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幾人最先去的這是制衣坊,買了三套男裝。
當赫連蓉蓉一身男裝出現在拂日拂月面前時,一直神經較粗的拂月都有些面紅心跳的。
見慣了赫連蓉蓉穿著宮服的模樣,本以為只有穿著華貴典雅的宮廷錦服才能顯出她真正的美,沒想到,穿上男子的長袍更顯人兒的英挺不凡,不似女子的嬌媚,而透出一股渾然天成的靈秀之氣,眉宇之間,更有一股男兒才有的英氣。
赫連蓉蓉本就不是中原人,面部輪廓較為深刻,雖美艷不可方物,但卻不是中原女子的柔美,而是帶著銳氣的可以傷人的美,但是不施粉黛的她卻將這些都掩蓋住了,再加之那頭金色的長發全被束著,本來赫連蓉蓉的身體修長,不似中原女子的嬌小,倒與中原的男子的身形差不了多少,整的來看,真真有一番出游的翩翩佳公子的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西域來的貴族公子哥兒呢.
見拂日與拂月都有些愣神,赫連蓉蓉唇角微微上揚,不禁笑道︰「怎麼?看到我這副模樣不適應嗎?」赫連蓉蓉轉了一圈,理了理自己的服飾,她對自己的品味還是挺滿意的。
「還真像個公子哥兒啊!你這麼出去一定會迷倒你大片女人的!」拂月靠近赫連蓉蓉,模模她的衣擺,像發現了什麼新事物一般。
赫連蓉蓉隨手模出一把折扇,故作瀟灑的搖搖,帶著些自傲,說道︰「這對我來說難道不應該嗎?」
「哈?」拂月一愣,松開赫連蓉蓉,有些頹然的想著,這個丫頭似乎在她的面前從來不知道謙虛為何物呢。
赫連蓉蓉可不管拂月是怎麼想的,率先走出去,對後面的兩人說道:「好了,不是要去參加燈會嗎?都愣著干什麼?」
「哦!」拂月拉過拂日的說,上前幾步,另一只空閑的手又拉住赫連蓉蓉,說道︰「去燈會咯!」
「我們現在可是男裝,這樣拉拉扯扯的會被當做龍陽的!」赫連蓉蓉嘴上說這麼說,可是心里卻不是這樣想的,總感覺,就這樣也不錯呢,比起在宮中的爾虞我詐,或者整日面對藥材,醫書什麼的,這樣偶爾偷來的悠閑也不錯呢。
「有什麼關系嘛!這樣那些人才不會貿然上前啊!」拂月滿嘴歪理,笑嘻嘻的回答。
赫連蓉蓉忍不住在心中翻了個白眼,真是歪理一大堆!不過臉上還是有了一抹淺淺的笑意,看得出她此刻的好心情。
而在翎王府,慕容麒傲看著探子呈上來的折子,臉上露出玩味的笑,一直呆在旁邊安份的上官倩兒有些好奇的看著慕容麒傲,見他心情還不錯,忍不住問道︰「王爺,妾身說的那件事,您意下如何?」
慕容麒傲將折子隨意的放到桌上,懶懶的說道︰「既然婉兒想去參加燈會,本王怎麼能不陪著呢?」
听慕容麒傲這麼一說,本來一直緊繃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來了,上官倩兒興奮的說道︰「真的嗎?王爺。」
「本王什麼時候失言過?」
「那,那妾身馬上去準備!」說著,上官倩兒就跑出去,腳步也帶著輕快的調子。
慕容麒傲瞥了眼離開的上官倩兒,又將視線移到桌上的折子上,那是專門匯報宮中情況的折子,上面之寫了兩個字,離宮。
燈會當晚,不僅能賞燈,還可以賞人,燈美,佳人更美。
西耀皇都里幾家最紅得妓館都會請出自己的紅牌,與別家的姑娘比拼,評出今年的魁首,以及四君子,所佔名額最多的一家就是今年最具名氣的紅樓,那客源絕非另外幾家紅樓可以比擬的。
夜色漸漸籠罩了西耀皇都,但是即使如此,黑暗也不會真正降臨,沿途的花燈將整個皇城照的通亮,金色的光暈使人也變得朦朦朧朧的了。
赫連蓉蓉這回是真的感受到為什麼西耀會名列四大國之一了,也只有世界強國才會有如此繁華的都市,男子均是華服金冠,玉質骨扇,女子頭上金爵釵,腰佩翠瑯玕,容貌或清秀,或艷麗,美不勝收。這簡直就是人間仙境般,與那些附屬國的生活有著雲泥之別。
見赫連蓉蓉有些呆愣的模樣,拂月興奮地說道︰「怎麼樣?很棒對不對?燈會在西耀眾多的節日里,也是相當有名的,還有很多別國的人慕名而來呢!」
「是很不錯,這里的確夠繁華,與外圍那些連吃的都快沒有了的地方相比,簡直就是人間仙境了。」赫連蓉蓉的語氣不咸不淡,听不出這話里面的褒貶。
「哈?你關注的地方錯了吧!我是說燈會的氣氛啊,氣氛,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氛,你難道沒有什麼別的感覺嗎?」拂月聳拉著肩,很是無語的看著赫連蓉蓉,無奈的說道。
赫連蓉蓉揚眉,「可是那也只是別人感到高興罷了,和我沒有多大關系。」
「錯了!」拂月立刻糾正道。
「錯了?」赫連蓉蓉早就知道拂月會這麼說,挑眉看著拂月,繼續說道︰「你怎麼知道你說的就是對的?」
拂月卻是萬分肯定的叉著腰說道︰「因為喜悅是可以傳遞的!」然後又看看站在一旁的拂日,以求得肯定的目光,拂日無奈的扶額,最後對赫連蓉蓉說道︰「蓉蓉,現在說什麼你都有理由反駁,所以,還是眼見為實吧!」
拂日拉著赫連蓉蓉與拂月的手,走進了最熱鬧的夜市,花燈掛滿了樹枝,屋檐。所有的建築都被鍍上了一層朦朧的橙色光暈,令赫連蓉蓉有種不實感。
美好的事物總是能輕易博得人們的好感,因為不管是什麼人,在內心,都是向往著美好的事物的,即使,那人在表現上厭惡一切美好的東西。
而赫連蓉蓉不得不承認,這里的氛圍很好,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著名為快樂的笑容,好像平常的瑣事都不見了一樣,在這樣的氛圍中,赫連蓉蓉也不知不覺的放松下來,情不自禁的融入了這樣的氛圍中,做什麼也開始放開手腳了。
「吶!蓉蓉。」拂月一把叫住又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赫連蓉蓉,赫連蓉蓉回神,轉過頭時,一個黑影罩在了自己的臉上,赫連蓉蓉神經質的向後退去,不過黑影還是罩了上來。
赫連蓉蓉很快就鎮定下來,把那個蒙在自己臉上的東西拿下來,原來是一個黑白面具。
「為什麼,是這個面具?」赫連蓉蓉無語的問道,是說她一會兒唱黑臉,一會兒唱白臉嗎?
「因為,我覺得蓉蓉很適合啊!雖然總是說一些刻薄的話,但是心里一定還是好的!」這種略帶溫情的話真不適合由拂月說出來。
「既然你這麼說,我是不是應該把它當作贊美呢?」刻薄的話?她說的每一句話可都是實事求是的啊!難道實話就是刻薄的話?赫連蓉蓉別扭的想著。
「這就是贊美啊!」拂月撇撇嘴說道,她可是很少這樣贊美一個人啊!
「游燈河就要開始了,再這樣磨磨蹭蹭的話,說不定待會兒就要錯過了。」站在一旁的拂日看了看向燈河走去的男女,開口說道。
「啊!差點忘了,蓉蓉,重頭戲要開始了!」拂月拉著赫連蓉蓉的手,就往燈河跑去。
「你們等等我啊!」拂日正要往他們那里跑,卻不小心與其他人撞在了一起。
「不好意思!」拂日道歉著,抬頭看著與她相撞的人,而那人本來還毫無表情的臉,在看到拂日後,竟出現了微微的詫異。
駱冰來自阿史那家族的旁系,與宗家相比,旁系更擅長的是觀察人的精神面貌來得知那人的身體狀況。
他這次出來也是有使命在身,不料,什麼事都還沒有辦好的他,就遇上了一個令他感到頭疼的人,要不是今天有點私事要辦,還有流年的軟磨硬泡,他也不會出現在這個嘈雜的燈會上了。
與在這里參加無聊的燈會相比,駱冰還是更願意呆在屋子里看書。
不過,現在看來,現在出來還真是對了。駱冰看著拂日略顯蒼白的臉色,听著她並不是很順的呼吸,這個人,似乎中了很有趣的毒啊!雖然已經被抑制住了,可是並未真正解毒呢!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的。
「你中了毒,要是想要徹底解毒的話,就來悅來客棧。」駱冰突然開口說道。
「額,多謝閣下美意,不過,毒已經被解了,就不勞你費心了,在下還有事,告辭!」拂日不等駱冰還要說什麼,快速離開,駱冰給她的感覺很可疑,誰會對一個陌生人說這樣的話?這樣的人,還是少接觸為妙。
駱冰本來還想說什麼的,可是拂日早就走得沒影了,算了,自己干嘛管別人的閑事?駱冰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還是先去找他那個不听話的徒弟吧!
「師傅,你在看什麼啊!流年拿著一個花燈一蹦一跳的跑向駱冰。
「沒什麼,你跑什麼地方去了?」駱冰拿手彈了一下流年的額頭,成功的看到對方吃痛的神色後,心情才微微變好了些。
「買花燈啊!還不是師傅你自己亂走開啊,我買好花燈的時候你就不見了!」流年不滿的揉揉被彈紅的額頭說道。
「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不要找借口啊,小鬼,以後有什麼事要跟我說一聲!在擅自離開你知道後果的。」駱冰顛倒是非著。
「是」流年嘴上說道,心中卻在抱怨,明明就不是我的錯啊!師傅你這混蛋,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歲,卻總是這麼一副大人的口吻,偏偏自己還真的吃這一套!自己真是太沒出息了!流年郁郁的想著。
「在想什麼,還不走?」駱冰催促道。
「來了!」流年連忙跟上,他可不想再跟丟師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