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楚天每天都悄悄地溜出去,在星辰漫天的夜空下,修煉七弦吞星訣,白天,他則是和楚家少年們一樣,在烈日的練武場上揮汗如雨。
七弦吞星訣修煉的時間越長,他越覺得這門**深不可測,雖然丹田已經破碎,再也無法恢復,但是在不斷吸收皓月光輝的同時,楚天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體內,凝聚出了一股更為強猛精純的力量。
這股力量,與靈武境六重的武者內勁比起來,要強大不知道多少倍,楚天相信,現在就算是一大堆靈武境六重的武者圍攻自己,也能夠輕松地擊敗他們。
這種因禍得福雖然讓楚天興奮不已,但是卻沒有沖昏他的頭腦。
他很清楚,七弦吞星訣這種逆天的修煉**,一旦被人發現,定然會為楚家帶來滅頂之災。
而且,在他的心中,天陽宗始終是一個隱患,從楚家對他下了禁足令,楚天便能夠猜出,這件事情絕不會這麼平靜地過去。
恐怕事態要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得多,畢竟整個青石城,都知道楚天已經成為了一個廢人,天陽宗順藤模瓜,遲早會查到自己的。
現在要自保,日後更要向天陽宗討回公道,這些目標達成的前提,除了實力,沒有其他。
而且,還不能暴露七弦吞星訣,如此一來,在無法凝聚內勁的前提下,力量、身法、反應速度的提升,至關重要。
好在這麼多天的日夜修煉,在皓月光輝的滋潤下,楚天的五感越來越敏銳,力量也突飛猛進,雖然體內再也沒有內勁,但身體的強悍程度,足以斷木碎石。
而且,七弦吞星訣還有一個更為神奇的作用,那便是無論楚天吸收多少皓月靈氣,全都能夠被**分解,滲透到他身體的骨肉經脈中,淬煉肉身。
因此,再高深的人,一眼看去,也只會當他是一個沒有任何內力的廢人。
這是完美的掩飾,也是楚天內心十分認同的結果。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當楚天在識海中看到那幅畫卷的時候,他就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段時間的修煉,楚天眉心中的那道琴印也發生了變化,琴印最上面那根琴弦,已經呈現出淡淡的白色。
「這琴印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的眉心?」楚天心中越來越疑惑。
不過他深知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再想也想不出什麼來,時間一長,楚天索性也不再去想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離鳴鳳郡楚、布、虞、龍四族大比還有十天,卻早有無數人引頸以盼。
四族大比,既是一場家族高手之間的較量,也是四族16歲以下弟子的成人儀式,以比武保持家族的興盛,也在明爭暗斗之中維持一種面上的平衡。
天武大陸,以武力為尊,乾武帝國更是提倡這種家族大比,一旦在大比中發現了青年才俊,便會直接為皇室所用,為家族帶來名利和地位。
而且,四族大比,既是四大家族子弟的盛會,也是普通人家少年的出頭之日。
為了在四族大比中佔據上風,爭奪四族聯盟盟主之位,四族都會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進行挑選,一些資質卓絕、天賦異稟的少年,也會被挑選進來,代表四族參加比賽。
當然,他們自然不可能因為一次大比而真正成為四族的一份子,但是卻有那麼一絲被郡守看中的可能,得到為帝國效力的機會,博得一個功名利祿,從此光耀門庭。
陰沉的天,有些悶熱。
鳴鳳郡主城舞陽城的東南西北四個城門口,就出現了許多的馬車,隨風飄舞的旗幟上,代表四大家族的圖案格外醒目。
「一年一度的盛況啊,你猜這一次會是那一家獲勝?」
「很難說啊,這些年你又不是沒看到過,哪一屆的大比不是無比激烈……」
「是啊,听說今年的這次四族大比,不僅僅是為了挑選優秀的子弟送往皇室和山海閣,還會進行盟主爭奪戰……」
「不會吧,四大家族明爭暗斗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結盟,再說了,就算他們願意,帝國嚴禁拉幫結派,難道郡守會同意?」
「你這就不懂了,四大家族就算結盟,畢竟也是世俗勢力啊,在強大也無法和郡守對抗啊,我看,這八成也有那郡守的意思,畢竟四家結盟,對于他來說,更好管理了!」
「行了行了,別說那些無關的事情,他們結不結盟跟咱們半個銅子的關系都扯不上,比起這個,我更希望咱們魔鐵城的布家贏……」
「呸,你想的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兒子也被布家挑中了吧,可是你別忘了,咱們青石城的楚家可是有楚狂雲楚三爺這種靈武境九重巔峰的強者,那布家有嗎?」
「哼,楚家的確是了不起啊,出了一個天天彈琴的廢物!」
「你說什麼……我他媽的打死你……」
「來啊,老子還怕了你不成……」
謾罵夾雜著慘呼,圍觀的人群轉眼間亂成一團,四大家族還沒開始比,來自各個勢力城池的圍觀群眾卻開始大打出手了起來。
「咯……」
馬車緩緩停下,車輪摩擦著地面,發出陣陣刺耳的聲音。
從東南西北門進來的四支車隊,終于在寬敞的舞陽大道上踫頭了。
大比的武台就設在了中央廣場上,四大家族的驛館,分布廣場東南西北。
西面車隊的最前面,插著白虎旗幟的馬車上,一個白袍如雪的中年人手搖著折扇走了下來,悶熱的廣場上沒有一絲風,但他站在那里,衣袍卻無風自動,顯得飄逸出塵。
「那就是布家的布飛煙嗎?果然是名不虛傳,看這氣勢,恐怕他的大風勁已經練到了峰峰造極的地步。」
人群里一陣唏噓,之前打在一起的人也都紛紛停手,看起了熱鬧。
「呵呵,布家的大風勁果然名不虛傳,步飛煙,看來你對這次的盟主之位,是勢在必得啊!」東面車隊中,一個粗狂的聲音響了起來,插著青龍旗幟的馬車上,同樣走下來一個人中年人,方臉虯髯,手中拎著一把寬厚的重刀,腳踩鐵靴,每一步都卷起漫天灰塵,他這般走了過來,如沙塵暴一般。
「龍屈,少在這里說風涼話,別告訴我你不想染指這盟主之位?」布飛煙折扇輕搖,將那漫天灰塵吹盡,冷冷地看著那虯髯中年人。
「呵呵,若說盟主之位,我還真沒有想過,不過我也勸你莫想,你布家的大風勁雖然厲害,但是比起楚狂雲的九刃斷空,可還差了一截!」龍屈哈哈大笑,一腳跺在地上,剛才那被布飛煙吹散的灰塵,竟突然瞬間又凝聚到了他的腳邊。
「你們兩個家伙在這里嘀咕什麼呢,這四族大比可還是有好幾天呢,走吧走吧,這悶熱的天氣,你們不去休息,麻煩讓讓路,我還要休息呢!」北邊的馬車上,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但卻只听得到聲音,那人卻根本是懶得下來。
只有南邊的朱雀旗幟的車隊上,沒有任何聲音發出,楚狂雲端坐在最前面的馬車上,他整個人眉頭擰得緊緊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一直都很奇怪,這家伙這麼懶,他怎麼還這麼厲害,每次打架我都打不過他!」龍屈哈哈大笑,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
布飛煙似笑非笑,兩人轉身回到馬車上,擁堵的舞陽大道很快便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