中華煙塞給老布什,說他們確實是要談建築方面的生意,請老布什放心!
支開老布什後,布黑三和來人吃了點心,看看四周沒眼楮盯著,就忙著上後山看貨……
布黑三找到隱藏皇金罐的地方,匆忙過去就要掀起來……奇跡出現了,滿山毒蛇群起,再伸雙手要起皇金罐蓋,滿山野狼齊嗷……
嚇得兩人屁滾尿流……
羅香文管局的那人罵道︰「草尼瑪的!你用了盜墓符法,你不找法頭解開怎麼弄得成?」
布黑三說︰「你等著,我回家取黑驢蹄子……」
文管的人在山上等著,布黑三回家取黑驢蹄子……
黑驢蹄子取來,布黑三拿著黑驢蹄子過去撬皇金罐蓋,不但撬不開,又引來剛才的一幕……
布黑三退到一旁,文管局的人說︰「我來!」
文管局的人拿出羅盤,定了風水方向說︰「要從東南方向入手!你這笨豬!自己設的法自己解不了……」
文管局的人拿出銅針黑狗血,又拿出一塊沾血衛生棉說︰「這是我女兒第一次經血跡,靈驗的!」
文管局的人過去要打開皇金罐蓋,這次沒那麼便宜!
滿山毒蛇群,滿山野狼齊嗷不說,這些踫蛇野狼踫到他們身上隨便部位就撕咬……
文管局的人哭喪著臉說︰「我們逃命吧!這是不義之財,我們不該得!這是千年粽子!自己顯靈了,我們販賣不得!」
布黑三說︰「給我把皇金罐蓋起起來,這是一筆大財!」
「起不來了!我們逃命吧!這是我們得不到的財,等我們得到這筆財,人在天堂,錢在銀行……」
「你在唱放屁經!我不信邪!我來!」布黑三說著,舉起鐵鍬搖搖走過去……
群蛇群狼早已把他們包圍了……
布黑三說︰「這筆生意要是做不成定金怎麼辦?」
文管局的人有氣無力地說︰「按規矩取消一半定金,還我一半!現在還談什麼錢?我們趕快逃命吧!」
兩掙扎著卻再也掙扎不起來,任憑蛇狼撕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