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微微的亮光照亮月苑。丫鬟們全部被遣散出去,現在當家作主的是惻妃連柔兒,連柔兒說王妃已住進冷宮,自然不需要什麼人伺候了,一干人等加上春喜都被安排進了麗水閣。本就是王妃的丫鬟,進了麗水閣後就收到非人的待遇。
不是挨板子,就是抽皮鞭……前前後後,杖斃了兩個丫鬟,打的四人重傷未愈,便是饒過一命的春喜也不得幸免。傷上加傷本就不是常人足以承受的,幸好她還有救命良藥,這才撐到了現在。
連柔兒掌權,王妃府中的大小首飾包括陪嫁的,都上交給了連柔兒。望著琳瑯滿目一大堆奇珍異寶,甚至是皇後賞賜給傅清婉都被連柔兒佔為己有。
罪魁禍首沒有見過市面,看到如此多的珠翠御寶,笑開了花。卻不知道御用的東西怎可隨意搶走,莫深恰好看到了這些東西,低頭不語,一來她掌握了連柔兒的一個把柄,二來她為自己找對了後路。
想來王妃的東西,她一個小小側妃又豈能亂動?連柔兒不知道此時犯下的錯將來會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否則她也不會就此犯下大錯了。
傅清婉失明,府中的丫鬟們也就不待見這位王妃,常常不按時送飯。也看夏日剛過,秋日將盡,芙蕖花凋謝了,火紅的石榴花開了滿樹。傅清婉模清了房門,就著院中的一顆柿子樹,慢慢地啃起柿子。
誰料柿子是不能空月復食用的,可傅清婉餓的實在沒辦法,只好用來果月復充饑。柿子不能多食,可她卻把柿子當飯吃。澀澀的味道就猶如她的人生,好久沒有吃飯菜的她,整整消瘦了一圈,整個人便是身上穿的衣服都多出來一大截,昔日的鵝蛋臉硬生生成了瓜子臉。
對此,傅清婉的反應總算是完成了今生的一大願望——減肥。想必過不了多久,她便是以蒲柳之姿艷壓群芳了。
瞎了,可她還听得見。她听著在天空徘徊的鴿子發出的聲音,她听到了風的聲音,她听到了麗水閣連柔兒的怒斥聲音,她听到了夜晚隱隱哭泣聲……卻不想瞎了還有好處,讓她能接觸大自然,讓她心平氣和地接受一切。
坐在庭院里,一雙眼楮無力地望著天。她听到了牆角傳來的悉悉索索聲,忽然說道︰「誰在門外?」
春喜懷揣著從廚房偷來的一個饅頭,小聲說道︰「王妃,是我。我是春喜。」
以為自己不會哭了,但听到熟悉的聲音還是忍不住淚兩行。她模索著朝門口走去,心情異樣的緊張,途中磕磕絆絆,甚是還是摔了一跤。可她毫不在意,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終于到了門口,撫模上那雙熟悉的手,朝上模去,臉還是那張臉,可卻消瘦了不少。看來她也吃了不少苦。
「主子,這是我從廚房偷來的,你趕緊吃吧。他們怎麼可以這樣,不給吃的,不給喝的。是想餓死主子嗎?」春喜忍不住哭出聲來,看到傅清婉消瘦到如此這樣,她不由地心里一陣苦澀。
自己受傷沒事,只要她沒事就好了。可看看這個府里到底亂成什麼樣,沒有了王妃的管束,王府完全成了連柔兒的天下。華彥清不管王府的事情,連柔兒便蹬鼻子上臉,一個人包攬了府中大小事務,不僅動賬本,而且還當眾處理小妾。
也不知道春夫人說錯了什麼話,得罪了這位當紅的主子,被硬生生打了四十杖。可見當時連柔兒才打了二十杖便皮開肉綻,如今春夫人承受了兩倍的重量,整個人疼的暈過去。
可刑罰沒結束,連柔兒瞧著春夫人的光還不過癮,硬是用冷水將春夫人潑醒了,繼續打。春夫人哪受得了如此酷刑,打完便沒了半條命,恨死了連柔兒。要不是王爺怕連柔兒公報私仇,將她安排在春夫人房中,怕她也得到了這樣的下場。
春夫人恨上了連柔兒,春夫人雖然位分沒有連柔兒高,但是家世比連柔兒好。一個小門小戶出生的女兒怎麼可能抵得上春夫人府中的一半財勢?當晚便書信給了春夫人的哥哥,朝廷的鳳武將軍。
鳳武知道此事大怒,可畢竟是王府的家事,他一個外人也插手不了。便參了連柔兒的父親一本,硬生生趕出京城永不錄用。他一個當朝一品將軍連一個小小侍郎都參奏不了,他那個將軍算是白當了。
連柔兒得知此事,臉被氣的泛白。可見自己家族倒了一半,王爺卻沒為自己說上半句話,含恨本想處置了春夫人。可木槿提醒連柔兒,說春夫人的後台很硬,便是王爺都需要仰仗春夫人的家事,更何況她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惻妃。
連柔兒也只好忍氣吞聲,想盡辦法想讓自己父親官復原職,可華彥清自從傅清婉拒絕他,而選擇冷宮之時,便說了誰都不見。一個人埋頭呆在書房,便是睡覺也是呆在書房,已經好久沒來連柔兒房中了。
失寵的妃子無論多牛,還是被下人看不起的。尤其是連柔兒的身世便是連一個侍妾都比她好,讓手下的眾人怎麼服氣?便是晨昏定省,春夫人等四位夫人都不買連柔兒的賬了,連柔兒氣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當時便停了春夫人等人的俸祿。
可夫人們絲毫不介意,本來他們的娘家勢力就比連柔兒要好許多,便是不用俸祿也能過得好好的,天天吃人參、燕窩都沒事。連柔兒听說停了她們的俸祿,依舊天天吃血燕,而連柔兒卻只能吃普通的燕窩,當下就讓夫人們把私家的財產少繳,可夫人們怎麼願意?
這就在連柔兒的惻妃府中吵開了,尤其是冬夫人,如今懷孕在即,又豈是普通人能比的。憑什麼她連柔兒吃血燕,她就不行!當晚便去書房求了王爺,王爺得知大怒,便收回了連柔兒管理府中上下的權利。
連柔兒得知此事,大怒。可又不能拿夫人們怎麼樣,天天看到幾位夫人在眼前晃,手中的不是碧玉鐲子就是十足的金吊墜,而她連柔兒的嫁妝卻根本不能拿出來見人。手上的首飾還是從傅清婉門中拿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