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凰說要另建府邸可不是臨時起意,在養身子的時候她就有此打算,誰料身子倒是養好些,處在的地方卻不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所有的計劃還沒有實施便已扼殺。
現在有了機會,以錦凰性情是絕對不能錯過,將軍府她是不想呆,也從未想過要長久地留在將軍府里。
初九乍地听到神情並非是驚嚇,而是驚喜!
當真是沒有想到德容郡主之女還有如此氣魄,知道將軍府現在是劉氏統管不能討得半點好,還不如另建府邸回歸定國候一脈。
天大的好消息!當真是天大好消息!他現在就去給候爺牌前上香,將這麼個天大好消息告訴候爺,希望候爺泉下有知也能好好樂樂。
錦凰哪里知道初九把她的意思完全給扭折了,她是要出府但也絕對不會承下定國候一脈,受男人功萌,哼!她十分瞧不起。
開國先帝鳳影帝有帝訓︰生為女兒頂天立地,無所為,無所事愧為女兒身。
她就算是到了這麼個逆天朝代,開國先帝的帝訓也絕計不會敢忘記。
回了小院里的錦凰是把院門一關,把自己惹的麻煩直接關在了門外。當然,以陛下傲然個性她完全不認為自己今天惹了麻煩闖了禍。
劉氏得了下人回稟當場是嚇到唇色全無,盛怒的她一氣之下劉嬤嬤捧過來的安胎湯拂落,拍案喝起,「她還敢討要冬日里的炭?劉嬤嬤!你安排的人都作死去了?幾個婆子丫鬟竟然連個賤種都看不住!她闖下滔天大禍是存了心讓整個將軍上下陪葬!早知,早知……」
劉嬤嬤雖然嚇得不輕,眼看著劉氏要說出不中听的話來,是撲通跪在地上求罪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婆子們沒有伺候好三小姐才讓三小姐闖了禍,老奴不敢求夫人饒恕老奴,可還要厚著老臉多說句。」
「眼下兒懇請夫人先去外堂與皇子,趙世子見上一見,斷不能讓五皇子,趙世子委屈了去。婆子,丫鬟都在府里不敢亂走,但凡夫人要打要罰,哪怕是要殺要刮的,老奴懇請夫人安頓好五皇子,各世子爺再來處理也不遲啊。」
她說得又快又急,但字字清楚條理分明一下子是點醒了劉氏。懷了胎後劉氏的個性有些易爆,大約是受了胎像影響才如此,甚好身邊有個忠心耽耽的劉嬤嬤幫襯著,提點著讓劉氏肩上擔子是輕了不少。
劉氏也是個長袖善舞的人,離開前暗中吩咐劉嬤嬤,「派幾個小廝守著,我沒有回來前給我守死了!」
心里已經是打定了主意,今日哪怕是五皇子,各位世子爺大度饒恕賤種,等她回來也輕饒不了!
不死也要扒層皮方能解心頭恨!
劉氏只是邊走著稍整了儀容,她是不敢擔耽一點點兒。到了外堂突地听到蕭景元對趙容穗道︰「景元代舍妹多謝世子爺不殺之恩,今日之事我定會回了家母,一定會好生管教管教。」
五皇子趙昊之在旁邊微笑替蕭景元說話,「景元你太多心了,堂兄向來是君子有度又豈會真怪罪錦凰表妹呢。你啊,總這麼過于謹慎,太過就顯得迂腐了。」
將府是他姨母,更重要的是蕭雲載握有兵權,母妃家不得力也只能是依靠姨母家了。
趙容穗抿著茶氣定神閑地坐著俊美眉目平靜而內斂,放下茶盞,他修長漂亮的手指輕地叩了下大椅扶手,優雅而穩重的氣度瞬間是把五皇子,蕭明景及兩位候爺世子給比下去。
劉氏驟地停步,有五皇子幫襯著說話讓她放心許多,只是不知那位趙世子是不是個通情達理好說話的主兒。
蕭景元很緊張,在趙容穗身邊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不知事的孩童在緊張在等著大人來訓,更讓他難堪的事,從頭到尾趙容穗也沒有正眼看過他一眼。
外堂里的氣氛隨著趙容穗的遲遲未語而凝固起來,五皇子逸在嘴邊的優雅笑容都有了幾分僵硬。
傅長吟則是用眼神示意李明虞休得亂說話,他們身份雖然尊貴體面可也是天家給的,這時候沒有他們說話的份。
「不過是一樁小事。」趙容穗終于將目光落在蕭景元身上,淡淡地開口,「令妹正如你所說自小生養在外面,不懂知禮也是應當。只不過我听說令妹回府已有半年之久,如今看來倒看是回府不過一二天的事情。」
他不喜歡眼前英武不凡的蕭景元,剛才的不語是思討要不要管管定國候後人的事情。腦海里閃過那少女深斂清華的鳳眸,趙容穗在心里暗地嘆口氣,這點小忙不過是他嘴皮子動動而已,便是幫幫她一把吧。
權當是看在定國候的面子上。
再來,以直覺告訴他今日見著的少女是個不簡單的,光是那一身雍容華貴的氣度可不是將軍府里能養出來。
……那不成真如傳聞所說?
想到這里,趙容穗眸色倏地一聲,轉是道︰「令妹一事就此做罷,也希望夫人能網開一面。」目光很輕地掃過外堂側門,深蘊清華的幽黑深眸里閃過一絲譏笑,風儀京城的德容郡主到底是沒有爭贏一個外室。
想必蕭小姐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好過,看她穿著的衣裙就知道,都不如王府里一個下等丫鬟體面。
都是心如明鏡的人,聞言豈是臉色變了好幾變。五皇子更是冷地睇了蕭景元一眼,姨母不喜原配子女他是知道,但從來沒有想過讓趙容穗給撞見。
他在宮中如履薄冰,事未成前是斷不能得南陽王一脈,如有可能他還希望南陽王一脈可能收為已用。
電火石花中,他心弦微地動了下。以對趙容穗了解他並不是一個愛管閑事之人,怎麼突然間替蕭錦凰說話了呢?
在外室花廳的劉氏更是羞惱到眼前陣陣發黑,沒想到這位趙世子面上瞧著好說話,可真說出來的話跟尖刀子似的戳人心窩口。
「夫人,您當心些。」劉嬤嬤也是又羞又惱,暗啐那南陽王世子忒在不會說話,既然有求急著夫人自當順著點才行,哪有他這種求事法呢?
劉氏惡心難出,口氣格外地森寒,「扶我過去!賤人,她今日害得我好慘!一旦趙世子到王妃面前提及,我這張臉面是要丟盡了!」
不光如此,明珠的婚事只怕也會出批漏。
「夫人不出去了?」劉嬤嬤勸了句,「有婆子看著,想她有三頭六臂也跑不出將軍府,夫人盡管安心下來。」
劉氏搖頭,「元兒辦事我放心,他今日是拉了臉面給賤人闖的禍陪理道歉也是委屈了他。如此也好,以後他總歸是要擔大事,不受點屈委養不成內斂性子出來。」
錦凰馴馬馴出身熱汗出來,洗了身換了身干淨衣裙坐在榻由初妍服侍著絞干頭發。突地听到外面傳來極大的聲音,還未等她吩咐妙秋去看看,便听到「砰」地一聲巨響。
正是劉氏還著婆子撞開了小院舊門,殺氣騰騰沖了進來。
然後劉氏不知的是趙容穗此時正對蕭景元說︰「說來家母與德容郡主是有交情,令妹回府家母曾在我面前惦記了句說是得空要見見令妹,這樣罷,正好今日我得閑,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請令妹過王府小座會。」
「景元,還不快請錦凰表妹出來見見堂兄!」是面有喜色的五皇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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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覺讓陛下來斗劉氏,劉氏就是找死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