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干啥呢?」
王彬心情不錯,蹲在醫院門廳外的台階上,叼著煙,面露微笑的說著.
「在公司呢,怎麼了?彬哥。」
小雨一改之前在張銳面前的淳樸樣,嬌滴滴的說道,「彬哥,你可好久沒來看人家了。人家想你呢。」
「行了,你露臉的機會到了。上次把張銳的電話號碼騙來後,一直沒動靜吧?」
王彬其實對小雨的情況很了解,這小騷蹄子一直在實習的單位勾噠她五十多歲的老板,打算弄個私人秘書啥的,那樣便可一步到位,比在夜店像認識王彬那樣結實些不靠譜的公子要強的多。
「噢,最近單位忙呢,沒顧得上。」
小雨其實也有些被當日在永合豆漿時張銳為自己付錢的表現而略有感動,打心眼里不想欺騙他!
她覺得自己之所以這樣,也是被生活條件逼的,老爸在家鄉開農用車翻到溝里,斷了條腿,沒法干活了,老媽身體一直不好,常年吃藥,弟弟上學的學費又難以湊足,家里一貧如洗,自己又一無學歷二無家境,只能靠著年輕,靠著幾分姿色去賺點以後老了、丑了需要用到的資本!
這樣的事,只找那些惡心巴垃圾的色魔老板和公子哥就行了,沒必要去惹張銳這樣的好人,會遭報應的。
「是嗎?想勾噠你老板也是要資本的,起碼你得有幾件漂亮衣服,幾套好化妝品打扮吧,你看看你穿的那樸素樣,你老板哪會看上你。彬哥我就喜歡助人為樂,答應你的兩萬,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不過你得給張銳打電話,把他給我想辦法搞賓館里,只要能搞進去,不管你倆辦沒辦事,你的任務都算完成了。不過,如果能辦了事,事後我再給你三萬,咋樣?簡單不?」
王彬琢磨著,張銳這小子能打能挨,心眼子也不少,跟他正面交鋒,自己佔不到便宜,英雄難過美人關,這次就玩點陰的,憑借自己和各大分局、派出所的關系,只要進了賓館,就能把張銳給拘了,若是他自己不爭氣把小雨辦了,呵呵,那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這一招,不費時,不費力,卻可以一招制敵,比雇幾十個五大三粗的打手去莫名其妙的找張銳打架效果要好的多。
「這」
小雨有些難為情的沒有接話。
「這什麼這,一下子讓你賺五萬,還少?拿了這些錢,你好好拾掇下自己,幾天就能泡到你老板。」
說著,王彬還不忘威逼下小雨,「我記得你是渤海職高的學生吧?沒實習完,畢業證還沒領吧?咱倆在賓館激情的視頻,好像還在我手機。」
呼!
王彬的腦袋瓜就喜歡玩這種事,威逼利誘,巧取豪奪,他最在行,做事不講究蠻力,硬上,喜歡走迂回,猥瑣路線。!!!
小雨在渤海市能待下去的唯一遮羞布可能就是自己這個大專學歷了,如果畢業證讓王彬給抹了去,那自己還靠什麼混?
回鄉下跟著爸媽灰頭土臉的待一輩子?
不行!
已經嘗到了城市里紙醉金迷氣息的小雨,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選擇回歸家鄉的,她的內心還飽含著一絲志氣,不管靠什麼方式,只要混出來,把錢賺到手,自己就成功了,到時候再回家養父母,照顧弟弟,才能讓他們過的幸福,自己吃點虧這沒什麼,哪個女孩年輕的時候沒遇上過幾個混球?
說實話,現在出來玩的有錢人,也比較在乎女孩的資歷,雖然褲子一扒,雙腿一開,里面都jb一個模樣,但只要說這女孩是什麼大學生,什麼模特,拍過什麼電視劇龍套,那干起來的感覺是絕對不一樣的。
所以,小雨從自我優勢囤積的角度講,是一定要留住大學畢業證的。
片刻,小雨稍作思慮,便在張銳去輝煌莊園的路上時給他打了個電話。
「喂!你好,請問是張銳嗎?」
小雨聲色憨甜,頗有幾分鄰家妹妹的感覺。
「你是?」
張銳並沒記小雨的電話,听到這憨純的聲音後,一臉茫然。
「我是小雨啊,還記得我嗎?在永合豆漿,是你幫我付的錢。」
小雨忙說道,「你在哪?我把錢還給你。」
「噢,你啊!哈哈,沒想到你真會給我打電話。」
張銳听後,心里一陣溫暖,沒想到這女孩說到做到,當真還要還自己錢,一共幾十塊錢的事,自己根本沒放在心上,但這女孩卻一本正經,這年頭,像這樣純真善良的女孩,真的不多了,「錢就算了,幾十塊錢的事,不夠電話費的。」
「那怎麼行,我是特意在肯德基打了一整天工才拿到的錢,我一定要還你,否則我會良心不安的。」
小雨急切的說道。
張銳听後,很是詫異,這孩子咋這樣?一根筋?還是缺心眼。
分明不需要還的錢,完全沒有任何責任和後果,可她卻偏偏要去打一天工,要知道十幾個小時在里面忙忙碌碌,干到晚上是非常非常疲勞的。
斟酌片刻,他決定見見這女孩,「那好吧,我現在有點事,等下午我給你打電話吧,晚上請你吃飯。」
「真的嗎?謝謝啊!我賺了六十塊呢,我請你吃手 面,可好吃了,里面的大塊肉在我們老家從來沒見過那麼大的。」
小雨幾乎是順著自己提前想好的台詞說的,她知道自己走這種路線針對張銳這種好心人是非常管用且有魅力的。
張銳听到此,心里都開始略有些顫動了,忙說道,「好,咱就吃手 面,吃大塊肉。」!!!
很快就到了輝煌莊園,上樓之前,亮子給張銳打來了電話,說讓自己叔叔李德發(李家莊村書記,怕很久沒出現大家忘記,提醒下)找拉土的車,聯系了半天,總算又湊了十幾輛,問今晚是否繼續開干。
張銳听後心頭一樂,「干,為啥不干!可勁干,障礙我已經清除了。」
忙活完工地的事後,張銳敲響了夏雨的房門。
門被未第一時間被打開,張銳卻听到屋內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張銳慌忙加重了叩門聲,在樓道里喊道,「夏雨,在嗎?我是張銳!開一下門!開門!」
砰,砰,砰,連敲幾下,門終于開了。
夏雨穿著一身很居家的艷紅色呢絨運動服,面目有些猙獰,眼眶處略有些濕潤,見到張銳後並未說話,而是轉頭走向了客廳。
張銳忙跟了進去,這才看到客廳的沙發上,夏長海正端坐在上面,手里叼著煙,氣息也有些不太穩定,面色稍有紅潤。
顯然,爺倆剛才在吵架了。
張銳尷尬的戳在那,看看夏雨又看看夏長海,撇撇嘴輕聲對夏雨說道,「打你電話,不開機,就來這看看。」
「有事嗎?」
夏雨抱著膀子,冷冷的回眸看了眼張銳,不再說什麼。
氣場很尷尬,似是客廳中凝集著某種冷空氣一般,讓人喘息難蔟。
「也沒什麼事。」
張銳傻傻的戳在那,被這麼一整,進退兩難了,自己好歹也是個八尺漢子,這他媽算怎麼回事?自己好心關心下夏雨,她倒好,對自己橫眉冷對,熱臉貼個冷。
「你來干啥?出去!我姑娘的房子,你以後別再來,再看到你,小心叫警察抓你,擾民。」
沙發上的夏長海瞪著張銳,直接站了起來,看樣子心氣也不順,一副要挽袖子要跟張銳干架的架勢!
我日!
這他媽招誰惹誰了。
張銳堪堪回應道,「我跟夏雨是朋友,來看看她,怎麼了?犯法?」
「夠了你,還好意思說別人?五十大幾的人了要娶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狐狸精當老婆,你可真想的出來,你干脆去渤海一中找個高中生得了,省的以後再嫌狐狸精老。」
夏雨指著夏長海狠狠的批斗道,「我娘當初改嫁就是因為你,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還動不動就打人,你說你在外面看著人模狗樣的,怎麼回到家,就跟魔鬼一樣?你到底是怎麼了?被狐狸精灌藥了嗎?」
說著,夏雨的眼眶再次殷濕,她罵歸罵,但自己的心卻在痛。
自己已經殘缺的家,這次可能要徹底失去了。
沒了媽媽,可以,我已經慢慢適應了。
爸爸不管,可以,我一個人生活。
現在好了,還要一個比自己大四歲的狐狸精加入,來給自己當媽,這他媽到底算怎麼回事?
于夏雨而言,如果這樣的悲劇發生,那她的家,她心中最後的港灣將會徹底拋錨,迷失在洶洶的海洋之中,再也無法找尋。
「不是這樣的,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她懷孕了。而且,她說自己有偏方,一定可以生男孩。我只是答應她跟她領證而已,咱還跟以前一樣,不是挺好嗎?何況你倆差不了幾歲,以後在一起也有共同話題,多好啊,熱熱鬧鬧的。」
夏長海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沒敢直視夏雨的眼楮,他頭一次感覺自己在怕女兒,怕她那雙似是要將自己吞噬掉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