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莊主急道︰「胡公子,瞧你這孩子說的。這廣陵任家堡三杰在江湖上也是頗有名望;徐州兵的威名震天下,其主南劍任天琪也是聲名斐然,身手據說已達江湖無人能敵了,堪稱武林第一後起之秀,如此一個英雄世家怎就如此快的凋零謝世,大勢所去了的呢?莫非真是天妒英才?快喝口茶,仔細說來听听!」
胡雪飛嘆口氣,道︰「老爺子說得是,論任天琪之身手,從其一劍敗姑蘇慕容,挑生死門,散煙花盟,斗玄劍師太來看,听家師講自是可列當今武林前十位的;其徐州兵縱橫長江淮河之間,北上勤王,兩次與大金國血戰自保,轄十數州,數百萬百姓,轄區內秩序井然,百姓安居樂業;其用兵有道,威鎮天下,進可攻城掠地,退可自保。可便是如此一個地方諸侯,如今卻也是隆極衰至了,其自個兒身死他鄉,徐州兵三分五裂,廣陵任家堡自是一片頹然了。」
文老莊主點點頭,手掠胡須沉默不語。
文槐急道︰「胡公子說得可否仔細些?這讓人听得不明不白的?這任大將軍,徐州兵的,還有這廣陵任家堡到底是怎麼了?」
胡雪飛點點頭,瞧了瞧廳里幾位全神貫注,滿月復疑惑的,知道今r 如不多說上幾句,不將此事說明白道清楚了,是休想出得此大廳能安然去睡覺的了,遂連喝幾口茶,道︰「好,那在下就好好給大家說說。」
胡雪飛道︰「大家可知道這任大將軍娶了一位北國的郡主?」
眾人點點頭。
文槐急道︰「不就是大金國皇帝的親佷女嗎?」
胡雪飛一拍座椅,道︰「事情變故就出現在這位嬌貴的郡主身上。話說任大將軍位高權重,又年輕氣盛,在外面尋幾個小妾亦並非啥丟人叛逆之事,可就是這位北國的郡主忍受不了,帶著任大將軍年幼的孩子回大金國去了,又鼓動其父大金國征南王興兵南下以示對徐州兵懲罰。這任大將軍不得以帶傷北上抗敵,結果是徐州兵大勝,取得了淮徐二州十數縣,與大金國結下了仇恨。」
文槐急道︰「這大將軍不是這征南王之婿嗎?哪有老丈人出兵打小女婿之理的?」
黑衫跟班冷笑道︰「幼稚,翁婿之份乃私情,軍兵相爭是國之大事,豈可以私謀公!這老王爺又有何之過!我瞧著這任天琪有點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去少林要人鬧事!少林是啥地方!咎由自取!」
文老莊主抬頭瞧了二人一眼,笑道︰「爾等插啥子嘴,還不靜下心來听胡公子一一說來!」
文槐二人對怒一眼,未敢出聲。
文老莊主搖搖頭道︰「可我小老兒听說這任天琪生前頗有賢名,為人好客仗義,不擺譜作勢,頗得外人敬重,故而身下高手如雲,又與龍虯莊,姑蘇慕容,川中唐門皆為生死之交,甚近密。想來江湖年輕一代中是不大會再有人作人處世能有如此成就的了。我還听說這老王爺也頗為器重任天琪,才決意將女兒許配給他的啊,按理說本不應如此翁婿刀兵相交啊,即使是君命難違,也不因如此趁火打劫啊,沒道理啊!」
黑衫跟班近身笑道︰「老爺有所不知,這君臣之道是最不講究情理的,自是不同于書上所載明君良臣之道,卻亦非民間平頭百姓胸中所想的。小的看吶,要怪就只能怪他任天琪自個兒不知節度!」
文老莊主搖搖手,笑道︰「文輝啊,怎跟你家少爺一個德型,少說兩句成不?」
文輝尷尬的撓撓頭退回身後。
胡雪飛自將一切瞧在眼里,微微一笑,道︰「文老前輩所說的不無道理。這任大將軍不但人緣好,還深得丐幫老幫主殷開山老爺子的寵愛,老爺子贈其丐幫九龍玉佩,有調用丐幫弟子之大權,有幫主統治之大權!」
文老莊主驚大了眼,奇怪道︰「還有這等事!殷老前輩乃江湖四義之首,老爺子如此器重任天琪,那這任天琪的人品自是無可挑剔的了,倒是我等懷疑了任大將軍的人品,不該啊不該!」
文老莊主回首瞧了一眼文輝。
文輝滿臉通紅,喃喃道︰「可少林明惠大師也是四義之一啊!少林還是武林泰斗咧!」
胡雪飛接口道︰「這任大將軍與丐幫殷老爺子本是師徒關系,這殷老爺子又是任大將軍弟弟的義祖。要是這殷老爺子有啥三長兩短的,這任大將軍會袖手旁觀嗎?」
文老莊主點點頭,又搖搖頭,猶豫道︰「殷老爺子身手不弱,乃當今十大高手之列;再說丐幫的嫁衣神功,打狗棒法與降魔掌乃江湖三大神技,其威力無比啊,這又有誰會去找殷老爺子的茬?更何況,老爺子乃公認江湖四義之首啊,俠義之名遍天下啊!」
胡雪飛苦笑道︰「文前輩不曉得的是,還真有人前來尋老幫主的茬了。老幫主還真給人抓跑了,給困在了少林!」
文來老莊主聞听驚站了起來,目瞪口呆。
文槐大叫道︰「天下還有這等的怪事?丐幫可不是好惹的,那如此說來一定是鬧得個天翻地覆的了,哪後果來又怎麼樣了?」文槐睜大了雙眼。
文輝也是雙眼圓睜。老夫人自是不住的合指,口中念念有詞。
胡雪飛嘆口氣,道︰「還會怎麼樣!這不就出現了任大將軍赴少林要人,屈死于無煙谷了嗎!」
文槐連連搖頭嘆息。文輝暗暗長嘆了口氣。眾人面s 怪異,不知心頭各是啥樣的滋味。
文老莊主低頭沉默不語,忽抬頭道︰「胡公子是說任天琪是死在四大禁地的困客谷了,是死在那十二星宿手里?」文老莊主一開口便覺得話說多了,故緊緊盯著胡雪飛。
胡雪飛給瞧得不好意思,滿臉緋紅,忙垂下頭,道︰「文前輩說得不錯!」
文老莊主手捋胡須,長嘆口氣,道︰「這十二星宿,果然了得啊!那這任家堡,這徐州兵如今又是個啥的亂法?」
胡雪飛嘆口氣,道︰「這便說來話長了。如今的任家堡四分五裂,任家堡由郡主帶三千鐵甲軍坐鎮,拒不與揚州大將軍府往來,閉關自守;這二夫人冬雪坐鎮大將軍府,代行大將軍權,有名無實;這揚州的聚賢莊則由新夫人東方姑娘與大爺奪命羅漢鹿謙坐鎮。這徐州兵啊就更是一盤散沙的了,淮河北淮徐二州由英貴全英大將軍坐鎮,謹奉任家堡之令;這淮河渡口自有黑白雙鷹等人坐鎮,與二位夫人均有往來;這通州大營由袁大將軍坐鎮,這袁大將軍卻只對二夫人冬雪盡忠,也在不斷招兵買馬擴充勢力,以備不測;這前將軍溫庭玉本想代掌大將軍之權的,因眾人多不服,就以前將軍之職代大將軍之令,便在揚州城興建了座前將軍府,與一幫年輕將領擁兵自重,又抽調了徐州兵幾乎所有的機動重甲軍與弓炮手。而徐州兵的j ng銳一萬草原騎卒則掌握在二夫人手里,分扎在朱家莊與海陵。」
老莊主長嘆口氣,起身道︰「大勢已去,大勢已去啊。政令多出,群龍無首,好好的一方勢力便這樣去了,誰之過誰之過啊?」
老夫人起身笑道︰「老爺,您生啥氣啊,不值得的。听他人事,吃自己的飯,兩不相干哪!再則,一切均屬天命,天命不可違啊。老爺,瞧著天時不早,咱們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老莊主長嘆一聲,點點頭,轉首胡雪飛道︰「公子爺也請早早休息,明r 晨起老漢就恕不遠送了。不過,老漢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胡雪飛笑道︰「老莊主有話但請吩咐。」
老莊主道︰「公子爺既知道了江湖四禁地就應知曉這四禁地的厲害。其中這四禁之一的污龍池已離此不遠了,離此約兩百里路遠。老漢我不知公子爺此番會去得何處,但要提醒公子的是,西去這一路之上要注意三點,其一,遇荒山深洞不可貿然闖入,多虎多龍;其二,遇紋身披發之人切不可惹,野蠻之族與我輩素不交往,禮俗不同;其三,逢白衣駱駝之人萬不可見,江湖險惡。可記住了?」
胡雪飛深拜一禮,回道︰「多謝前輩教誨,晚輩一一謹記在心便是。」
老莊主點點頭,回首吩咐文槐道︰「你帶胡公子去休息,別忘了明r 包上百兩白銀給胡公子作得盤纏。」
文槐點頭引胡雪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