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酒店門口的時候,張銳在大門兩側的人行道上看到了兩輛熄了火的警車,隱約可以借著路燈的昏光看到里面有警察裹著厚大衣困乏的斜躺在座椅上小憩。
這些警察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進去執法的,因為這個地下賭場,不知道被舉報過多少次,但都因為是楊市長的地盤,沒人敢動,現在如果警察進賭場抓人,那不等于打自己的臉嗎?
賭場開這麼多年了,現在才查出來?
楊天河一死了,就來查封賭場,這無形中就把公安局長陷于無情無義之中了。
所以,他特意囑咐前來執法的干警,一旦發生了大規模的混戰,要抓人可以,但一定要抓在明面上,在酒店里怎麼抓都行,但賭場萬不可攝入。
單不說楊天河,就是吳炯和朱九明,公安局長也不敢輕易去惹,都是道上的黑子,素以心狠手辣著稱,誰閑著沒事去招這樣的仇家?閑自己死的慢嗎?
張銳將銳志橫放在酒店門口,便跑了進去。
此時的酒店大廳里依舊燈火通明,一切正常,一幫又一幫來吃飯和住宿的客人被漂亮的迎賓小姐引領著,張銳一眼便看到了上次來的時候領自己進地下賭場的安保隊長山子。
疾步過去,一把將山子拽到一處大理石石柱後面,急語說道,「帶我進賭場,吳炯叫我來的。」
山子被張銳整的有些懵,他知道現在賭場里發生著什麼,他也是被青龍哥派上來觀察上面的情況的,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馬上通知賭場,到時候他們還有另外的出路應急。
但這個張銳,身手了得,山子上次已經領教過了,差點被他一拳搗出腸子來。
可他屬于哪一幫的?
上次他跟吳總談判,好像沒談妥,彼此之間的關系走的怎麼樣,山子並不知情,但他知道,打上次後,張銳再沒來過黃龍酒店。
這麼來看的話,張銳應該不算是我們這邊的人。
那他就是朱九明的人?
他是來幫朱九明的?
不行,他這麼牛逼,一定不能讓他進賭場,他是一個完全可以靠個人能力改變局勢的bug(外掛的意思),現在兩幫人還在對峙,相信一般不會打起來,大家也彼此都杵對方的實力,估計一會吳總就會和朱九明談判,可一旦張銳進去了,朱九明肯定會信心爆棚,到時候肯定會廝打起來,那吳總這邊可就吃大虧了!
想到這,山子忙說道,「賭場今天不營業,你改天來吧。」
說完就要往大廳中間跑,他相信,眾目睽睽下,張銳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
呼!
張銳一眼就看出山子在說謊,沒等他跑出兩步,縱身一躍,單臂鉗住他的肩膀,往後一拉,山子整個人就被揭起,丟到了石柱旁。
躬身壓上,直接將袖中的匕首拿出,寒光炫在山子的脖頸前,耀的他的眼眸都在打顫,「再跑,我切了你,不信試試!」
張銳的話,凌厲肅殺,不容商量,山子被嚇的腿腳哆嗦,連連點頭,「我帶你去!」
張銳實在是太厲害了,山子這點三腳貓根本跟他沒法抗衡,只得束手就擒帶他朝賭場走去。
進了暗層後,地下一層的停車場很空洞,上次來的那些豪車幾乎都不見了,看來賭徒們都已經被趕走了,現在是「清場時間」。
這時,張銳的電話響了。
王萍打來的。
張銳自知下了地下二層,進入賭場後,信號可能就會斷,如果現在不接的話,待會老媽再打,可能就是無法接通,到時候她就更擔心自己了。
想到這里,張銳接過了電話。
「你干什麼呢?在哪里啊?怎麼還不來?爬也爬來了。」
王萍聲音說的很急,她身上的儀器已經全部解除了,夏雨去值班室收拾自己的髒衣服了,裝到袋子里一會回去的時候洗掉,「快過來,好說歹說把夏雨說服了,今晚她回家陪我睡,你送我們回去。」
呼!
張銳有些蒙圈,楞在原地,啟齒難言,他稍作思慮,只得學著老媽編起了段子,「那個媽,剛才我在車里等你信,有些犯困,就去醫院外面那個超市買了包煙,結果晚上這邊路燈不行,我不小心跟一個拐過來的車刮蹭了,沒什麼事,現在在交警隊處理呢。」
轟!
果然,有其母就有其子,張銳這臨陣磨槍的本事深得王萍真傳。
王萍一听就傻眼了,慌忙跑出了急診一號室,急赤白臉的說道,「啊!怎麼刮車了!沒事吧?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都怪我,都怪我老催你。你沒傷著吧?」
「都沒事,就是刮了點漆而已,對方是個女的,也不怎麼會開,我就承擔了責任,來交警隊認定個責任,走保險就行了!你不用擔心,我一會就回去了。你和夏雨不行就打個車回家吧!行嗎?要不我讓亮子去接你們。」
張銳把一旁的山子都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戳在那模不著頭腦,心道,這張銳有道啊,瞎話張口就來,以後就得跟這樣的男人學。
「不用,不用,這邊很多排隊等病人的出租車,很好打,我和夏雨收拾下回家就行!那你早點回來啊!這一天天」
王萍見夏雨提著東西朝這邊走來了,便掛了電話。
張銳將手機放兜里,長舒一口氣,抖了抖肩頭,這才將心里的石頭徹底放下。
山子打開了通往地下二層的暗門,帶張銳走了進去!!!!
此時的地下賭場,就是一個黑幫聚集地,狹長的走廊里各種披頭散發,抗刀夾棒的紋身男,跌著臉掃著張銳,他們都是吳炯的人,被安排在走廊里等候,一旦賭場里有個風吹草動,里面立馬會響鈴,到時候他們都會沖進去。
山子把張銳領到賭場的門前,按了下門鈴,一個很小的門洞被人從里面打開,「什麼事?」
「告訴吳總一聲,張銳來了,求見。」
山子聲色利索,說話非常講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