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張銳的話如一顆深水炸彈在平靜的湖面中咆哮而出,瞬間就將雅間內的氣氛拋到了冰點。
朱九明尷尬的戳在那,萬沒想到張銳會如此不給面子,自己作為「德高望重」的渤海市重磅人物,有心拉攏張銳,率先表示了誠意,可他?要先吃點菜?
這他媽什麼意思?
但朱九明的涵養是深邃且高端的,他一丁點的不樂意都沒有表現出來,倒是拿起筷子笑道,「噢,對,你說我這真是老了,客人得先墊一墊才能喝,不然對肝不好。」
「呵呵,謝謝朱老大理解。」
張銳倒是毫不避諱,拿起筷子就夾起佛跳牆、澳洲龍蝦吃了起來,埋著頭在自己的小碟盤里各種夾食,根本不顧其他人。
這時,姜順發怒了。
郭老狼昨天被張銳打怕了,不太敢發言,大全也還有些怕張銳,只有姜順發,這個朱九明的核心小弟,不能不在這時為老大挽回面子!
砰!
單掌砸在桌上,一聲悶響,張銳的碗筷差點震到地下,姜順發騰一下站起身,指著張銳說道,「吃他媽什麼吃?你小子知道在跟誰喝酒嗎?明爺都干了,你他媽還得墊一墊?刀子也得給我咽下去!」
話說的清脆利索,一改往日姜順發遇到張銳就能躲就躲,避其鋒芒的性格,現在倒是可以挺直了腰板,要跟張銳試一試了!
自己老大凱旋而歸,打算在渤海市重整龍威,像張銳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貨色就該收拾收拾,讓他知道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
轟!
姜順發的話算是徹底把室內的氛圍攪亂了,朱九明倒是一直坐在那吃洋蔥,什麼都沒說,宛如沒听到一般。
郭老狼偷偷撇著張銳,露出一絲得意的淺笑,心想,看張銳怎麼辦?認慫?還是敢繼續裝逼,連朱老大的場子都敢擾?那就真的是找死了。朱老大手上的命案就幾十宗,那一次不是找小弟抗雷,自己汗毛都不掉一根,這才是真正的牛逼。敢玩命不是本事,有本事的是要了你的命,自己的還毫無壓力。郭老狼倒是非常想看看,張銳認慫後跪在地上學狗叫的樣子。
朱九明有個規矩,凡是所有跟著他的人,都必須從入門都學會服從命令和對老大的絕對忠誠,怎麼學?很簡單。就是跪在地上饒一圈,學狗叫。
朱九明的意思,就是所有跟著他的人都必須像狗一樣,勤懇,忠誠,乖巧。
而郭老狼和大全昨天晚上就已經當了一次狗了,他們並不覺得丟人,反倒覺得是莫大的光榮。
張銳倒是很有修養的听完了姜順發的話,然後不急不緩的用紙巾擦拭了下嘴角,這才掃了眼姜順發,但僅此一眼,便讓他心頭像掠過了一門迫擊炮一樣,瞬間恐慌了些許,「如果你不想下半身躺在床上度過,最好跪著過來給我道歉。」
吼!
張銳的話宛如天際飛逝的隕石,直落雲霄,劃破長空,驚雷滾滾,將雅間的氣lang徹底吵翻了。
朱九明的核心小弟如果給張銳跪了,那算咋回事?直接打了朱九明的臉,而且還是帶響的。
但張銳的話卻說的尖銳無聲,毫無商量的余地。
就連朱九明都輕咳一聲,笑道,「哎呦,上了年紀就是不行,前列腺有毛病,上廁所還這麼勤。」
說著,便起身去了雅間內的衛生間,叩門緊閉。
呼!
姜順發傻逼眼了,他掃了眼雅間外面站著的黑衣保鏢,絲毫沒有破門而入的跡象,而郭老狼和大全都埋著頭吃東西,兩耳不聞窗外事,仿若什麼都與他們無關一樣,朱九明的態度已經表明,讓姜順發自己來處理。
「你那什麼別跟我吹牛逼,有本事」
姜順發指著張銳破啼而語,爭取在氣勢上將張銳唬住,畢竟有朱老大在這,他就不信了,張銳真的敢出招。
卻不想,姜順發的話還沒說完,張銳便率先發動了,手中的筷子襲空而出,速如閃電,直刺向姜順發指出來的手掌,只是剎間,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姜順發甚至都未感覺到疼痛,筷子便刺穿了他的手掌。
噗!
鮮血噴涌而出,濺出去三米開外,射了坐在對面的郭老狼一臉,殷紅而濃郁,似是一杯血紅的咖啡。
「啊!」
這時,姜順發才反應過來,抱著刺透的手,狂叫一聲,原地蹦著打轉,臉面瞬間就變了色,猙獰變化,莫測難開。
張銳吃了口蛋炒飯,拌著姜順發飛濺上的血跡,嚼在口中,「嗯,不錯,拌上番茄醬,味道蠻好。」
話落,這才看向已經說不出話來的姜順發,「我最受不了別人拿手指著我。」
轟!
張銳的氣場絕對已經震住了一切,包括此時已經站在了衛生間門口的朱九明。
郭老狼看到這一幕,楞在原坐,呆若木雞,啥都不敢說,拿起手邊的毛巾自顧擦著血跡。
而大全,早已嚇的瑟瑟發抖,他自知張銳肯定已經看出自己的「變異」了,而他卻如此膽大、牛逼,在朱九明的地盤,直接就干了姜順發,這得是何等的氣魄?那自己這個叛徒,會受到怎樣的處置?自己在朱九明面前無功無祿,他會保我嗎?幾乎是不可能的,姜順發跟了他這麼多年,朱九明都借口離去了,自己剛剛學狗叫了一天,怎麼會被「恩賜」相救呢?
完了,完了,這次肯定死翹翹了!
草,就為了想混進朱九明的隊伍,就因為想一步登天,就因為覺得張銳混跡的太慢,方式太土,來錢太慢,結果自己狠了狠心做了叛徒,不會第一天就被干死吧?
啪,啪,啪。
幾聲清脆的鼓掌聲傳來,朱九明邊拍邊走向餐桌,笑道,「銳老弟,脾氣也不太好啊。」
「呵呵,踫到狗亂吠,當然不會太好,有些瘋狗就是需要管教管教,才知道自己的牙口能吃下多硬的東西,省的以後咯掉牙,可就得餓死了。」張銳這時才將酒杯中的紅酒飲下,入喉而嘖,笑道,「其實,狗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說這話的時候,張銳看了眼副陪上已經如坐針氈的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