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上,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像西耀皇都那樣繁華的,可是自從北帝與司南開戰後,周邊的小國也開始遭殃,戰亂點燃可大部分土地,百姓們的日子也是越發的難過。
「小哥兒行行好,多少給點吧,家里人已經好多天沒有吃過飯了!」一個看上去佝僂著的,臉深深的埋著兩手之間的老人跪在路旁,不斷的向路人乞討,可是在這個年間連自己都吃不飽,哪里還有多分給別人的食物,一個個的對此視而不見,或者說,已經見的太多,然後麻木了。
一個粗麻衣服的,臉上還涂了不少泥的少年走向老婦人,陰笑一聲,眼疾手快的奪走了老人手中的瓷碗,嘿嘿的笑了一聲,就打算跑,而老人驚覺此人就是來搶東西的,自是不從,說道︰「求求你,這個真的不能搶啊,這已經是我最後一個能盛水的東西了!」
可是那人怎麼會管,一聲不吭的奪過老人的碗,就一溜煙的跑掉了,留下老人在身後哭喊,周圍的人也只是側目看了看那個獨自垂淚的老人,再無多的動作了。
「沒天理啊!蒼天啊,你究竟要把我逼到什麼地步才甘心啊!」老人痛哭失聲,撲倒在地上,干瘦的身體不斷的聳動,顯得格外淒慘。
可是即使是這樣,路過的人頂多是有些同情,仍舊沒有人肯幫忙,就在這時,在一旁觀察良久的拂日忍不住了,在老人的面前放下了一錠銀子,老人抬起頭,就看見面前的三人,都是年紀輕輕的翩翩少年郎,旁邊的一個少年,也就是拂月說道︰「老人家,這個你收下吧!請收好,小心不要再被搶了!」
老人點了點頭,連忙將那一錠銀子塞入懷中,眨了眨眼楮,眼中涌現淚水,最後匍匐在地上,說道︰「謝謝,謝謝,小兄弟好心有好報,上天一定不會虧待你這這些好心人的!」
拂月難為情的撓撓頭,笑道︰「舉手之勞罷了,哈哈……」
「喂,拂月,該上路了!」拂日淡淡說道,而一旁的赫連蓉蓉則是別有深意的看了眼那個垂淚的老人,而老人感應到了赫連蓉蓉別有深意的目光,竟然不自覺的將頭埋得更低了,這一個細微的舉動引起了赫連蓉蓉的注意,但是還是沒有說什麼。
這件事看上去也告一段落了,在路途中,赫連蓉蓉淡淡說道︰「拂月,你的心地也太善良了些吧!不要隨便一給就是十兩銀子啊!這個在一般人家里節約點夠吃一年了!」
拂月顯然心情很好,不在乎的說道:「這有什麼啊?反正這銀子也不是我們的!倒是你,難道沒有看到那個老人都多可憐?連喝水的碗都被奪走了,家里還有幾口人要養,真是想想都寒心,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嗎?竟然還說這些話!」
被說成薄情之人,赫連蓉蓉也不在意,只是嘆了口氣,無語的看了眼拂月,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個世上這樣的人多得是,比這個還慘的也大有人在,照你這樣,即使有金山銀山也會被揮霍一空的!」
「可是也不能見死不救吧!你也不是沒看到那個老人有多可憐!能救一個是一個!」拂月毫不客氣義正言辭的反駁道,結果引得赫連蓉蓉連連翻白眼,心中罵道︰白痴,就怕你被人騙了還到給人數錢!
「呵呵……那麼這一路上將會遇到更多這樣的人,接近北帝後這種境況將會更加頻繁,我倒是期待你能大方到何時!」
「哼!反正我一定不會像你這樣冷血的!」拂月渾身帶刺一般。
一旁的拂日實在受不了了,對著拂月呵斥一聲,說道︰「拂月,你怎麼變得這麼無禮了?蓉蓉說的對,你也給我收起那無聊的同情心,這個世上受苦難的人多得是,你就不玩的!」
拂月見拂日也是這麼一說,心中更是委屈,看了眼一臉淡然的赫連蓉蓉,更是難受,回想起那天赫連蓉蓉的話,又覺得自己對赫連蓉蓉這個樣子沒有什麼錯,不想和赫連蓉蓉走在一起,于是獨自一人走在前面,賭氣的意味相當明顯。
而跟在身後的拂日心情也是相當沉重的,也能理解為何拂月現在與赫連蓉蓉相處說話都帶刺的原因。
回想起那一天從慕容麒傲那里逃過一死,而且赫連蓉蓉也成功說服了慕容麒傲,與他們一起回北帝,不得不說,當時最感動的就是拂月了。
幾人離開時,慕容麒傲已經準備好了馬車,當人車夫是他叫人偽裝的,雖說依了赫連蓉蓉跟著拂月拂日去那個組織,但是還是得有個人照應,也方便能將赫連蓉蓉的情況第一時間告訴他,當然赫連蓉蓉不可能那麼安分,才出了西藥皇城,就將那個人給藥倒了,然後又雇了一個人趕車,與拂月拂日一同上路。
不是不耐煩有人跟著,而是赫連蓉蓉想要更加保險一些,這個車夫即使偽裝得再好,憑那些人的警惕說不定也會殺人滅口,何必白白犧牲人命?
當只剩下她們三人時,拂月自責的看著赫連蓉蓉,眼楮里也是淚花滿滿的,就差整個人撲到赫連蓉蓉身上了,過了好久,拂月才難為情的看著赫連蓉蓉,說道︰「蓉蓉,這一次,我們…其實都是被逼無奈的……所以……」
而赫連蓉蓉頭並沒有轉向拂月看著她,而是看著外面的情況,看上去有些不屑一顧的感覺,不等拂月再說些什麼煽情的話,赫連蓉蓉就淡然的打斷她的話說道︰「別誤會,我對你們的事情不感興趣,我只看重結果,這一次會救你們也只是為了潛入你們的組織罷了!」
這話說得有些冷心冷情,可是拂月還是強逼著自己露出笑容,可是怎麼看怎麼勉強,還不如直接哭出來倒好,聲音中有著難以抑制的顫音,「我知道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會這樣冷眼相對我也能理解,可是,我們真的不能像從前一樣了嗎?」
回到從前?听到這話的赫連蓉蓉有些想笑了,她們之間的關系有那麼好嗎?沖拂月眨了眨眼,藍色的眸子閃了閃,眼中有著一絲狡黠,問道︰「我們之間的關系有那麼好嗎?你裝作和我友善的模樣不是也是為了騙取我的信任嗎?怎麼?假戲真做了?」
「什麼叫假戲真做了?我承認一開始是為了利用你,可是之後我也是真是想和你友好相處的!」拂月反駁道,听到赫連蓉蓉這麼說,心中也有酸楚,這個人就是這麼看待她的啊!難道她就沒有一絲留戀嗎?
拂月一激動臉就漲紅,撐起身來就好像要打架一樣,赫連蓉蓉連連往後倒去,擺擺手,笑得和氣,說道︰「說說而已,我們本來就是利用關系不是嗎?何必這麼激動?你要真是對我用了真心,說出來便是。」
「哼哼……真心?你想的倒美,我…我為何要對你用真心?」
「難道說你從一開始就是騙我的,從一而終,都是假的?」赫連蓉蓉反問道。
「誰說是假的?要是假的我會這麼擔心你嗎?」拂月一來氣,這個家伙總是這樣,本來心中還對她有所愧疚的,可是見赫連蓉蓉這幅調侃的模樣,拂月就來氣,好像自己又被這個人給糊弄了一般,難不成她在她的眼中一直是跳梁小丑?有了這個認知,拂月臉一橫,像是誰欠了她銀子似得。
這時,一旁的拂日搖了搖頭,面色凝重,對赫連蓉蓉說道︰「蓉蓉,你何必要對拂月說這些話呢?其實完全不需要在乎我們的感受的,畢竟這一次的確是我們對不起你,心中有愧是應該的!」
「沒什麼,只是無聊罷了!」赫連蓉蓉才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只是為了更好的收攏人心而已,現在她要去的是完全陌生的地方,未知的危險潛伏著,要是真的什麼都不準,也沒有人照應的話,想套出有用的東西還是不現實的。
所以赫連蓉蓉鎖定了和自己相處過一段時間的拂月與拂日,她相信拂月與拂日對她是有真感情的,否則也不會因為慕容麒傲佯裝要射箭時那麼憤怒而替自己打抱不平,再不會在阮貴妃那阻止那個人對她施毒手了,所以,赫連蓉蓉選擇了感情牌。
拂月易感動,再加之對她抱有歉意,只要她能稍稍做出理解她的樣子,打開她的心結,那麼拂月必定會對她心存感恩,而這個話又拂日的口中說出來將會是事半功倍的,果不其然,拂月此刻看上去別捏,可是心中開始對赫連蓉蓉的「用心良苦」有了感觸。
而拂日呢?看她能說出赫連蓉蓉的心思就能看出,她是站在她這一邊的,雖然說不上拂日對赫連蓉蓉有多麼的死心塌地,只是拂日是一個非常會審視奪度的女子,她的眼光放得很遠,看的東西也很多,她知道自己這樣死心塌地的為組織辦事,也得不到任何好處,等自己無用時,將會被棄之如敝履,既然這樣,倒不如將希望賭在赫連蓉蓉身上。
從赫連蓉蓉與慕容麒傲的對話中就可以听出,她與拂月的一舉一動其實都是被赫連蓉蓉看在眼里的,只是因為她們一直沒有行動,所以沒有被揭穿罷了,甚至,她們能活這麼久,也是因為她們還有用的成分居多,這樣心機深沉的女子,說不定在這個世上真的能做出一番大事出來,赫連蓉蓉最大的籌碼就是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用藥手段。
這一個利器的作用有多大,拂日是清楚的,只要能合理利用,效果是不可小覷的。
這個女子,即使是到了組織,也能很快得到重用,要是她能與赫連蓉蓉聯手,說不定真的可以推翻那個組織,得到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