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月光微亮,這讓在天空盤旋的影子更為清晰。
駿馬之上的瑯陽很快就注意到了這個影子,他抬頭看著天,瞬間起了戒備之心。
四年前京城的天空出現了無數這樣的影子,它們代表死亡和殺戮。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里,據他所知,大部分的魔鬼都在西部,不太可能會出現在這里。那麼它出現在這里到底是為了什麼?
瑯陽勒住馬韁,因為他發現似乎這個魔鬼就是沖他而來。
當魔鬼站在他的駿馬前,瑯陽很快就將她認了出來。這不是魔鬼,分明就是多年前失蹤了的妻子,他絲毫沒有考慮到這個女人有沒有危險,立刻從馬上躍下,沖了過去,激動地叫道︰「沫沫,你你原來沒……」瑯陽本想說,你原來沒事,可這話似乎不對,因為沫沫現在的樣子,根本不是沒事的樣子。
沫沫擋著臉往後退了兩步,似乎並不願意讓心愛的丈夫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她只是低低地說了聲︰「是的,我還活著。」
在幾年前自己最後一次看到沫沫的時候,她的臉還是正常人的樣子,只是多了肉角和翅膀,可現在的她皮膚青黑,眼楮也呈現著異樣的淡青色,幾顆獠牙從嘴唇里伸出來,像極了那些魔鬼。瑯陽心疼起來,關切地問道︰「沫沫你這些年可好?」
沫沫低著頭,又往後退了退,喃喃道︰「嗯,還好。」
瑯陽往前走去,試圖去拉沫沫的手,卻被她躲開了,他十分不解地問道︰「沫沫怎麼了?為什麼要躲著我?」
沫沫露出淒慘的笑容,說道︰「阿瑯,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
瑯陽再次上前,直接將妻子摟在懷里︰「沫沫,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妻子,我們結婚的那天立下誓言,不離不棄,就算你變成了魔鬼,你依舊是我的妻子,我永遠都會愛你,保護你。」
「阿瑯!」如果她現在還能流淚,沫沫早已淚流滿面,可她是半魔人,眼淚與她無緣。她只是拉著瑯陽的衣襟。沒想到,由于她的爪子太過鋒利,直接撕破了瑯陽的衣服。
「哈哈……」瑯陽大笑了起來︰「以後你為我做衣服都用不著剪子了。」
沫沫輕輕拍著瑯陽的胸口,說道︰「煩人。」
琪琪和大娟一直躲在暗處,看著這對奇特的夫妻**。
琪琪一直知道他們的感情很好,只是沒見過他們打情罵俏,總覺得心中發麻。她抱著雙臂說道︰「這兩人也未免太肉麻了吧,到底有完沒完吶。」
大娟卻是一臉憧憬地看著她們說道︰「什麼肉麻,我看你和劍士比他們肉麻多了。你看他們多相愛啊,你不應該是這種反應的。」
「得了,我和他們不一樣。兩人**也不知道挑時間地點,就在這大路上。」
「喂,人家挺隱蔽的好不好啦。這大半夜的,又沒人。是你在偷看人家的好不好啦。」
「我又不是故意偷看的嘍,老媽她就這麼突然出現。」
大娟晃了晃腦袋,嘟出下嘴唇,表示不屑︰「琪琪啊琪琪,我說你這人別扭吧,你還不信,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麼非要躲起來,就那麼見不得人嗎?他們又不是你的敵人,是你的父母啊。」
琪琪一撇嘴︰「這麼不負責任的父母,真沒見過。」
「你還埋怨當年他們離開你的事情嗎?」
琪琪點點頭,露出痛苦之色︰「這事情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那種被遺棄的感覺至今折磨著我。」
「那麼,你離開劍士,也是害怕他有一天也遺棄你,所以你就選擇自己離開嗎?」
琪琪緊抿著嘴,並不否認。在內心深處她的確這樣想過,萬一哪一天阿藍離自己而去,不如我先棄他而去。不過,她的注意力從阿藍的回憶里挪到了她那對肉麻的父母身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大娟仔細听。
沫沫已經從瑯陽柔情蜜意的懷抱里掙月兌出來,但是她的臉上依舊露出了幸福的神色。「阿瑯,你帶著當年我給你的黑金指環嗎?」
「當然。」瑯陽抬起左手。一枚黑色的刻有咒文,並不太起眼的指環躺在他的無名指上。
沫沫輕撫著指環,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阿瑯,還記得這枚戒指是我們的定情信物麼?」
「當然,這我怎麼會忘記。」
「現在,我需要它。」
瑯陽有些奇怪的問道︰「沫沫,你今天來就是為了拿戒指的嗎?」
「嗯。」沫沫的表情有些奇怪,她的眼中閃過奇特紅光。
「那麼,你並不是要和我回京城嗎?」瑯陽的語氣中充滿了失落。
「阿瑯,清清現在非常危險,我必須要去救她。」
「這枚戒指能夠救她?」
「是的。」
瑯陽著急地問道︰「清清她怎麼樣了?沫沫,你有琪琪的消息嗎?」
「清清她現在被松剛那個混蛋關了起來,他拿她的血制造巫奴。我需要用這枚指環去除清清體內的魔性,把她變回人類。」
「你的意思是清清也邊成了半魔人?那麼琪琪是不是也變成了這樣?」
沫沫面露痛苦之色︰「阿瑯,這是我狂嵐家族的詛咒,不論是我,還是清清,或者是琪琪都無法逃月兌的詛咒。我希望拜托這樣的詛咒,我希望變回原來的樣子,我希望回到從前。這枚戒指能夠讓這一切變為現實。」說到此處,沫沫的眼里又出現了那種紅光,她原本痛苦的臉上,多了狂熱,就像魔鬼看到人類的鮮血一樣。
瑯陽並沒有想那麼多,听到沫沫說,戒指可以讓她恢復成原來麼樣子,可以就他的寶貝女兒,立刻就將戒指取了下來,想要交到沫沫的手中。但是他的動作,卻被一聲厲喝制止。
「不要!」琪琪不在隱藏自己,直接飛到瑯陽的身邊,將他拖離沫沫的攻擊範圍,然後說道︰「爸爸,她嘴里沒一句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