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墓 第007章 家

作者 ︰ 孤獨漂流

隨著林家的離去,四周人群中再次嘩然,看向武牧的目光中,徹底的變得截然不同。

「這武牧莫非是傻了,林家的戰書竟然也敢接,這可是上競技場,還是生死斗,莫非他真的不想活了,好不容易活過來,又要去找死。」

「林家是什麼人,雖然沒有听說過林越覺醒血脈的事情,但林家有的是功法,有的是靈藥,只要願意,林越肯定能晉升成修士。什麼煉皮,鍛骨的功法,絕對不會缺少。可武牧現在連煉皮都沒有進入,要是前去賭斗,這不是在找死麼。」

「可惜,本來看這武家小子三言兩語就將那林越給震住了,還以為是死而復生,突然開竅了,沒想到,還是走了昏招啊。」

「昏什麼昏,林家是什麼人,剛剛還是林家家主親自前來,提出的戰書,要是武牧不答應,恐怕要不了九天,就要遭了橫禍,現在答應下來,至少還有九天安生日子好過。這是緩兵之計。依我看,武家小子竟然能死而復生,說不定真能再次發生奇跡。」

四周傳來陣陣議論聲,儼然,大部分對于武牧,都很是不看好。他面對的,那可是林家,彼此間的實力,無疑是以卵擊石啊。

紛紛搖搖頭,漸漸散開。

「哥!!真的是你嗎?」

在一旁,一身素衣的武心憐依舊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下意識的揉了揉眼楮,滿是遲疑的看向武牧,再次詢問道。

看著武心憐一身潔白的素衣,武牧心中一痛,素衣,普通百姓,那可是在守孝時方才會穿的,她現在的樣子,明顯是在為他守孝。那滿是憔悴的神色落在眼中時,心中不由涌現出一股暖流,這是自己的妹妹啊。

「當然是我,心憐,現在沒事了,我們先進去看看娘再說。」

武牧伸手模了模心憐的秀發,眼中流露出一抹歉意。

「哥!!」

武心憐卻是猛的一下撲到武牧懷中,哇的一下,當場哭了起來,一滴滴淚珠當場就將胸前的衣衫浸濕。

武牧沉默,雖然前世已經三十幾歲,可這安慰人的活,卻始終不是他的所長,只是緊緊的將面前這具仟瘦的嬌軀用力的抱在懷中,眼眸中流露出一抹無比堅定的神色。

心中早已經暗自下定決心︰不管如何,我都絕對不能讓母親與小妹遭受任何苦難,前世我沒有體會過親情的滋味,這一世,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前來破壞。林家,林家又如何,真要逼急了我,哪怕是死,也要咬下一塊肉來。

在懷中,小妹的哭聲越來越小,不多時,已經徹底止住。

武心憐自懷中抬起頭來,看向武牧,一雙眼楮紅紅的,卻流露出滿滿的擔憂,道︰「哥,我們不如帶著娘離開龍門鎮吧。」

「離開?」

武牧搖搖頭道︰「現在恐怕已經走不了了,以林家的能力,在鎮中還好,可要是離開龍門鎮,沒有皇朝的力量震懾,我們必死無疑。」

他很清楚,這次看似將林家逼退,豈是,不過是在懸崖邊上走鋼絲,雖然林家不會明目張膽的對自己不利,可要是出了龍門鎮,是死是活,誰又能說的清楚。他可不是不懂事的小孩,而是一位有著數十年閱歷的再生之人。

林家給他九天時間,就絕對不會怕他逃出去。

「可是,九天後,哥你就要和那林越決戰,要是有什麼閃失,我和娘,以後可怎麼辦。」武心憐小手緊緊的攢住武牧的衣服。十指用力都顯得有些蒼白。

「不用擔心,天無絕人之路。小妹,娘親怎麼樣了。」

武牧深吸一口氣,再次詢問道。

武心憐並沒有說,臉色有些黯然,隨即拉著武牧的手,朝酒樓後院中快步走去。

這酒樓,在武牧有記憶時,就一直都存在,這後院,就是自己和妹妹最熟悉的地方,埋葬了無數童年的記憶,後院中,沒有太多東西。

一株歪脖子棗樹,棗樹上吊著一秋千。一株掛花樹。在樹上開滿了細密的桂花,在一旁,是一口老井。這里,都殘留著童年的記憶。

在看去,就是一排居住的院落,一共有四間,其中主臥自然是母親居住,主臥旁邊,左邊是武牧的屋子,右邊則是武心憐的閨房。還有一間,那是廂房。

不知道為什麼,在踏進院落,武牧總是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灰暗,給人一種壓抑的錯覺。

「哥!!娘就躺在里面,你快進去看看吧。」武心憐眉宇間浮現出絲絲憂傷,那滿臉的擔憂,始終都是化不開掛在臉上。

吱呀!!

武牧深吸一口氣,走上前,伸手推開房門,走進屋中,屋內並沒有一絲悶氣,四周的窗戶都是半開著,內外空氣流暢,讓屋內的傳出絲絲清涼。

屋內,一張梨木床上,赫然可以看到,一位三十來歲的女子雙目緊閉的躺在被子中,樣貌與武心憐幾乎有七成相似,可在臉上,卻有著一層蒼白,在昏迷中,都可以看到那緊鎖的眉頭,仿佛,在擔憂著什麼。

哪怕是沉睡,都睡的不安穩。

看著那皺起的眉頭,武牧心中閃過一道難言的刺痛。

早就決定,要代替前身將為人子,為人兄的責任承擔下去的武牧,早就將床上的這位女人看成是自己的母親,母親姓江,叫江玉蓮,早在記事起,武牧就記得,只有母親在辛苦的拉扯自己與妹妹,至于父親,在記憶中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娘怎麼樣了。」

武牧深吸一口氣,嘴唇微微發顫的開口詢問道。

「哥!!娘在哥你前些天突然去世的打擊下,一下憂郁攻心,听醫師說,是心脈大損,必須要以補心丹才能恢復治愈,要沒有補心丹的話,娘隨時都有可能就這樣睡過去。可是,補心丹現在就只剩下一枚了。根本支持不了多久,一枚,只能保住心脈九天。」

武心憐在看到武牧後,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從衣袖中拿出一只玉瓶,打開玉瓶,里面有一枚紅色的丹藥靜靜的躺著。

這補心丹一枚就要五百枚黑鐵幣。武心憐竟然一下買了三枚。那就是一千五百枚黑鐵幣,對于整個家而言,可以說是將所有的家底都全部發出去了。

以之前的家底,兩枚已經是極限,現在這多出的一枚,可想而知,能買到,武心憐是耗費了多大的心思與壓力。

「苦了你了!!」

武牧看著武心憐,良久,只是頷首說出幾個字。

這幾個字卻讓武心憐用力咬住嘴唇,搖搖頭道︰「哥,心憐不苦。哥你回來了,娘肯定也會沒事的。」眼中的晶瑩,始終沒有讓它流出來。

「相信我,會沒事的。」

武牧並沒有說太多,只是靜靜的看了一會躺在床上的母親,接著轉頭看向武心憐,緩緩說道,聲音雖然不大,可里面卻蘊含著一種給人不自覺想要相信的情緒。

「嗯!!」

武心憐用力的點點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她卻能感受到,在死而復生後的哥哥身上,能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信賴與安全感。仿佛只要他說,就沒有什麼是不能辦成的。

「現在酒樓的情況怎麼樣?」

武牧眼中精光一閃,立即詢問道。

以如今的情景,整個家,已經處在支離破碎的邊緣。為了購買補心丹,說是家徒四壁都不為過,剛剛他看了一眼,在酒樓中,一些稍微值錢的東西都已經賣出去了。要想挽救這個家,首先就必須要扭轉酒樓的生意,賺取到充足的錢財。

錢不是萬能,可沒有錢財,卻是萬萬不能的。

將酒樓自林家當鋪贖回來要錢,買補心丹要錢,今後的生活,更是需要錢,他想要修煉,在修煉上耗費的錢財,更是巨大。

沒有錢財,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而酒樓,就是現在唯一的指望。要盡快賺取錢財,酒樓就是最好的著手之處。而且,在自墳地趕來時,他在月復中就已經有了月復稿。

「哥!!現在酒樓中幾乎已經徹底停業了,家里所有的錢,全部用來買補心丹,根本沒有錢發給別人工錢。就將伙計都遣散了。還有在酒樓中掌廚的張嬸,她有兩個小孩要養,雖然一直沒打算離開,但我還是讓她回去了。現在酒樓中,只剩下酒窖里面儲存的五百壇酒還沒有賣出去。家里面剩下的錢,只有三十黑鐵幣了。」

武心憐對于酒樓中的情況自然一清二楚,三言兩語間,已經將所有情況快速的訴說清楚。

僅僅三十枚黑鐵幣,連讓酒樓開業都無法辦到。

請伙計要錢,請掌廚要錢。

怎麼都不是區區三十枚黑鐵幣能夠做到的。

「沒關系,從今天開始,我們不賣菜,我們只賣酒。」武牧眼眸中浮現出絲絲睿智的神色,斷然說道。

「賣酒?」

武心憐疑惑的眨了眨眼楮,道︰「哥,雖然我們家酒窖中還有不少酒,可一壇酒也僅僅只賣十枚黑鐵幣。可酒不可能一下子全部賣出去,而且,別人知道我們家的情況,一壇酒只願意出三枚黑鐵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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