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中夜色的霓虹燈特別漂亮,路旁的風景不斷往後倒退,車速疾馳的向前,在享受快感的阿仕,手機響起來了。他戴著藍牙耳機,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按了接听鍵,視線一直注視著前方的道路,「喂,你好!」
「是我,阿仕。」電話里響起甜美的女聲。
已經知道是誰的阿仕揚起嘴角,轉著方向盤,心情愉快的回應︰「婕兒,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最近好嗎?」
走在醫院的走廊上,李婕兒握著手機放在耳邊,隨口答著︰「還不錯啦,對了,你有沒有時間,我想跟你見一面,可以嗎?」
听出李婕兒話語中的嚴肅,他也正經起來,「好啊,去哪里?」
三月的晚上特別寒冷,呼嘯的風拍打著江面,lang潮翻滾著向前涌,站在江邊,李婕兒等著阿仕的到來。她身穿著紅色的風衣,中長發被風吹著亂飛,她雙手插在口袋里,看著江面上游覽的龍船,她在猶豫
「婕兒,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阿仕手里端著兩杯熱咖啡,將其中一杯端到李婕兒的面前,「給你,還熱著呢。」
李婕兒笑著接過,「謝謝你!」
阿仕喝了一口熱咖啡,背靠著江面的欄桿上,他偏頭看著李婕兒若有所思的臉上,關心的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很少看到你有這種表情。」
「是嗎?」李婕兒突然想知道自己在阿仕心中是什麼印象,她轉著杯身,先是咬了咬唇,後看著阿仕,半開玩笑的說︰「阿仕,我們認識也有好幾年了,從我們認識到現在,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阿仕仰著頭看天空中的月亮,想了好久,才咧開嘴,「哎,這個很難說耶,如果非要說的話,你在我心里是個女人,哈哈~」阿仕說完自己就笑開了。
瞪著一頭褐色頭發的阿仕,李婕兒做著鬼臉,輕斥他不正經。「你總是嘻嘻哈哈的,人家很認真的跟你談話,你卻像玩一樣。」
阿仕逆著風,褐色的發絲向前,遮住他深邃的雙眼,他收住笑,低頭喝著熱咖啡,沒有回答李婕兒的問題。
不指望阿仕能說出好听的話,她撇著嘴學著阿仕的姿勢,背靠著欄桿,中長發隨風打在臉頰上,她用長指將發絲順到耳後,側過頭看著阿仕,「我習慣了心情不好叫你出來陪我。」收回視線,李婕兒呼了一口氣,「阿仕,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夢想自己將來要做一名醫生,因為我爺爺是得了癌癥去世的,我看著他很痛苦,卻什麼也做不了。听著爺爺每天求著醫生救救他,可醫生給出的永遠是盡力」
李婕兒睜大雙眼,不讓自己流淚,她深呼吸了一口,「在爺爺很痛的時候,我會告訴他,爺爺,將來我一定要做一名醫生,我要救那些痛苦的人。就是這個信念,我完成了理想!」
阿仕看著她,從心底里欣賞她。把她的郁悶和苦惱全看在眼里,阿仕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當我的病人病情惡化了,已經到我不知道怎麼幫他的地步的時候,我覺得自己不是個稱職的醫生,我連我的病人都救不了」說到最後一句,李婕兒流下了淚水,她垂下眼眸自責。
阿仕放下熱咖啡,走到她的面前,大手滑過她的面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用溫暖的笑容照著她陰霾的心情,「你要記得,你是醫生,不是上帝。只要你是人,就有你無法掌握的一面,只要你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就要有面對生死離別的心理準備。」
抬起頭看著阿仕,她落著淚趴在他的懷里。心里牽掛的是另一個人,她無時無刻不在努力,她希望他能活下去!
兩人在江邊待了一段時間,其中都是阿仕嘰嘰喳喳的逗她笑,她偶爾也會捧場的彎起嘴角,更多時候則發著呆。
時間接近凌晨,阿仕送李婕兒回家。就在阿仕要離開的時候,李婕兒不顧危險的抓著他的車門,阿仕驚訝地望著她,「婕兒,我引擎已經發動了,你這樣沖過來是很危險的。」
後退一步的李婕兒,抱歉的看著他,「對不起阿仕,下次不會這樣了。」
不忍責怪她,阿仕放柔語氣,握著方向盤問她︰「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我今天看了新聞,听到報道」李婕兒遲鈍的難以開口,而阿仕早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他別過頭不接她的話。李婕兒聲音很小的說︰「他要結婚,對不對?」
阿仕明白李婕兒口中的他指的是冷毅,忽視心中的不適,阿仕點著頭,「對,很快他就要結婚了。」
「真的很快呢。」含著淚水低下頭,李婕兒強撐起微笑,「沒什麼事情了,你回去的時候要好好開車。」
阿仕並沒有馬上開車,他眼看著李婕兒轉身走進屋里,他怎麼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呢?搖了搖頭,阿仕轉動鑰匙,發動了車子
在寬廣有著歐式風格的房間里,任赫宇抱著頭部在地上疼的打滾,臉被震得通紅,他額頭的血管都清晰可見,瞳孔放大的握著拳頭與病痛做斗爭,他難受的喘息著
疼痛感很強烈,他意識逐漸迷糊,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認輸,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他的計劃還沒有成功,不可以被打倒。欲閉合的雙目緩緩的睜開,他如強者一樣忍痛想要站起身。
門外響起佣人的聲音,「少爺,阿仕少爺過來找你了。」
「我知道了,我就下去。」冷毅體力不支的坐在地上,他半趴在床邊上,擦著頭上的虛汗,歇息著。
冷毅趴在床邊的姿勢形成一幅畫,筱冉坐在門口抬頭看著空中的月光形成一幅畫,兩幅畫背對各自痛苦著。他因病痛的折磨,她因他給的傷痛。
他不懇求上帝讓他活到多少歲,他只希望那些傷害他的人因此付出代價,只要這些就夠了。他不是個怕死的人,就怕死了以後,可憐的媽媽得不到安息,他一定要活著讓他們贖罪。
她不奢求上帝給她富裕的家庭,保持著單純的心希望一家人身體健康,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她希望小時候的他,也能很好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