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好笑地看著他,馬車里除了他竟再無別人的影子,香荷公主跑到哪里去了?她可是偷偷地跟了這輛馬車一天,直到夜里他們停下休整,這才敢上前來。
這其中的時間,她根本沒看到任何一個可疑的人從馬車中出來,難不成介從之和香荷公主竟然未同乘一輛馬車,這樣的發現,倒是讓凌雪心里吃驚不小,他們這麼做又有何目的?
不過,只要不影響到她,這些都不是她該關心的事不是麼?她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目的可是要告訴他,有人對這車隊意圖不軌。
「你突然出現在這里,就不怕我把外面的官兵喊來?」介從之避開凌雪探尋的目光,卻又忍不住盯著她如玉的臉龐,似是在打量一件不屬于他的珍品。
觸到他眼中的貪婪和玩味,凌雪心里涌起一股厭惡感,冷冷地說道︰「你覺得我會乖乖送到你的手上?對于你這樣的人,不做點防備又怎麼行呢。」
「哦?」介從之挑眉看著她,似是在听她說一個好笑的笑話。
「我來這,只是想告訴你,有人不想讓你平安回國呢。」凌雪冷冷地看著這張越發俊朗的臉龐,她不得不承認,似乎當年給他的那一刀,更成全了他的魅惑,收回心思,繼續說道,「至于時間,大概會是這兩天。」
「為什麼?!」介從之見凌雪要走,竟鬼使神差的抓住了她的胳膊,急切地說道。
凌雪慢慢將他的手挪開,笑道︰「不為什麼,你的命,只能等我來收。」話音未落,她的整個身影就消失在了車廂內。
這一次再沒給介從之能攔住她的時間,介從之心里有些空落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她竟離開的這樣快,周圍竟再感覺不到她的一絲氣息,當真是她的武功已這麼高強了麼?連他也不是對手了?這幾年,她究竟經歷了什麼?
沒容他惆悵太久,馬車外就傳來香荷公主的聲音︰「從之,你剛剛在和誰說話?」
介從之直直地看著車簾,似乎能夠透過它看到外面的香荷公主一般,淡淡地說道︰「沒有人跟我說話。」不等香荷公主接話,他又說道,「吩咐下去,多休整一天。」
听到他這樣不痛不癢地聲音,香荷公主終于忍不住了,掀開車簾跳上了馬車,看到他竟然未戴面具,不覺訝異,是他提出的兩人分乘兩輛馬車,如今又背著眾人將面具解下來,他究竟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她這個公主身份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瞥到他眼中的落寞,想要出口的責怪的話語全都變成了溫柔的語句︰「從之,你累了。」
這樣溫柔的聲音讓介從之從神游中回過神來,伸出大手,一把拉過香荷公主的身子,嗅著她身上的香氣,緊緊地抱住她,輕道︰「讓我抱一會兒。」
她沒動,任由他抱著,輕輕閉上眼楮。
介從之的心里卻沒有香荷公主這般平和,他的腦海里總是浮現出凌雪剛剛出現在車廂中的樣子,竟是那樣美,美的讓人移不開眼,若是當年,他沒有對她萌生出殺意,現在他擁在懷里的會不會是她?
而更令他心里不能平靜的是,她明明知道回來尋他是多麼危險,卻還是要親自通知他,有人要針對他,這樣的她,是不是對他還有著點點的情愫呢?
暗夜里,凌雪的身影有如幽靈,悄無聲息的潛行到一棵樹的旁邊,目光如炬地看向那個隱藏在暗處的黑影,輕道︰「一切順利。」
「阿雪,我不明白,你為何要特意告訴他。」錦川輕輕地開口,他的話有如一顆石子,打亂了這周圍的平靜。
凌雪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鳥蟲聲傳來,為這周圍更添了一絲靜謐。
半晌,她笑了起來,輕道︰「你以為我是為了他的安危?錯,我怎麼會擔心他的死活。」
看著微微松了口氣的錦川,凌雪接著說道︰「這晉國,整個就如一潭死水,既然有人想要往里扔石子,那我們何不將這渾水攪的更徹底一點?」
「可是,我擔心那邊會對你不利。」錦川簡短地說著。
「那邊?你是說暗影門?放心吧,這點小動作還引不起他們的注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道理不是每個人都能懂的。」凌雪眨著眼楮,看向黑漆漆的夜空。
「我們接下來做什麼?」錦川出聲問道。
「你還想留在這里?這兩隊人馬都不簡單,我可不想留在這里當炮灰。」凌雪看著錦川,想要看清楚他眼中的神采,可是夜色太黑,什麼也看不清,「去和鬼靈幾人匯合吧。」
話落,身影率先向東邊竄出去。錦川看著那一抹身影,這才抬起頭來,露出了一直微笑著的嘴角,可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苦澀,良久,他才長出一口氣︰「她這樣的人兒,我怎麼忍心跟她斗啊。」
手指伸進袖中,一張上好宣紙寫就的紙條在他手里化為灰燼,若是細瞧,一定會看到那紙上赫然印著一個黑漆漆如骷髏一般的圖案。
這些小動作做完,他才動身,向著凌雪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速度快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