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突然的眉目.
林守業的觀念對于花郎來說是十分守舊的,為何女孩子就一定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呢?
而且,據花郎所知,在宋朝,讀書人和女子是非常解放的,不然也就不會有讀書人敢公開說皇上的壞話,有李清照這般的女子了。
而且更甚的是,楊家女將,他們何時做過女紅,她們都是到戰場上奮勇殺敵的?
如今的楊家將雖然已經不復當年,但當年的故事,卻仍舊在民間流傳的。
有這樣的壞境,林守業為何要將自己的女兒束縛在房間里?
可這是人家的事情,花郎說不得,不過此時花郎卻很想去見一見這個林仙兒林小姐。
包拯在詢問林守業,花郎和溫夢兩人離開他們只好就去了林仙兒的住處。
那是後院的一處很僻靜的地方,在一排排房子的後面,是後院里的一個院子。
他們進得那個院子之後,發現里面種著雛菊,此時的菊花已經開出了苞蕾,黃的白的,煞是好看,而在那些菊花旁,坐在一個比菊花更美的女子,那女子托著下巴,似在相思,而在女子前面的小方桌上,放著一本書,不過此時的女子正在想事情入神,一點沒有注意到書,更沒有注意到花郎和溫夢的到來。
花郎和溫夢兩人走的近了,林仙兒才發覺,她匆忙從椅子上站起來,顯得有些局促,又有些尷尬,花郎望了一眼方桌上的書,是一本詞集,叫《溫飛卿集》。
花郎看到這本詞集的時候,眼楮突然亮了一下,他是知道的,溫飛卿也就是溫庭筠,溫庭筠字飛卿,是一個他很喜歡的詞人,當然,花郎喜歡一個人,有時是因為他所做的詞,有時則是因為這個人的風骨。
溫庭筠做的詞好,花郎是很喜歡的,但溫庭筠的風骨,花郎卻更喜歡,因為他覺得溫庭筠桀驁不馴,喜歡諷刺權貴,就這種氣魄,絕非一般人可比。
而喜歡一個人,往往就會連帶著喜歡他的一切,包括他寫的詞。
溫庭筠的詞辭藻華麗,艷精致,內容多寫閨情,所以深受女子的喜愛,此時放在方桌上的詞集正好翻到一篇蕃女怨。
詞為︰萬枝香雪開已遍,細雨雙燕。鈿蟬箏,金雀扇,畫梁相見。雁門消息不歸來,又飛回。
寫的是一個少女在杏花細雨中思念與自己離別的情人。
想來剛才的林仙兒正是看到了這首詞,才會發呆的吧,她和詞中的女子是如此的相似,有自己喜歡的情人,可是卻不能夠長相廝守。
這種滋味,花郎曾經有過一番體味,所以他很能明白。
這個時候,林仙兒好像看出了花郎在看她的詞集,于是連忙說道︰「我听師承說花公子對詩詞歌賦很有造詣,想來是不虛的吧。」
花郎听了林仙兒這句話,淡淡一笑︰「談不上造詣,不過是喜歡罷了,特別是這種花間派的詞,辭藻雖然華麗,可卻並不荼靡,讀來很讓人心動。」
林仙兒听了花郎的這一番話,頓時來了興致,問道︰「那麼花公子也一定很喜歡溫庭筠的詞了?」
花郎點點頭︰「這個自然,我最喜歡他那首《玉蝴蝶》」
花郎這般說著,將那首玉蝴蝶吟了出來。
秋風淒切傷離,行客未歸時。塞外草先衰,江南雁到遲。
芙蓉凋女敕臉,楊柳墮新眉。搖落使人悲,斷腸誰得知?
花郎吟罷,林仙兒嘆息一聲,道︰「離別相思,總是斷人腸的。」
花郎微微頷首,離別相思,是很不好受,兩人這般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詩詞,好像特別的投緣,溫夢在一旁插不上話,多少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想到剛才林仙兒說的一句話,她剛才說師承說花郎對詩詞歌賦很有造詣,他們去拜訪宋師承的事情是這幾天的事情,而這幾天,林仙兒不是一直沒有離開過林府嗎,難道那宋師承偷偷的跑進來過?
看來花郎當初的推測是正確的,那宋師承果真偷偷跑到林府來幽會。
可他是如何進來的呢?
在花郎和林仙兒討論詩詞的時候,溫夢把林仙兒的這個小院仔細打量了一番,他發現這個小院雖是孤立的,可里外邊的圍牆已經很近,如果宋師承從外邊翻越而來,是極其有可能的。
溫夢想到這里之後,便想把自己的想法告知花郎,可此時的花郎仍舊和林仙兒討論詩詞,這讓溫夢更生氣了,心里想著,待會就是他花郎求自己,也絕不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他。
溫夢站在一旁,望著他們兩人,這個時候,林仙兒正在吟溫庭筠的望江南︰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隻洲。
吟罷之後,說道︰「這首望江南雖然寫思婦之憂愁,但我卻是極其喜歡的,可喜歡的並不是憂愁,而是這首詞所營造的那份意境,若是有一天,我可以像詞中女子那樣,倚在江南的望江樓里望著過往的船只,那該是怎樣的美啊!」
听了林仙兒這話,溫夢終于可以插進去嘴了,道︰「林小姐若真想去江南,下次我回家省親的時候,你可以跟著去啊!」
這句話里說的很有禮貌,可花郎听了這句話之後,連忙起身說道︰「沒錯,溫大小姐家就在江南,林姑娘若是真想念江南,下次可以和溫大小姐一同千萬,我可以保證,這一路上絕對沒有人敢欺負你。」
林仙兒笑了笑,然後點頭應允道︰「若真有機會,我一定去。」
花郎連連點頭,然後說道︰「時間也不找了,我們也該離開了,就此告辭。」
說完之後,花郎立馬拉著溫夢離開,而離開林仙兒的小院之後,花郎終于松了一口氣,道︰「溫大小姐,你應該早點插話進來的,這樣我們就可以早點離開,我也不用跟她在那里談論詩詞了。」
溫夢大驚,而且有些嗔怒道︰「我還以為你跟林小姐談論詩詞很暢意呢,誰知道你想離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