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鏘,鏗鏘」
我打開發動機最大輸出,驅動機甲狂奔,厚重的雪幕被機體沖擊的氣勢撞開。因為速度太快顯示屏上的成像都出現了不規則的馬賽克,我瞄了一眼速度表——五十公里,達到最大設計時速。
「 」
從城鎮里再次射出一道火光,那就是剛剛把坦克炸碎的攻擊,我不敢大意,馬上一打操縱桿,驅動機體向右大幅度跳開,讓攻擊從機體一側擦過。
「轟」
在幾秒鐘後拾音器才捕捉到劇烈的爆炸聲,沖擊帶起的土塊和破片砸得德什卡2一頭一臉。
這一瞬間,電視攝像機捕捉到了隱藏在一座矮房後的對手模糊的影像︰外形看是制式的德普沒錯,但是武器卻不是裝甲機槍,而是一桿大得嚇人的炮管,光看那尺寸就能想象那玩意兒到底有多大威力。
是強化裝甲,改用132mm重型火箭炮裝備的重裝德普。
雖然中近距離作戰效率不如一般的德普高,但是這種機體在中長距離發射高爆彈和破甲彈卻對堅固目標有著驚人的殺傷力,以德什卡的身板,被蹭一下都完了。
「該死!」
我一踩踏板點燃右側噴口,拉動操縱桿驅動機體滑回原來的位置,同時我也架起了23mm雙管機炮,用光學瞄準鏡稍一對準就扣動了發射鈕。
「噠噠噠」
機炮發出流暢的擊發音,每五發混入一枚穿甲燃燒曳光彈的長點射殺出炮管,拉出奪目的火線向目標殺去。23mm重彈輕易貫穿了磚石牆壁後,在重裝德普的胸口鑿出尖利的火花,鈍重的機甲在連續沖擊下踉蹌著後退,被身後的轎車絆倒,一跟頭卡進了身後的商店里。
但是未貫穿。
果然小口徑炮彈能量還是欠點,只貫穿一層障礙物威力就大幅度衰減。
重裝德普不可能單獨行動,如果是排級活動單位的話,這里至少還有三台陸戰機甲,其他的都在哪里?
從左翼的鐘樓後噴射出火光,很快十字路口的岔道也伸出了槍管,把德什卡2周圍的房屋瓦片玻璃成片的掀飛,我驅動機體猛烈前沖突破了火力夾擊。這時,我感覺機體輕微晃動了一下,機載計算機很快顯示機體左肩膀受了輕傷。
德什卡2是條約軍最早采用了復合裝甲的機型,所以這點損傷不算嚴重,但是單純采用軋制鋼裝甲的德什卡1防護就要遜色得多。
三台德什卡1搖搖晃晃,像是有點喝高一樣竄過來,手里的雙管機炮像是消防員滅火一樣瘋狂掃射,凡是他們射界內的建築物都逃月兌不了被射成渣的命運,唯獨遺憾的就是完全沒有射中該打的目標,反而有一台德什卡1被人家閃出來一梭子掃斷了腿,這種沒有姿態調節系統的老式機甲當即摔在馬路上爬不起來。
「別靠近,牽制住這兩機,我去保護運輸機。」
我一方面被這幫人神一樣的技術嚇尿了,另一方面,擔心這幫家伙會不會狗急跳牆干脆引爆了運輸機,那可是要虧死了。
「放心,不會放一個人到你那邊去的。」
伴隨著雙管機關炮爆豆般的連射聲,米克爾而斗志昂揚地回答。
抱歉,我還真放不下心。
我驅動機體以最快速度在街道上奔馳,為了趕時間還用上了噴口推進,很快在市中心廣場上看到了那架倒霉的運輸機,因為積雪深厚所以機體還算完整,但是半個尾翼都被炸飛了,呈現難看的黑色,看樣子應該是便攜式防空導彈所為。
我注意了一下,那是一架老式的輕型戰術運輸機,原本應該刷著標志的地方現在已經露出灰白的底色,顯然是匆忙被人搓掉的。我試著打開無線電呼話,但是喊了半天都沒人鳥我,應該是凶多吉少了。
萬般無奈地,我驅動機甲上前,準備仔細看看里面的人還有沒有氣,或者說還完整不完整。
突然,我意識到自己犯了戰場上的一個大忌。
我在一個地方停留的時間實在太長了,如果敵軍有心在這里伏擊的話,只怕我早已進入了瞄準光圈。
心念轉動,我一下驅動機甲往斜對面跨出一步……….
從運輸機後猛地射出一道火線,正中軀干斜上方位置。德什卡2劇烈地搖晃起來,駕駛艙內的整個右顯示屏被沖擊震得大片開裂。
那該死的王八蛋竟然就埋伏在運輸機後面,差點著了他的道!
局勢對我不利,我一邊驅動機體飛快地後退一邊架起23mm雙管機關炮進行威懾性射擊,因為地方距離運輸機實在太近,所以我只好盡可能把射彈往高處打。
突然,一台德普像跳馬一樣按住運輸機,一個利落地翻滾月兌離機體,等德普重新站立起來時,它的手上已經多處一把刀刃泛著炙熱紅光的騎兵刀樣式巨刃。
條約軍制式機甲近戰裝備——熱能刀,但是由于其酷似老式騎兵刀的外形,很多機甲兵更喜歡叫它「恰西克」。
德普腳下踢起飛揚的雪粉,一口氣狂殺過來,熱能刀直刺德什卡2的駕駛艙。
人頭大小的刀尖在我的視野里急劇放大,駕駛艙里的空氣似乎都灼燒了起來,讓人全身發燥。我猛地壓低機體,只听「呲啦」一聲,熱能刀從德什卡2的肩膀上劃了過去,融化的裝甲像人的血肉一樣撕裂外翻,拉開一道深達二十公分的巨大創口。
計算機馬上告警韌性框架受損,左臂機能喪失30%。
「去死!」
我一把拉過23mm雙管機炮,試圖給對方來個抵近射擊,但是對手非但沒有躲避反而迎著炮口加速,一頭撞上來!
「 !」
兩台重達十幾噸的鋼鐵巨人結結實實撞在了一起,一起陷進了一家超級市場的牆壁里,我想再扣扳機的時候才發現機炮已經在剛才的撞擊中被對手直接撞毀了,炮管都歪得和甜甜圈一樣了。
德普的紅眼中閃爍著嘲弄的閃光,我注意到這家伙頭上的天線似乎多了那麼幾根——是指揮機!
德普的靈活性和腕力都在德什卡2之上,這樣被鉗住非常不妙,我一腳狠命地踩下踏板點燃背部噴口試圖把對手推開,但是沒想到對方也針鋒相對地開啟噴口,結果反而是動力欠三分的德什卡2遭到壓制,撞破數面圍牆,一口氣推進了鎮子里。
駕駛艙內的鋼化顯示屏在沖擊中全部碎裂,鋒利的玻璃碎片四處亂跳也不知道把我刮傷了多少處,但是相比傷口的疼痛我更惱怒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我竟然完全被壓制了!
「滾你媽的去吧!」
我怒吼起來,連續踩下幾個踏板,驅動機體用機械臂抓住敵機凌空做了一個大幅度翻滾,一把將牛皮糖一樣黏在身上的指揮型德普甩了出去,那台龐大的鐵家伙再也把持不住,像只跌跤的狗熊一樣一頭砸進了鄰街的停車場。
德什卡2也踉蹌著落地,就在這時一枚火箭彈飛射而來擦過機體的頭頂在遠處炸開了花,該死,那台重裝德普竟然掙月兌出來了!
偏過視線,我毫不意外地看見正扛著火箭炮往這邊飛奔的大塊頭機體。
你特麼真礙事!
我把at-4從武器庫調上了火控菜單,抬起機體左臂,就把兩枚反坦克導彈一齊射了出去,重裝德普大驚失色慌忙跳躍著試圖,我馬上利用操縱桿上的紅外追蹤器控制滾珠制導智商略低的紅外半主動導彈。
「噠噠噠」
23mm彈雨突破了牆壁障礙,從機甲周圍掠過,是清醒過來的指揮型德普試圖干擾我的制導,一邊射擊一邊撲上來。
我當時也已經殺紅了眼,一心一意只想干掉眼前這台該死的大塊頭,自己死活隨便,干脆架起右臂充當盾牌護住駕駛艙,繼續專心引導反坦克導彈攻擊。
重裝德普的頭部先中了一彈,整個大腦袋都被烈性裝藥炸碎了,無頭機狂亂地揮動雙臂像是還要做垂死掙扎,第二枚導彈馬上擊中了它的月復部,高溫金屬射流像是火箭一樣幾乎把整個機艙融穿,機體的動作瞬間停滯了,一頭砸進了水泥路面。
「 」兩聲,德什卡2的右臂被射彈拆成兩截,指揮型德普拋開打空了彈藥的裝甲機槍提著大刀直殺過來,我罵了一句反手也拔出了同樣型號的熱能刀。
白刃戰!
指揮型德普又是一刀直捅過來,我這一次卻感覺到莫名地煩惡,哪怕被捅死我也不想躲了。
德什卡2抬起遭到重創的右臂抵住襲來的刀尖,兩層復合裝甲和數千攝氏度的高溫只僵持的數秒鐘就慘遭融穿,但是也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
手臂上台,一擊彈開熱能刀,指揮型德普的軀干瞬間破綻大露,我似乎看見機體的「眼楮」從嗜血變得無比恐懼。
我獰笑著舉起自己的電熱刀,用幾乎把操縱桿扯斷的力量狠命地一記劈下去。灼熱的刀身像切黃油一樣從機體的鎖骨位置劈開裝甲板,一路切下去,黃褐色的液壓油像血液一樣從破碎的管線中四散噴濺,把兩台機體染得到處都是,機體發出垂死的痙攣,讓我不禁想到了當初村子里殺豬,屠戶一刀捅進豬脖子,豬也是哀嚎著抖個不停。
于是我也像個職業屠夫一樣,帶著愉快的情緒用力把刀子按下去,機體扭曲著,顫抖著,最後重重跪在了我面前,我想再也沒有比砍翻這麼大一個鐵家伙更讓人興奮的事了。
「砰」
伴隨著某種東西爆裂的聲音,指揮型德普徹底陷入沉默。
使勁過頭之後,人的疲倦感就慢慢涌上來,我抽出熱能刀,想看看其他兩邊打得怎麼樣了。
突然,我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我,我下意識地扭過頭,視線剛好對上了癱在那兒的運輸機,準確來說是飛機的貨倉。
話說…………里面裝的是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