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入定,各位王爺依照品階紛紛坐定.這場宴會才算真正的開始。
撇去歌舞不談,因著今日的主角是華彥寒,所以皆是按照這位西陵王喜好所安排的。包括劍舞等尋常看不到的表演,皆因著西陵王的喜好,在這場別具一格的宴會上顯現。
傅清婉自顧自斟酒,眼掃了一邊四周,計算著時候。
忽地,眼角的余光飄到了另外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處,一襲暗金色的勁裝將一名男子遮掩,那背影活月兌月兌的便像是離寰。
傅清婉心頭夾緊,眼波流轉不定。斟酒的手隨之一緩,溢滿酒杯的汁水順著掌心留下來。
華彥寒不經意地一瞥,正巧看到身著大紅大紫的傅清婉躲在角落喝酒、發呆,眼神不由一怔,隨即恍然。
遠遠地傅清婉便覺察到一束目光在打量自己,微微一笑,她舉杯回敬了那位及時將目光收回去的主角。
「咚!」夜光杯被重重地擱置在桌席上,斜對角坐著的華彥航一臉倦容漸漸顯露,微風下揚起的半邊臉著上了酒色渲染的映紅,滴滴晶瑩一點不lang費的進了烈焰紅唇。
傅清婉微微一嘆,兀自吟道︰「隨風潛入夜,潤酒細無聲。月圓非此日,安知君心哉!」
華彥航卻道︰「綠葉襯紅花,紅花不知意。願隨付流水,不願求君心。安知卿之樂?」
索性雙方隔得上遠,憑著空谷傳音知曉對方心意。可傅清婉卻獨獨不敢踫,悵然長嘆,終端起酒杯,慢慢飲下。胃中翻江倒海,心里卻不知味。
眼尾微微一掃,另一角落的離寰兀自飲酒,也若傅清婉般不知輕重。她眸中思緒復雜,嘟囔幾句,卻是一言都不敢放在嘴邊。
劍舞剛過,華彥寒耐不住寂寞叫了一曲《雁南飛》,挑選的是西域的舞娘,曼妙舞姿若蛇般靈活婉轉,火辣的身材不亞于吐蕃國的蛇女,入戲入木三分,表演深得人心。
郎宣帝注意著一場又一場精彩的表演,亂花迷人眼自然也就忽略了一干後宮嬪妃。
才封位不久的千妃便是那日吐蕃進獻給郎宣帝的侍女,後因的郎宣帝的過于寵愛,破例封妃。
她慣是會瞧眼色的,笑吟吟地為郎宣帝斟上一杯酒道︰「皇上,今日這舞如何?」
郎宣帝舉杯一干而盡道︰「美則美矣,卻不若那日吐蕃女子般婉轉小巧,深得朕心。」
千妃滿意地點點頭,剛欲說些什麼。卻見隊伍中一穿著極為妖艷的女子突然變換舞姿,胸口藏的一把匕首按捺不住急哄哄地朝著郎宣帝所在的方向刺來。
一時酒酣正濃的宴會人人心慌,哭喊聲,求救聲比比皆是,眼看一把匕首便要將郎宣帝脆弱的喉嚨刺破,卻听得華彥寒一聲怒喝︰「休得傷我父皇!」
女子待轉身,卻見一把長劍貼在自己脖頸上。女子一笑,乖乖「束手就擒」。卻在華彥寒放松警惕之時,將郎宣帝桌上的瓷杯一拋而下。
「刺啦!」瓷器碎地,前門,西門,南門一批黑衣人那劍紛紛由四周向當中涌入。一路上提劍,揮劍,滿是血腥氣跟脂粉氣味。頃刻間剛才還歡聲笑語的人間天堂轉眼化作修羅地獄,便說是危在旦夕的皇帝被死士包裹在當中,便是今日到場的命婦,王爺都無可避免。
除了華彥寒外,其他王爺是不允許帶刀入宮的。而華彥寒卻是離那行刺女子最近的人,一時因著女子**的詭異而束了手腳。
郎宣帝表面鎮定,心中卻是慌得不能再慌。她強打起精神抓起身後抖抖索索藏著的千妃就朝著自己的胸口擋。
「噗!」一把長劍直接插入千妃的心髒,速度之快在場除了離寰外無人看清楚動作,傅清婉躲在角落,依舊淡定地看著一切,若不是有人刻意破壞,興許她還能繼續斟酒喝。
「你們到底是何人?」郎宣帝一把將千妃的尸首推開,死不瞑目的表情讓他看了一眼便覺得內心恐懼不安,卻強忍著顫音道來。
刀光劍影,郎宣帝所到之處遍地是血,猙獰的面容,不屈的眼神。漸漸地他也感到怕了,萎縮者不敢向前。身側華彥清徒手抵擋刺客的進攻,無暇分身在皇帝身上。就在郎宣帝感到生命垂危之時,一人雙眼迸射前方,一道寒光阻住了刺客的道路。
「要殺他,先跨過我的尸體。」離寰不需別的,靠著比牆垣還要強橫的**擋在郎宣帝的前面。
一伸手,片片柳葉若刀片般切斷了刺客薄如蟬翼的喉嚨。他往哪里一站,頓時明亮了不少。刺客的攻擊手段頻頻皆是,卻無一人跨過這道屏障。
而傅清婉則被隔在外圍,根本就進不去那黑壓壓的人群,正嘆著,身後一道凌厲的目光刺入她的身體。
她抽出隨身帶著的短笛,閉眼一曲安魂曲奏響。笛音不緩不慢,不快不明。若黑夜中的空谷幽靈蠶食著無辜地生命,似黎明前的太陽將天狗烘干烤熟……看似靜謐的背後,卻是一道道的殺機。
「噗!」一口心頭血噴出,傅清婉繼續吹奏著笛音,擾亂敵方的思緒。
災難得到緩解,除了那身負重傷的華彥航之外,其余皇子皆是受點小傷,郎宣帝在離寰的庇護下,分毫未損,只是受了點驚嚇。
「陛下。」麗嬪驚恐未定的看著郎宣帝,「噗通!」一聲跪下。「千先生當日說的話你難道忘了嗎?」
郎宣帝這才記起,那日千緋夜救下自己,說了的話︰「陛側將有血光之災,不出十日,若無貴人相就,怕是此命休矣。」
郎宣帝只到是妖言惑眾,因著千緋夜救了郎宣帝一命,這才沒有加以追究。只是給的賞賜具是宮里都不要的。
如今經得麗嬪一提醒,郎宣帝才後悔不已。若非自己因的一己之故趕走賢才,若非貴人相救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幸得傅清婉一曲安魂曲讓刺客互相殘殺,將局面由被動變成了主動。只是此刻被視作救命恩人的離寰卻是心緒難寧,若不是余孽還在,怕是又想沖上去給傅清婉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