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錦川說著,甚至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這語氣是多麼嚴厲而冰冷。
「喲,少主這就動怒了麼?不過是一個水靈丫頭而已,你上哪里不能再找一個?」狐的語氣里處處充滿著挑釁的意味,本以為會迎來已經暴怒的錦川拳腳相向。
可是,錦川卻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那樣清冷的眼楮里,深邃的令她看不透,有生以來第一次,她覺得她再也看不懂曾經的那個小小的少年了。
「別用這種想要殺人的眼神看著我,你不也是為了不讓她听到我們的談話,而用了迷藥麼?我有說錯麼?她在你心里,遠沒有我們這些同門的師兄妹來的重要。」狐說完最後一句,抬腳一踢,凌雪坐著的凳子就飛了出去。
本想看她摔倒在地的狐,卻驚訝的睜大了眼楮,錦川身形奇快的摟住她的昏迷的身體,那模樣仿佛在呵護一塊奇世珍寶,看向她這個大師姐時,目光卻閃現了殺意。
「我說過了,你不能踫她。」錦川一字一句說的極慢,警告之意盡顯。
狐見他這樣,心里還是微微有些怕的,能被長老們一致認可的少主,會弱到哪里去,她深知現在她不是他的對手,兩三步躲到樂存身後,嘟囔道︰「果然成了少主就是不一樣了。」
「我不殺你,只是因為你是長老們派來的人,我們兒時的情誼早在你跑去告密的時候就已經沒了,你跟她,根本沒有資格比,你更是沒有資格動她。」錦川全身散發著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冷聲說道。
「小師弟……」狐伸出手指捂住自己紅艷的嘴唇,聲音里滿是不可思議。
「這里可沒有什麼你的小師弟,你看清楚了再說話。」錦川說著,竟笑了起來,只是這笑里透著的卻是涼意,「我給她用迷藥,只是不想她見到你們,只是沒想到,門內派出的另一人竟是樂存大哥,早知道就不多此一舉了。」
「你的想法還真是可笑,你以為你能保護她一輩子麼?讓她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門內的人麼?」狐站在樂存的身後,硬撐著聲音沒有露出軟弱地說道。
她是何人?那在暗影門內都是數一數二的,心思的剔透又豈是一般人能比的,當下就從錦川的三兩句里推測出他是想護著眼前的這個丫頭,不讓她接觸真正意義上的暗影門,可世事的發展豈會如他所願?她還沒有告訴他,門內的那些長老已經對這個小姑娘開始注意了。
錦川看了一眼懷中人兒熟睡的樣子,輕輕地笑道︰「這和你無關。」那語氣極輕,甚至連笑容都是小心翼翼的,哪還有半分平日里對凌雪冷淡的模樣。
旁邊的狐都看傻了眼,那個對誰都笑不出三分真意的錦川,如今竟不止一次的對著一個昏睡的女孩笑,甚至根本不希望她能回應他這溫暖的笑容,不知怎的,狐的心里第一次泛起了苦澀的感覺,現在,連他也長大了麼?
「是啊,錦川,狐說的不無道理,總這樣逃避也不是個辦法。」樂存為難的說著,盡管他不想讓錦川做違心的事,可是臨行前,那些長老們竟然拿師父威脅他,一邊是錦川一邊是兩人共同的師父,怎樣取舍都很難。
「誰說我要逃避了?」錦川笑道,面對樂存,他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那副無害的模樣,可是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每次當他露出這副表情的時候,就是某人要吃虧了。
「你沒有逃避?」樂存全當沒看到他的樣子,反正剛剛得罪他的又不是他。
「嗯,門內的少主,這麼大的誘惑,我怎麼能拱手讓給別人,就麻煩兩位回去告訴幾位長老,就說我錦川同意了,不過卻是有幾個條件。」錦川收起溫暖的笑意,說道。
「什麼條件?」狐迫切的開口,只要完成了長老的任務,回到暗影門可是有一大筆獎勵等著她呢,沒想到錦川竟然這樣好說話。
「她快醒了,我們下次再談。」錦川對著懷里的人兒呶了呶嘴,輕道。
看著錦川這副模樣,狐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明明都同意了,卻還要買買關子,他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這所謂的幾個條件又有多少?
樂存見狐似乎不願意走,急忙伸手推了推她,說道︰「你想違背少主的命令不成?」
「不,我不敢。」狐憤憤地說著,轉身就要向外走。
「等等。」錦川突然叫住兩人,說道,「你們兩人在門內待的久了,在外面多玩一陣也好,七天後我們再在這里會面如何?」
听著這樣的話,狐不由皺了皺眉頭,他竟然一下就推到了七天後,還問他們如何,又能如何?還不是得听他的?長老們可是百般的叮囑他們,一定要千方百計的讓錦川回去,更要對他以禮相待。
「好,就依少主的意思。」狐丟下一句話,身影就消失在房間門口。
剩下的樂存和錦川對視了一眼,也走了出去,雖是久別相逢,可現在並不是敘舊的時候,只一眼就夠了,關切和擔憂之意盡在不言中,從小打磨出來的戰斗默契可不是說沒就沒的。
樂存苦笑了兩聲,明明兩人都已變了不少,為何他還是覺得錦川還是如以前一樣呢。
直到兩人都徹底的從房間周圍消失,錦川依舊沒有松開懷里的人兒的意圖,他真的好想像這樣多抱她一會兒,可是她的呼吸怎麼變得不均勻了?她醒了?
「你還準備抱到什麼時候?」凌雪柔柔地說著,沒有一把將他推開,可是這聲音听在他的耳里,怎麼听怎麼冷。
急忙松開手,錦川又覺得太突然,忽又伸出手去扶她,可是卻在瞥到她眼中的清明時,伸出的胳膊僵在半空中,驚訝地問道︰「你,你是什麼時候醒的?」
「你猜?」凌雪眨了眨眼楮,看到他這副緊張的模樣,她可以考慮原諒他給她下迷藥的事情了。
「我怎麼知道。」錦川冷靜下來,又檢查起桌子上的酒杯來,這酒里確實有迷藥的味道,她怎麼會醒的這樣快?
「要我說,你下回想要給我下藥的時候,麻煩換一個無色無味的來,酒的味道都變了。」凌雪垂眸看著她用過的那個空空的酒杯,冷靜的聲音仿若從空谷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