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五分鐘,陳恆抿一口茶水,說道,「再最後問你一次,到底交代不交代,如果你再扛著,那事情查清後,別怪法律對你的嚴苛.」
白炙燈耀著芒光射的鐵板凳上的楊貴連連閃躲,他失口應道,「我交代,交代。」
「那就對了。說吧。」
陳恆嘴角一勾,滿意的點點頭。
一旁的記錄員心中暗嘆,「陳書記不愧是審訊專家,真是牛啊,半小時就撬開了這人的嘴巴。」
「這事跟張銳沒關系,是我信口胡謅的,下毒的事就是我自己想的,想把吳炯給搞垮了。」
楊貴淡然的說道。
陳恆听後,第一意識告訴他,這句話也是假的,楊貴把吳炯搞垮了有什麼動機嗎?據他的了解,楊貴跟吳炯之前就沒什麼交集,倆人根本不認識,難道楊貴腦子犯病?
「誰的是真的嗎?」
陳恆問道。
「當然了,吳炯剛開始覺得我廚藝好,想挖我去黃龍大酒店,可他給我弄了個陰陽合同,說白了就是騙我過去,想通過監控和其他廚子的觀察學到我的廚藝,然後再把我開掉。被我發現後,他還恐嚇我,說如果我不把廚藝的秘方說出來,就讓我在渤海待不下去,我原本不想跟他計較,我也惹不起他,可他處處跟我作對,三天兩頭的派人去我店里白吃白喝,還嚇唬我老婆孩子,沒了辦法,我才一時糊涂,出此下策,原本我只是想弄點瀉藥,擾亂下他店里的生意,卻不想,無良商家給我裝錯藥了,導致了現在的情況發生。」
楊貴吧唧吧唧的說了一通,想到哪說到哪,他也不管了,反正他知道吳炯和張銳關系好,吳炯肯定會順著自己的話說把張銳給解救出去的。
听了楊貴的陳辭,陳恆似是從他的眼神中解讀出了什麼,意味深長的點點頭說道,「那好吧,既然你把一切都說清楚了,我找吳炯核實後會請訴司法機關,給你一個公正的判定,回到看守所要好好反思,做人做事天長日久,不能動不動就沖動,這次雖然你行為惡劣,但萬幸的是沒有出人命,認罪態度也還可以,我會把情況如實上告的。」
陳恆非常謙遜,雖然他就是渤海市的政法委書記,但在他心中,法律才是一個區域最大的權威之地,沒有人可以踫觸,一切罪行都應該通過它的衡量才能判定,誰都無權左右罪行的輕重。
「好,謝謝陳書記,我會反思的。」
楊貴此刻突然覺得輕松了好多,連日來壓在他心頭的那些憋屈終于釋放了出來,他好想長吼一聲,把心中的怨氣噴出,也不知道老婆孩子現在怎麼樣了,還在那個讓人恐懼的籠子里嗎?一切都將命運來安排吧!他相信,自己還沒咬口,朱九明是不會怎麼樣的,這樣的結局,或許是楊貴自我解月兌的最好辦法。
陳恆壓根就沒有再詢問吳炯,他已經將一切了然于胸,楊貴背後的那個人,他猜了個七七八八,但也不想再深究下去,現在還只是剛剛開始,以後的日子還會有很多波瀾,他們會自己浮出水面的!
陳恆親自下發了命令,張銳被當晚無罪釋放,提前解除了行政拘留。
深夜十二點。
城區派出所的門口,葉兵還帶著十幾個弟兄喝著燒刀子御寒,一個個凍的跟雞子似的,也沒人離開,他們要在這里隨時監視派出所的動向,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立馬通知大部隊!
趙益民收到區公安局長關于立即釋放張銳的電話後有些懵,他連忙打給了朱九明,可是已經關機。
他沒了辦法,只得听從上級安排,從西二區的家中趕回派出所,一直盯在他家附近的濤子一幫人慌忙跟上,「都跟緊了,這趙狗頭大半夜跑出來,指不定是會哪個情人,咱給他拍照錄像,留著以後用。」
濤子他們一路興致勃勃的跟著,卻不想趙益民哪都沒去,直接回了去派出所的方向。
濤子忙給葉兵打了電話,「都打起精神來,趙益民往派出所走著了,馬上就到,這個點過去肯定沒啥好事!」
葉兵有些緊張的問道,「這麼晚了,不會要秘密處決銳哥吧?」
「擦!傻嗎你!這不是民國了!還秘密處決!給我看好大門就是了。」
濤子無語的罵了句便掛了!
很快,趙益民就架著他的私車普拉多沖進了派出所。
帶著兩個執勤的民警直奔看守室,當時就把張銳放了出來。
「張銳啊,一切都是誤會,我早就說過,要相信我,相信公正的法律,我們人民警察是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事情已經查實,全是楊貴自己的信口胡謅,整件事跟你沒一點關系,現在你可以走了!門口還堆著你一大幫兄弟呢!哎呦,這兩天可攪的我派出所雞犬不寧,回頭你得好好說說他們啊,對我好像還有點成見,我這一得到釋放你的消息,高興的跟過年似的,馬上就半夜爬起來開車過來了。」
既然是上面要求放張銳,連朱九明都關機躲了,那他在上面就有著相當深的關系。
趙益民自然不敢得罪,何況張銳以及他兄弟們的實力,趙益民也是清楚的,既然他出去了,就該好好往自己臉上貼貼金,省的被張銳誤解,再對自己來個打擊報復,可就毀了。
「呵呵,謝了。」
張銳知道趙益民這老小子滿口噴糞,冷哼一聲,說道,「以後再抓我的時候,最好搞明白。」
看都沒再看趙益民一眼,直接就踏步出了派出所。
趙益民跟在身後,假惺惺的說道,「要不我送你回家吧!這麼晚了。」
「這點事就不勞煩趙所長了。」
砰!
將派出所的防盜門拍上,張銳大步流星走出了院子。
沙沙
夜風吹起,地上的落葉被草草刮動,張銳裹了裹身上的風衣,將領子立起。
門外的濤子和葉兵听到有人出來,忙探頭往里看,「是不是押銳哥出來了?是不是秘密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