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那天是我第一次對自己的實力產生了動搖。
因為從戰斗開始我就只有徒勞應對的命,這種極端被動的情況還是我出道以來第一次。
此時其他加蘭德終于甩月兌了炸彈,紛紛操起裝甲機槍撲上來想幫把手,我馬上用無線電喝止了他們︰
「這家伙是條約軍的‘蒼刃’,你們不是他的對手!先對付其他幾家!」
其實我還有後半句話沒有喊出來,那就是「你們在也只是礙手礙腳而已」。
青色機體的「眼楮」似乎饒有興趣地閃了一下,繼續以它那閑庭漫步般不緊不慢的姿態移動過來,我雖然看得窩火但是也無可奈何。
現在我已經完全陷入了它的節奏中,這樣打下去我只有挺尸的命,可是到底該怎麼打破這個該死的僵局,同樣是新機型,機動性旗鼓相當;火控同樣是不相上下,而且對方的裝甲機槍威力更大,射程更遠,貿然月兌離搞不好就會被一梭子打個透心涼。
那他娘該怎麼辦?
我急得牙疼,急得太陽穴開始突突地跳,眼看又進入了裝甲機槍射程內,可是我半個辦法也沒想出來。
「干,勞資死前也要咬你一口!」
腦子里驟然跳出一個喪心病狂的方案,我也來不及仔細考慮,連續敲擊了幾下觸模界面就咬牙切齒的就驅動機體迎了上去。
兩台機甲強悍的大噴口在高空拉出粗豪的大弧度尾焰,兩機的距離也在逐漸靠近,大約在一千一百米距離時,伊爾突然舉起了裝甲機槍,我看出這家伙竟然用得是單手持槍而不是最常見的雙手持槍,雖然優勢是出槍更快更靈活,但是因為穩性不良,我從沒有見別的機甲兵用過。
來了!
我腦海里猛地炸起一個念頭,也控制機體架起武器,但是毫不意外的,這家伙比我快了大約一秒半鐘,一梭子炮彈直撲駕駛艙而來。我沒有選擇規避,因為幾乎同時,一個巨大的影子橫在了我眼前,把我大半的視線遮擋住。
那是機體的左臂。
我注意到這家伙的狙擊非常集中在駕駛艙位置,這或許是一種讓人畏懼的狠辣戰術作風,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很值得利用。
「 」
威力強大的47mm穿甲彈瞬間撕裂了機械臂覆蓋裝甲,將整個機械臂打了個對穿,直接鑿在已經千瘡百孔的主裝甲上,在駕駛艙里的我甚至能听見高速旋轉的硬化彈頭,一點點鑽進裝甲殼的摩擦聲。
很恐怖,我幾乎感覺自己已經被轟成一堆粘得到處都是的肉碎了。
好在這個聲音最終在很近的位置停了下來,我來不及感謝上帝,馬上就用埋伏在機械臂後的,已經完成瞄準的裝甲機槍發射了炮彈,對準火線射來的方向凶狠地回敬過去。
長點射!
青色的伊爾顯然沒想到這一次我的反擊會那麼快,下滑的機動動作只來得及做出一半,就被迫改為筒滾規避。雖然他的反應很快再加上第一次單手用槍我的的命中率堪憂,但是我覺得自己還是打中了至少三發,因為我親眼看到敵機上迸出了火星。
不過效果讓人覺得很遺憾。
以30mm裝甲機槍的威力,這個距離啃雅克的主裝甲都勉強,面對防護更好的伊爾,最樂觀估計也就蹭點一點鋼皮的程度。
他媽的,這下要被這爛槍搞死在這里了!
我惱怒地看著迅速調整姿勢的青色機體,那種郁悶簡直是無可附加。
「有兩下子,看樣子不是吹出來的名聲。」
公共頻道里響起了一個沉穩的男聲,听得出是一個性格趨向于內斂的中年人的聲線,說真的,這種被老師點評成績排名的感覺讓人很不爽,我突然有**上想把這家伙抽得鬼哭狼嚎地求饒的沖動。
「但是我很想知道你還有沒有第二只機械臂可用。」
抱歉,還真的沒有了。
我「嘖」了一聲,重新架起裝甲機槍準備玩命。
就在這時,青色的機體突然像是感覺到什麼一樣,飛速躍升起,幾乎是同時,一連串火線橫掃而來,不斷追擊著伊爾的機影,迫使‘蒼刃’越退越遠,最後逐漸消失在了厚雲層里。
「什麼?」
我吃驚的轉移視線,只見在遠處,數台機體正飛快地向這里疾馳而來。機體的框架和加蘭德差不多,但是外形上卻擴大的幾乎一圈,防護上一改加蘭德「平頭正臉」的糟糕形象,增加了大量造型犀利的楔形裝甲板,背行裝具的構造也發生了變化,變成酷似舊世紀隱身飛行器的造型,看上去有很重的老科幻色彩。
「媽的,不愧是蒼刃,有兩手。」
無線電里有人罵了一句,轉而將話鋒轉向這邊。
「喂,那邊的加蘭德,這里交給我們好了,你帶著你的手下先下去休息吧。」
我感覺自己皺起了眉頭。
「你們是哪部分的?」
「我們?同盟軍第二聯合艦隊,鹽湖城號遠洋戰斗艦直屬機甲群。」
公歷084年4月15日,戰局發生了新的變得,一直在背地里做著小動作的同盟軍突然跳上了戰場前台,調動兩艘遠洋戰斗艦和一艘重載艦接近灣口外圍,甚至直接出動了艦載機甲部隊為反抗軍提供支援。這支艦隊的出現立刻引起了條約軍的高度警覺,最主要的表現就是四艘遠洋戰斗艦開出了芬蘭灣,與敵軍展開對峙,支援火力顯著下降。
一時間全世界的報道都集中在這片原本不起眼的小區域內,標題各種驚悚,諸如「世界大戰即將爆發」,「人類末日即將來臨」,「刷新世界,創造未來」等等,大批記者也像嗅到味的蒼蠅一樣蜂擁而至。
不過這些事和我也沒有太大關系,我當時是一肚子懊惱和煩躁,連自己怎麼把機子停穩跳下去都沒了印象。反正只知道雨果那白痴一邊驚叫,一邊大刺刺地跳過來。
「隊長,你擊傷了蒼刃!」
我都懶得理他,裝作沒听見,但是這家伙還是不依不饒的。
「隊長,你真的擊傷了蒼刃啊!」
我幾乎要爆炸了,猛地轉過身像老鷹捉小雞一樣一把揪住雨果的領子,把他一把提起來惡狠狠地死瞪著他。
「媽的,老子听見了,給我閉嘴。」
雨果像被捏扁的易拉罐一樣,「啪嗒」一聲死命地閉上嘴,渾身哆嗦個不停。我也不想多廢話,一把推開他就往自己房間走回去,隱隱約約我听見後面有人嘀咕。
「隊長是怎麼了?這戰績不是蠻不錯的?」
好吧,我承認價值觀這東西也真特麼是個交流障礙。
接下來幾天,也不知道同盟軍和反抗軍達成了什麼協議,總之同盟軍機甲部隊一手擔負起了空中掩護職責,我們的任務又恢復到了裝炸彈,丟炸彈的狀態,條約軍的機甲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敢再出現,讓我的日子越過越乏味。
中間,同盟軍的幾個軍官模樣的機甲兵不時湊過來,熱情地要和我交流一下「戰場經驗」,拜托,想要情報直說就好了,反正搞那麼婉轉我也不會告訴你們一個字。統統都被我打個馬虎眼趕出去了。
終于,離假期結束還有三天之前,我算是煩透了,這可不是我在這里的初衷,于是我立刻修改了在北方前線呆滿一個假期再回學校進修的計劃,抽空給阿西莫夫掛了個電話,這老奸商最近混得肯定很不錯,因為我竟然在听筒里听見了啜茶的聲音。
「哎呀,陳兄啊,您這段時間打得可真不錯啊,反抗軍的反饋報告都是贊不絕口,您還真是每次都出乎我預料………」
「停停停,什麼亂七八糟的,別亂用詞,東方文化里都是稱年長的人為兄,你也不照照鏡子大看看都我幾個級別了。」
「咳咳,本來想表示一下尊敬來著,看資料不仔細有點失誤了,對了,您有什麼要求嗎?」
pcp那頭明顯咳嗽了一通。
「能不能幫我搞一架最快的飛機來,我想趁假期最後幾天回家一趟,哦,錢不是問題,是要速度夠就行,最好能凌晨出發午飯點就能到的那種。」
我都感覺這要求有點扯淡了,因為這里可是地球緯度最高地區,突然要飛回溫帶怎麼說也得一天一夜吧。
「哦,這點小事交給我好了,我馬上讓公司發一架‘彗星’過來,你只要讓那邊準備好機場就行,現在艦炮威脅已經不嚴重了吧?」
彗星?難道就是那款前兩年剛剛研發成功的,能用三倍音速飛行,一架售價頂普通五架的超級客機?
好在我也習慣了這家公司經常掏出來的恐怖玩具,我覺得如果有一天我喪心病狂的說要炸學校,阿西莫夫都能面不改色地給我申請來一枚便攜式核彈。毫無誠意地道了聲謝,我就準備切斷通訊,可是那頭的阿西莫夫卻難得露出了猶猶豫豫地語氣︰
「等一下陳先生,能外問個私人問題嗎?」
「什麼?」
我有些莫名其妙了,憑你們公司的本事還有什麼東西查不到的,竟然需要來問我。
「那個…你和二部的人……也有聯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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