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大廳正中的箱子就要被打開,突然,廳外傳來一聲高喝︰「慢!」
听到這一聲喊,眾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門口去,只見一個貴氣逼人,溫文爾雅的公子步入人們的視野,不是薛璟文又是誰?
凌雪看到他這一副無害的樣子,心里早冷冷地笑了起來,他還真是會演戲,不過,這出場方式也是夠特別的了。
就在她跟隨眾人一起關注門口的時候,心里卻突然一涼,危險的感覺稍縱即逝,下意識的向身後看去,卻是不想竟看到了在自酌自飲的薛韜,剛剛盯著她看的人是他麼?
還沒等凌雪細想,就听到有人發出了一聲叫喊︰「天書呢?!」尖銳的聲音在這樣的氣氛中異常刺耳。
此時,大廳的中央那個箱子已完全打開,可是那里面本該放著天書的地方,竟空空如也,守在盒子旁邊的內侍昏迷在地。
只是趁著眾人一回神的功夫?就有人將天書偷走了?凌雪轉著手里的酒杯,回想著剛剛的場景。
蓋子不過剛剛打開一點,薛璟文就適時的出現了,成功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等到眾人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就是那聲尖銳的叫聲,而這叫聲的發出者,不正是來找過他們的那個女子?
這一切,有什麼必然的聯系麼?
「父皇,兒臣來晚了,還請父皇恕罪。」薛璟文覺察出大廳里的詭異氣氛,快走了兩步,上前屈膝說道。
晉皇听到他的話,卻是皺起了眉頭,重重地拍了拍他坐榻上的扶手,語氣不善地說︰「你剛剛可有看清是何人偷的天書?」
「天書?」薛璟文的語氣很是平靜,接著說道,「稟父皇,兒臣並未看到,方才大廳上並無一人。」他說著,偏頭偷偷看向凌雪,一臉擔憂的神色。
凌雪自是將他的變化看在眼里,她可是記得,薛璟文說過,他會盡量提前到場,以免他們出了什麼紕漏,沒想到他現在才來。
而且,一來就踫到了這樣的麻煩事,只是現在他不是該擔憂他自己麼?用這副眼神瞅著她是做什麼?
錦川卻是從中看出了些許端倪,輕輕拉扯凌雪的袖子,低聲道︰「我們悄悄退出去。」
凌雪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到錦川緊張的樣子,還是先跟他出去再說吧。
卻不曾想,兩人剛起身,就被叫住了。「二位是要去哪兒?」薛韜舉著酒杯,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朗聲問道。
這一聲,成功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這邊來了,這一下,就算是兩人想不引人注意的溜走,也是不可能了。
看出薛韜的不懷好意,凌雪垂眼,笑了起來,既然他要針對他們,那她就在這里看著,看他有什麼妙計。
「既然太子殿下不希望我們走,我們自然是不會走的。」錦川對著薛韜的方向拱了拱手,畢竟,這里是晉國的皇宮,他不能太過無禮。
可是這象征性的一禮看在眾大臣和參加宴會的人眼里,卻也是傲慢的很,已有不少人開始探討起他們的來頭了。
時不時的一兩句話飄進凌雪的耳中,她只是但笑不語。
「本殿下不是不希望你們走。」薛韜說著又灌下了一杯酒,接著慢慢地道,「只是不希望放走賊人罷了。」
賊人?凌雪听到他口中冒出的這個詞時,不由挑眉,他這是在變相的說他們兩個是賊,難不成是說他們偷了天書?這樣的話,他也敢說出口?
但是,凌雪不以為意,不代表其他人也不以為意。
晉皇听到他的話,似是發現了什麼稀奇寶貝一般,全然忽視了還跪在地上的薛璟文,轉而向薛韜說道︰「太子,你可看到了偷竊天書之人?」
「父皇,不瞞父皇,天書的不翼而飛確實跟他們兩個有莫大的關系。」薛韜走上前,對著晉皇行了一抱拳禮。
「我倒是想听听,天書不見了與我二人有什麼關系?」凌雪坐在席子上,全然不把這些禮節放在眼里。
「哼,敢問你們二人是哪家的公子?又是何時躋身世家之列的?」薛韜說著這話,眼神幾乎都能放出光來。
凌雪和錦川對視一眼,看來他們的身份已被發現了,兩人卻是沒有再說什麼,現在這個時候,他們說什麼都是無用的,不是麼?
單從晉皇的態度,就能知道他們今天很難能安全走出這里。
「說不出了?因為你們的身份,根本就是捏造的,目的無非只有一個,就是來盜取這天下人趨之若鶩的天書,我說的可對?」薛韜說著,挑釁地看著兩人。
對于薛韜的話,錦川想要說什麼,卻被凌雪攔了下來,她輕輕地說道︰「說什麼都沒用。」聲音小的只有兩人能听到。
薛韜看在眼里,還以為兩人在商議如何月兌身,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接著說道︰「你們的真實身份,卻是洛國的叛賊。」
他這一句話,無疑給在座的眾人都嚇了一跳,洛國的叛賊,竟會出現在他們晉國的國宴上,這是怎麼回事?要說這次宴會的請帖,可不是一般人能輕易拿到的,那他們又是如何混進來的?
看到晉皇已經要發怒的樣子,薛韜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不過還需要加一把火,他向晉皇恭敬地說道︰「父皇,想必天書定在這兩個賊人身上。」
「抓起來!搜身!」晉皇听到薛韜的話,卻是想也沒想,當即一揮手,命令道。
听到他的命令,凌雪這才抬眸看了看高台上的晉皇,銳利的氣勢絲毫不輸于他,然而只是一瞬,這氣勢就消失了,讓晉皇以為那不過是錯覺。
凌雪又看了看退到一邊的薛璟文,他似是在跟她說自求多福,他幫不上她的忙。
她的嘴角浮起冷冷的笑意,想想也是,一個不受帝王待見的兒子,他說的話又能有什麼用,對于他這樣的做法,她很理解,真的很理解,可是心里為何還是會有涼意劃過呢。
說到底,她和薛璟文之間,不過只是簡單的利益關系罷了。
看到皇宮的侍衛將兩人圍了起來,薛韜眼底滑過一抹異色,又說道︰「父皇,這兩人還是殺害護國公的凶手。」他這話一出,晉皇的臉色不禁變了變,他就是要將這兩人逼上死路。
他要讓他們知道,凡是敢背叛他薛韜的人,他都會毫不吝嗇的下手,不論他是誰,是什麼身份,微微握緊的拳頭更是顯示出他此刻的決心。
當那一個「殺」字,從晉皇嘴里說出來時,錦川的眸子眯了眯,看來,不能再隱忍了,這難道就是他的師父所說的適當的時機?
只是,不知這現在面臨的生命危險,是否還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