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南宮月曜剛伸手接過婢女遞過來的包袱,一聲沒有情緒起伏的大喝自身後響起。「朕倒要看今天誰敢走出這個太子府大門!」緊接著,一身明黃龍袍的皇上在一群宮女太監的簇擁下走了進來,與皇上一同前來的是當朝皇後!
元寶公公與皇後身邊的福公公緊跟在皇上與皇後身邊,兩人皆是低眉順目,屏息靜氣,連大氣也不敢喘。
「皇上……!」柳皓軒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皇上怎麼會突然來太子府?
「奴才/奴婢參見皇上,皇後娘娘……!」屋子里的婢女侍從呼啦啦跪了一地,嘴里恭聲呼道。
皇上嘴角噙一抹冷笑,沒有說話,抬手,明黃龍袍寬袖用力狠狠一甩,跪了一地的太子府婢女侍從嚇得瑟瑟發抖,嘴里告著罪,戰戰兢兢的跪著膝行退了出去。
「……!」南宮月曜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只冷冷的面無表情的看著皇上。
見此情形,柳皓軒站出來告了一聲罪,溫聲道︰「皇上,皇後娘娘,若無其他事情,皓軒先告退……」
「你留下來!」皇上瞥了他一眼,徑直走向房間里的主座上的坐好。
「……」柳皓軒心中詫異,心咯 了一下,皇上為何會留下他?皇上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
皇後朝柳皓軒微微點了點頭,道︰「皓軒,你且別急著離開,你先留下來。」
「是!」柳皓軒雖然心里仍有疑惑,仍是溫聲應道。
南宮月曜面無表情的轉過身,看著坐于上座,同樣面無表情的皇上,勾唇冷冷一笑,優雅的水晶音道︰「不知父皇為何事大駕光臨兒臣這小小太子府……?」聲音是一如既往的迷人,語氣里卻有著讓人無法忽略的諷刺。
皇上臉色變了幾變,用力狠狠一拍桌子,喝道︰「逆子!放肆!見了朕還不下跪,不給朕行禮也就罷了,反倒在這冷嘲熱諷。你可知你這樣做,犯的是什麼罪?」
皇後眸中劃過一絲擔憂,朝南宮月曜使了個眼色,假意責備了一句︰「曜兒,不得對你父皇無禮!還不快給你父皇賠個不是!」
柳皓軒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一邊是皇上,一邊是他的好友太子,他幫誰也不是,想走,卻又不能走。皇上和皇後都那樣發話了,他還能怎樣?可是,留下來,卻也實在是尷尬無措。畢竟,這是皇上的家事,他一個外人不好插手。
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家事,做為一個外人,他尚且不能插手,況且,眼前這一對僵持不下的還是……,一個是九五至尊的皇上,一個萬人之上,一人之下,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未來凰朝的皇位繼承人。
柳皓軒在心底長長的嘆了一聲,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他,走過去將房門給關上。
皇後在皇上身邊的小葉紫檀木椅坐了,端裝美麗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聲音依舊柔和,「曜兒,還站在那兒做什麼,還不快過去,向你父皇認個錯。」
若是換做以前,南宮月曜定然會听她的,會去給皇上道歉認錯,只是,這一次,他卻是鐵了心。歉意的看了皇後一眼,道︰「母後,兒臣沒錯,為何要認錯?」
「曜兒……」皇後臉色微微變了變,看著南宮月曜臉上的決絕,堅定,終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一對父子,還要這樣僵持到何時?
皇上氣得臉色鐵青,盛怒的盯著面無表情的南宮月曜,怒喝道︰「你沒錯?到現在你還認為你自己沒錯?這就是你最大錯!你還要任性到何時,朕已經答應東凌皇的聯姻請求,兩個月後,東凌國八公主的和親隊就會到我凰朝帝都,這一段時間,你必須得給朕留在太子府,哪里也不許去!東凌和親隊伍一到,你馬上與八公主完婚!」
「不可能!」南宮月曜听到這里,終于再也無法裝做不在乎,無法假裝听不到,他氣的渾身發抖,俊美的臉龐染上一層薄怒,憤怒的盯著他的父皇,冷聲道︰「我絕對不會娶她,要娶,你自己娶。這門親事是你答應的,不是本太子答應的。」
「你敢!朕已經答應東凌皇了,你若不娶,你給朕試試!」
南宮月曜冷笑,道︰「那你就試試,本太子到底敢不敢!」
他受夠了,受夠了那種沒有思想,事事听從他人安排的傀儡人生了,他受夠了那種沒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他不是他的奴才,他不會再听從他的安排,去娶那個什麼東凌八公主,他這一生,除了曦兒,誰也不想娶,誰也不願娶!他只要曦兒,他的妻子,只能是曦兒!
「啪——」
皇上拍桌而起,憤怒的死死的盯著南宮月曜,一步一步朝他走去。上等的小葉紫檀桌,在皇上身後倒塌,成了一堆碎木屑。
皇後嚇了一大跳,臉色微變,暗暗在心里替南宮月曜捏了把冷汗。
柳皓軒走過去,低聲勸說︰「太子,您就服個軟,向皇上認個錯……」
「哼!」南宮月曜冷哼了一聲,「我沒有錯,為何要向他認錯!」
要他認錯,除非他死!南宮月曜這一次是鐵了心,不肯向皇上低頭。他已經听了他十九年了話了,他還想怎樣。他什麼事情都可以听他的,可以忍讓,唯獨立太子妃這件事情上,他是絕對不可能退讓半步。
「你……你……你這個逆子!」皇上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南宮月曜面前,遙手指著南宮月曜的鼻子,猶氣得手指發抖。「朕真是太把你慣壞了,你母後去得早,朕事事都順著你。而今,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你這是想把朕活活氣死啊,你非要氣死朕才肯罷休?」
「若不是你母後攔著,替你求情,朕早就,早就……」
「早就怎樣?」南宮月曜冷聲接道。「早就把我殺了,是不……」後面一個是字,還沒出口,皇上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
令人心驚肉跳的巴掌著肉的脆響,悚目驚心的響起。
皇後驚的從椅子上跳起來,心疼跑過去扶著南宮月曜,心疼的直掉淚︰「曜兒,傷到哪兒了,快讓母後看看!」
柳皓軒震驚的不可置信的看著皇上再次高高揚起手。
南宮月曜對皇後微微一笑,「我沒事,母後!」抬手拭去嘴角的血絲,抬頭,倔 的看著皇上,恰恰看到皇上眼中一閃而過的驚痛以及悔痛,他的嘴角,漸漸浮現一絲嘲諷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