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銳那邊,他要找我怎麼辦?要知道,他對這次選舉也相當重視,我也已經默許他進村部了,我這個時候出爾反爾,你這是陷我于不仁不義啊!張銳跟你的老大交過手,你應該不會不知道他的厲害?」
李德發也不是一唬就軟的傻子,在一切未公開之前,我必須兩頭都站住腳,游走其中,確保自身不受傷害,最好的情況就是朱九明和張銳這倆位大爺都不得罪,否則他就成了別人的棋子了。
「張銳那虎b,就是籃子一個,仗著有點功夫就囂張的不得了,這次他死定了,有張市長和朱老大協同合作,你怕個球?你怕張銳,難道就不怕他們嗎?」
姜順發的話音剛落,身後的大剛就湊了過來,上次他被張銳收拾的不輕,這次正琢磨著報仇呢。
大剛拉住李德發的衣領,振聲說道,「我們六大金剛給你保駕護航,張銳敢近你的身,直接給他拍死。」
李德發點頭如搗蒜,看到這粗壯的「怪獸」心里就犯怵,忙應道,「好,好。」
「好,抓緊的,跟我們走。」
大剛是個急x ng子,出身武行,並不懂人情世故,當初在汕頭港口,就是因為為人耿直,說話太沖,才得罪那多人,導致混不下去的。
「大剛,對李書記客氣點,這將來可是我的領導啊,咱得供著人家。是?李書記?」
姜順發說著給李德發上了顆九五之尊,笑道,「你先打電話安排安排,一切準備妥當了我們再動身。」
李德發听出姜順發的意思了,這他媽要是讓他進了村部,肯定是要架空自己,獨掌整個李家莊啊,到時候方圓上千畝地的李家莊都將成為朱九明和張輝忠的後花園。
他們這種人肯定不會為老百姓積福,把村里的地皮,老祖宗留下來的地盤折騰折騰,變換成錢,肯定就拍走人了,到時候李家莊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們便會再把爛攤子丟給自己。
到時候李家莊的百姓還不罵死自己?光那口水都能將自己淹死。
一個村居,如果沒了地皮,還能靠什麼?
有錢沒錢,要人才沒人才,靠什麼?
那李家莊幾百年祖宗留下來的基業都將毀于一旦,自己可就成了村里老少爺們隨口捶罵的罪人了,千古罪人!
雖然李德發也貪財,也好s ,但他從來都會在貪一點的同時盡量顧忌到村里的利益,從不去動老祖宗留下來的財富,自己也是世代生在李家莊的人,品行再壞,也不可能干出這種絕後的事。
怎麼辦?
自己根本無法抗衡姜順發身後的勢力,在他們面前,自己簡直就是一坨屎,對方隨便動動小指頭就能把自己捏死。
可是面對如此境況,自己也要坐視不管,任其發展嗎?
在這一刻,李德發心里最深處的那份善良和柔軟被觸發了,他覺得自己過去的四十年都白活了,一直渾渾噩噩、碌碌無為,到頭來忙活來忙活去又有什麼意思呢?人生在世,短短幾十年,自己已經荒廢大半,還沒活出一點激情,遇事就躲就閃,為了保住自己這個芝麻官,可算是嘗盡了人間冷暖。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決定為正義而戰。
人這一輩子,如果沒做過一件讓人拍手稱快的事,那簡直算白來世上走一遭,留個惡名,自己兒子以後都沒法回李家莊。
「想什麼呢?」
一旁的姜順發見李德發目光閃躲,似是有什麼心事,好奇詢問道。
「噢,沒啥,想想怎麼跟村部的成員說這件事。」
李德發拿過手機,打給了自己的副書記李東北,「東北啊,在哪呢?」
手機剛開機就受到了數十條未接電話的短信,基本都是村部成員和李亮他們打的。
李東北接到了李書記的電話,激動的嚷道,「我在村委大院呢,李書記,你在哪呢?出大事了,咱大院都被人燒了,你快回來,馬上就選舉了,區里也下來了監察人員,你這個時候不在,我控制不了局面啊,村里的老黨員和群眾也來差不多了,你抓緊過來。」
李東北這麼多年追隨李德發,跟他也算配合默契,挺會來事的,很得李德發的喜歡。
「好的,我這就趕過去,你先穩住局面,一定不要亂。」
李德發心急如焚,听到村委大院被人燒了,他心知,這定是姜順發的手筆,燒一下村委大院一個是對自己和李家莊起到威懾的作用,間接的告訴別人,我今天可以燒村委大院,明天就可以燒你家,另一個就是要拖延選舉時間。
「嗯嗯,我盡量。」
李東北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應道。
「另外,這次選舉有變,張銳那邊,叫我們的人不要投票。」
李德發囑咐道,「名字改為姜順發,讓他進入新一屆村委成員。」
「什麼?姜順發?這是什麼人?肯定不是我們村的。張銳入不入選,都看你的意思,我沒意見,可是一個外鄉人怎麼能入我們村的村委呢?這從未有過的先例啊。」
李東北非常震驚,著急問道。
「哪那麼多廢話,照我說的辦。」
話落,李德發就掛了電話,憂心忡忡,卻在姜順發面前,還要強裝顏笑,真他娘的憋屈。
竟然被這麼大勢力的人盯上了,自己一點退路都沒有。
「就給他一個人打就行嗎?」
一旁的姜順發好奇問道。
心想,這個李東北有那麼大力度,可以短時間內改變所有關鍵人物的投票嗎?
「嗯,沒問題,他跟了我多年了,在村里也是三朝元老,懂我的心里。」
李德發應著,便從床上站起,拖拉著鞋子進了衛生間,長長的唏噓一尿,才發現衛生間里全是自己吐過的污痕,臭氣燻天,鬼知道自己昨晚到底喝了多少,到底有沒有跟那兩個女郎辦事。
用力晃晃自己發沉的腦袋,渾渾噩噩,胃里也是翻江倒海,難受死了。
李德發想在衛生間里暗中給張銳通過話,可發現門口有人在側著耳朵監听自己,他不得不發了條短信便匆匆刪除並關機了。
呼!
從賓館出來的時候,外面陽光明媚,如沐ch n風,李德發裹裹身上的外套,跟著姜順發鑽進了他那輛奧迪q7。
滴滴!
剛吃完小籠包,手機一聲尖叫,張銳打開,發現是李德發的短信,看過後,臉s 一暗,便隨即站起身對兄弟們說道,「走著,村委大院,今天注定是個好r 子啊。」!!!
吳炯最近的r 子並不好過,自從黃龍酒店出現投毒案後,來吃飯的客人每況愈下,賭場的客戶也被朱九明新開的大富豪搶走了大半,客房給了楊嬌嬌,自己每天指望酒店每天能進賬的錢款都過不了萬元。
自己雜七雜八的開銷巨大,這萬元根本就是在賠錢,沒了其他聯動項目,吳炯慢慢的便走入了死胡同。
他想找張銳幫自己,可眼下自己不甩掉酒店這個爛攤子,根本騰不出手來干別的,手下的小弟散的散,回家的回家,還跟著自己的就是青龍最初帶來的那五六個鐵桿了。
「吳哥,今天李家莊換屆選舉,張銳勢在必得,我們要不要過去助陣?」
青龍在酒店辦公室里也是百無聊賴,現在每天來吃飯的客人都不如服務員多,自己也沒有心情在這里坐鎮了,老想著出去透透氣,換換腦子。
「人家自己村里的事,我們摻和啥。」
吳炯說白了還是怕出去丟人,半個月前自己在張銳面前還頗有種人上人的感覺,可現在呢,落魄的令人發指,旅游團的那出事至今還有幾個沒解決利索,受傷比較嚴重,家屬非要自己巨額賠償,要不就告到法院,現在自己在市里的關系,那幫老領導見了自己都躲著走,根本就進不去門了。
吳炯也實在沒錢周轉,只得耍起無賴,應是賴著不回應,愛咋咋地。
「現在咱這麼落魄,得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啊,張銳的人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入選了,對我們絕對也是一個利好,我們現在過去給他助陣,雖然看上去有些丟臉,但以後可是長久的利益啊,你看看兄弟們,走的走散的散,就我們這幾個,如果再不弄點實惠的,他們也保不住,我們還要不要再渤海混?還要不要東山再起?眼下,我們只能依托張銳了!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咱低一次頭也沒什麼,人家劉備還三顧茅廬呢。」
青龍說道。
吳炯的煙都已經從過去一百塊錢一包的檔次降到了十五塊錢的南京 赫門了,雖然嘴上說現在要戒煙,抽抽細煙換個口味,但大家心里都清楚,他現在資金拮據,好煙都抽不起了。
上次奔馳去做大保養花了兩萬多,吳炯都是讓人從透支卡里透的!
草!
真是一夜從鳳凰變山雞,郁悶的一比。
「罷了,去就去,叫上弟兄們,開上大奔,老子雖是瘦子的駱駝,但也比馬大,去趟小小的李家莊,還是能撐起門面的,今天我就給張銳這個臉。」
吳炯抿嘴起身,長舒一口氣,系上圍脖便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